一旦开了头,后面的事就容易了。苏铮就一步一步地将林赵二家拖入乱七八糟的混战,让他们狗咬狗,即便他们明白其中有人作梗,但巨大的损失和名声的跌落都足以令他们焦头烂额心烦气躁自顾不暇。
苏铮很满意这个效果。
“扣扣”,门敲响后外边走进来两个人。
他们衣着普通相貌平凡,看着苏铮的目光里既是不解,又含有一丝地畏惧顺从,由此便有些缩头缩脑的,正是林家祖孙二人。
黄氏互握着双手有些畏缩地说:“都照你说的办了,现在这怎么办?”
苏铮自己人力和时间都有限,是黄氏二人出面引导流民,物色适合的人选散布流言,帮忙打打下手出些力气等,着实为苏铮减轻了不少负担。这个过程中他们几位自己的破坏而兴奋,为报复到林府而激动,为苏铮的能力和野望而震撼不安,如今,是为自己前途性命的深深忧虑惊恐。
因为林府已经反应过来他们三个失踪,满城地派人搜找他们,那架势,一旦被发现定是生不如死。
苏铮笑笑,叫他们过来,取过床头的一只小木盒,给黄氏道:“里面是一些银票、黄金和一些碎银子,足够你们两个过一辈子了,趁赵家还没理清头绪而封锁海上航线,赶紧租条船离开。别回荆邑,也别去你们去过的地方,走得越远越好
黄氏有些不大敢接,似乎不相信苏铮这么好心。又怕自己一接手苏铮就要变脸,这些日子她是终于真的害怕起苏铮来,因为她说要林赵两姓不好过,这才十来日。那两家就真的不好过了。苏铮够狠,也够大胆,这令她心惊之余害怕。
她和李存磊对视着,最后李存磊咬了咬牙将盒子接过来,打开一开,两人都被里面的东西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哪里是够一辈子话?就是成天躺着要人服侍,也足够三辈子享受了!
他们震惊地望着苏铮。
苏铮丝毫不在意,那些钱都是从林府搜刮过来,又栽赃给林婉意之后,她故意昧下来的。她没钱。黄氏两人也没钱。而他们要做的事。以后要逃亡,要过日子,甚至她还要看大夫养伤治病。样样都需要大把的银子,苏铮可没有什么高风亮节,就当是林府给她的人身伤害精神伤害的赔偿费好了。
给了黄氏大部分之后,她自己还剩下几百两,这对清贫百姓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她道:“你们带着这笔钱,远走高飞大点一番,隐姓埋名是最好,置点田产傍身也好,做点生意什么也可以。总之好好过日子吧,以后就当从来没见过我,在阮南发生的事也通通忘干净苏铮顿了顿,“我会和你们走相反的方向,将林府的注意力引开,你们趁机离开,一定要小心,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李存磊难掩震撼,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当初在李水村,他和黄氏都不曾好好对待她三姐弟,后来还将她卖了,听说她是逃掉了,还将那个刘府搞垮,当时他和祖母吓坏了,以为她会回头报复……
苏铮笑了笑:“这不是善意,你们为我出力,这是理所当然的酬劳
李存磊的喉口就哽了哽,本来没什么的,忽然就觉得有些、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考秀才落榜,他娘又在刘府出事后不知所踪,他和祖母生活彻底就没了着落,回到李水村也只是混吃等死,全靠祖母做一点紫砂挣几个铜板。
后来日子实在熬不下去,他们卖了屋子田地,凑了些盘缠出去想谋条生路,到处磕磕碰碰,还没熬出个样子,忽然就被几个人闷头抓了去,然后就来到了林府。
李存磊是那时候才知道没米下锅的滋味,才知道被人看不起当做乞丐的滋味,才知道夜里冻得要死只有一条破棉絮避寒的滋味。
而如今这笔银子足以改变他的生活,足以让他到个小地方成为人上人。
想到将来的日子,李存磊手都有些发颤了,心里热意激荡,他看着苏铮的目光就充满了愧疚和感激。
苏铮却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们出去,决定路线物色好船只只会再来知会她。
她敏锐地发现,一年多未见,李存磊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知所谓懦弱无能的井底之蛙,如今他办事竟然颇有条理。
或许是林婉约姐弟的事叫她感到疲惫和无常,或许是经历了这些事后她的心态发生了改变,如今她对黄氏和李存磊多了份忍耐和宽容,不想再为了以前的种种而刻薄相对。
忽然想起什么,她叫住黄氏:“我真的是苏举人的女儿吗?”
黄氏诧异,不过以为是她受了林婉约的事影响,对自己的身世也怀疑起来,忙说:“当然当然,你刚出生那会我可是去看过的
苏铮就哦了一声。这具身体若真是苏家的血脉,有些事情便说不清了。
比如苏平安残留的绝望痛苦情绪,比如她意识里所见的苏平安主动跳河一幕,比如她曾经做梦梦到的富贵雍容的年轻女子,那种刻到了骨子了的亲切和濡慕之情。她总觉有隐情,但身世又好像没有问题。
想不通,她就将问题抛在一旁,
李存磊很快来回复他们要离开的方向,租赁的船只出航时间和路线,他们要往相对富饶但是偏僻的西北内陆去。苏铮略一沉吟,选择扬帆出海,在沿海一带流窜。正好阮南荆邑都是较为临海的地域,最初这一段路她是比较熟悉的。
翌日清晨他们就分道扬镳,各自启程。
苏铮的船早开半个时辰。她特地在码头露了脸,然后坐上去荆邑桃溪的船,在下午到了桃溪,没有往镇中心去,而是在外郊晃了晃,遇见了几个曾有一两面之缘互相认识的壶工,然后迅速再坐船北上。
那些人就从阮南跟到桃溪,又跟着北行,但往往只差一步才能追上她。
那是林府雇过来的打手,常年在江湖上混的人,拳脚武功很有看头,又很有些下作的武器手段,又是亡命之徒,颇为棘手。
苏铮知道林府这是不愿意放过她了,她猜测入夜后对方就会动手,在水上她无处躲藏,十分不利。她就贿赂了船公,让他趁着暮色停靠在一个小码头上,她飞快地下了船,藏匿进小镇。
这样躲躲藏藏追追逃逃的日子一持续就是一个多月。
偶尔也有短兵相接的时候,苏铮虽然身手不济,不会兵器,且是以一敌多,打斗起来很吃亏,但好在她有许许多多药粉,一包撒过去或叫人痛不欲生,或直接昏迷倒地,然后总能趁机逃跑。当这种戏码玩多了,人家不上当了,她就找个隐蔽的地方一躲好几日,反正有系统撑着,又事先购买备了好些东西在系统空间里,她饿不死冻不着,倒叫到处找她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就这样,磨磨蹭蹭地苏铮渐渐挪出江南地界,这两日那伙人追踪力度小了不少,大概久无所获产生了消极怠工之心。苏铮猜测着林赵两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势力,最多是因为被她狠狠坑了一把心有不甘,全凭一口心气撑着才苦苦纠缠,如今已经懈怠,而一旦她逃到江北一带,想必他们的手也没有那么长了。
长江——好吧,与苏铮所知的那条不同,只是这片大陆上也有这么一条,将大陆分成江南江北,景朝占据了江北和部分江南地域,而云朝蹲踞南方以及西南大地,两国成对峙之势,因为江流横跨东西长度极大,因此得名长江。
长江沿岸,苏铮预测将是对方最后一搏之地。
她本想走陆路,但过江必须乘船;她想在找个最近的地方横渡大江,但掌控两岸航运的势力好像和赵家有那么一丝丝关系,她很难蒙混过关。再想退回去找个清静地方躲着,却发现非常困难。
越是临近长江,越是势力混杂,因为南来的货物要运去北方,尤其是大都,必须渡江或走海路,所以这一片真正是鱼龙混杂,比如进贡的大型官船和走私的黑心小货船比比皆是,特别官府管辖漏洞处更是乱七八糟的人都有。
苏铮当然不会知道,一年前这里还不是这样的,只是这一年来因为朝廷政治风云越演越烈,上面的人就有意无意地导致了欣欣向荣稳然有序的两岸流域大变样。
朝廷为此愁翻了一大群人。
苏铮也很愁,她发现自己被人紧紧盯上了。她在几次交手中受了伤,背上被瓷片割伤的一大片因为整日奔忙和天气的干冷而迟迟未愈。系统医疗方面虽有见效慢的普通疗效和专门锁定伤患具体情况药到病除的特殊疗效,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宿主,特殊疗效她无法对自己施用,普通疗效见效又确慢,如此就导致她的行动力大大下降,很难甩掉身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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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回学校,长长短短的车坐了近十二个小时,然后又有一大推东西要收拾,完了最悲催的是发现移动还没给我装宽带,于是昨天就断了,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借着同学的无线补上,抱歉啊,以后尽量不断更(⊙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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