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情意
紫苏草香味,远远的传来,淡淡的,幽幽的。那是熟悉的,仿佛时时刻刻都回荡在公冶白内心之中那一个极小极小的世界里,久久的回味,品尝,神醉。
闻到这熟悉的紫苏香草味道,公冶白跑出了亥阁。到了大门边,故作镇定,双手抱胸,一脸的正色。
一袭粉红,一袭绣花衣裙。曼妙修长,芙蓉出水,两条长辫子一前一后随着随风摇曳的裙摆轻轻摇曳。五年前见到的那张瓜子脸,如今还是粉扑扑的,透着婉约春风的美丽。
那春风般的脸,带着春风一般的微笑站在公冶白的面前。
公冶白笑道:“师姐,你有事吗?”
李环湘仰头看着他的脸,那张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的脸故作正经,李环湘噗嗤一笑道:“不是一个月后要武当会武了吗。娘让我来监督你,看看你的修为有没有精进。”
公冶白道:“多谢师娘的关心,多谢师姐亲自跑一趟。嘿嘿,师弟这厢有礼了。”深施一礼,弯下头时,脑袋贴着李环湘的脸颊,公冶白看着师姐的脸,那张秀气的脸,就在他的眼前。
紫苏香草味有着少女的麝香,公冶白的心,一阵迷乱,一阵痴迷。那张粉扑扑的玉面离他的眼睛只有三寸之遥。
三寸的距离,一个呼吸,都能吸入自己的心肺,吸入自己的脑海。
李环湘一双眼睛,水波般流动,看着公冶白,她的呼吸缓缓停止,粉扑扑的玉面,透着淡淡的潮红,有着一丝淡淡的羞涩和欢喜。
“小白。”李环湘杏唇轻启,吐气如兰,轻轻的叫出“小白”两个字。
这两个字,五年前的时候,那是吝朱叫他的。那时候李环湘叫了一次,吝朱责骂了她,从此,李环湘再没有叫过这两个字。
今天,此刻,如此的距离,那张她喜欢的黝黑俊朗轮廓分明的师弟的脸就离她只有三寸距离。不由自主的,那一声“小白”,便月兑口而出,是那般的温柔,那般的甜蜜。
十八岁的少年,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一颤,他也月兑口说道:“湘儿。”
这两个字,在少年的心中,已隐藏了多年。多年的隐藏,隐藏的太苦,隐藏的太累。他有无数个夜晚,夜转梦回,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这两个具有有特殊意义的呼唤:
“湘儿。”
这两个字压抑太久,如今释放出来,公冶白激动,喜悦,不觉间,眼眶朦胧,声音哽咽:“湘儿,我,我……”
李环湘扑哧一笑,一块粉红绣花的手绢伸到他的眼眶,少年感到一阵温暖,眼眶的模糊,变得清晰了,他就看到一张跟他一样模糊的眼睛。
公冶白心疼的接过李环湘擦拭他眼眶朦胧的手绢,轻轻替她擦拭了。
李环湘笑道:“风吹在我的眼睛里了。”
公冶白笑道:“风也崔静我的眼睛里了。”
李环湘笑道:“真的吗?”
公冶白笑道:“真的。”
二人相视一笑,公冶白将手绢放入自己的怀里,笑道:“以后风再吹进我的眼睛里,不愁找不到手绢了。”
李环湘道:“小白,这是娘亲送给我的手绢,听娘亲说,这是当初爹买给她的。我见着好看,就跟娘要了过来。”
公冶白道:“我每天晚上都会看着这块手绢睡觉,就算在梦中,我也会看到湘儿你的身影了。”
李环湘笑了,她抚模着搭在胸前的一条长辫子,笑道:“小白,爹传授了我高深的道法,我将它传授给你,你要抓紧学习,武当会武之后,我们一同下山游历你说好吗。”
公冶白道;“好!”
站直身躯,公冶白模了模胸口。那个地方,放着一块粉红色的手绢。那块手绢,擦拭了两个人的喜悦和心酸的泪水。
李环湘看着公冶白模着胸口,以为他身体不适,担忧的道:“怎么啦,小白?”
公冶白道:“我要时刻模一模我的胸口,我就感觉你的存在了。”
李环湘笑道:“要是不小心丢了,你模不着的时候,岂不是将我忘了?”故作嗔怒之色。
公冶白赶紧伸出双指指天,道:“绝不可能丢的,就算我公冶白不要这条小命,也不会弄丢我的湘儿送给我的手绢。”
李环湘笑了,伸出手,轻轻抓住公冶白的手。公冶白右手一把将李环湘的两只小手抓住,紧紧地捏住。
李环湘收双手被捏得一阵发疼,只不过这疼痛,却有着说不出的幸福,她咯咯地笑了。
公冶白右手抓着李环湘的双手,二人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这时候,从不远处几盆花的下方传来了白兔的声音:“哎哟哟,好肉麻,好肉麻,白兔看不下去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谁来救救我,谁牵着我的手这样走的话,我愿意嫁给他。”
公冶白和李环湘二人都是一惊,公冶白赶紧松开了手,李环湘转过头去,双手相互揉搓,脸上尽是笑容。
公冶白一阵尴尬之后,三两步走到花盆边将白兔揪出来,怒道:“你可知道偷人别人说话是大不敬的啊,看来几年没有收拾你,你欠收拾了吧。湘儿,去捡一些干柴来,我要烤了这个偷听的家伙。”
李环湘笑道:“好啊!”
白兔惊道:“我不是有意偷听的,要是我知道你们在这里约会,我就不来了。我说大块头,要约会也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啊。你选择这里,被人看见是活该,更何况是被兔看见。”
公冶白道:“小家伙你还有理了是不是?”白兔道:“我发誓我不是有心的。再说和喜欢的人约会,是多么的幸福。哎,大块头,我要是变成人了,要和你约会,我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看见呢,我还希望你大手将我那双温柔的小手一直握着,捏着,那样啊,我该有多幸福。”
公冶白哭笑不得,道:“你少犯花痴了,天底下有谁敢娶你这只兔妖啊!”
白兔道:“没有人娶不是还有你吗,我愿意做小。虽然我现在还是一只兔子,但是我变成人的时候,绝对不会比你的‘湘儿’差,到时候,我们姐妹争宠,你可会烦恼死了。”
白兔的那“湘儿”两个字说的极腻,阴阳怪气,公冶白和李环湘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公冶白说的时候,听在李环湘耳中,那是甜蜜、幸福的。可是这白兔说出来,虽然说得有几分相似,但是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公冶白道:“你不是在大堂吗,怎么跑来了?”
白兔道:“你那几个下山去的师姐师兄们回来了,我来跟你说一声。要是知道你们在这里约会,我不如等到晚上再来,哎,这个年头,好兔难做,大块头……哎,你们……”
白兔自顾自说,却发现公冶白拉着李环湘,朝地支堂跑去了。还听到李环湘兴奋的声音道:“小白,有三四年没有见到他们了,不知道这几年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神奇的事情……”
话音渐远,听不真切。白兔尖尖竖起的双儿晃了几晃,也朝地支堂的方向跑去。
公冶白和李环湘来到地支堂。
未到大堂,就听到一阵欢笑之声传来。其中,有几个人的声音,那是离开地支院四年的几个师兄和二师姐的。
公冶白看了一眼李环湘,笑道:“他们果然来了。”
李环湘道:“武当会武在即,当然要回来了。小白,师兄们见到你长这么大了,肯定很高兴。”
公冶白一笑,二人手牵手,走近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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