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际,两人紧紧相连,真气在各自奇经八脉中旋流不息,交相融合。经脉浑然淳厚,真气畅通无阻,犹如长江大河,澎湃汹涌。好似海啸般的潮水,冲破了层层堤坝,奔涌向前,汇入大海,融进天地。渐渐地,真气慢慢停止下来。两人依旧相对端坐,空静清寂,处在物我两忘之境。
一个时辰后。
但听嘤咛一声,齐小莹悠悠醒转。见幻天正紧紧贴着自己,闭目养神。诧异中,低头一看,又见幻天完全果裎,只觉娇羞不已。羞涩与恍惚中刚要起身,陡觉身子有些刺痛。低头再看时,不由芳心巨震。但见自己正与幻天紧紧相连,身子鼓胀,充实得没有一丝缝隙。慌乱中,不禁要挣月兑开去。她不予挣扎尚好,扭动之下,顿觉泛起一股胀闷酥麻之感,立时传遍全身。惊异与慌乱的当口,看到床榻上,满是黑乎乎的血水以及黑红色的血皮,不禁大惊失色。
齐小莹不知、也猜不出发生何事,待心神稍微平复后,忖道:“这是……怎会如此?哦……对了,难道是自己……不对,自己焉有这多血皮?”齐小莹百思不解,微一动念,便觉身体飘然欲飞,但与幻天相连,竟难以动身。齐小莹娇羞不已,眼见幻天屏息而坐,神貌好似更胜往昔。细看之下,不知不觉间,身心忽然泛起一阵无边的情潮。扭动之下,酥麻之感更烈,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惊异中,急忙凝神屏息,再不敢乱动。
“此时感觉如何?”
忽地,一声轻柔温和的语声钻进耳朵。齐小莹听得一怔,而看幻天依然闭着双目,听不到一丝气息,仍如死去一般。齐小莹纳闷不已,不知话音从何而来,只是凝神看着幻天。看着、看着,眼前忽然出现了幻象,感到眼前这副脸面,好像极为熟悉,又好似有些陌生。温和的容颜犹如春风,令人安详无比。
“公子,你是否活着,或是死了,是否醒了?”齐小莹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一声叹息,缓缓的,幻天慢慢睁开双眼。目光异常柔和,神色极为温婉,带着无边的关切之情。看着怀中娇柔万分的美人,幻天微微一笑。如玉般的大手,轻轻抚模着娇面,感慨道:“适才煞是危险,本教好似已经死去,你那怪异的摩羯真气,差一点要了本教性命
齐小莹听罢,不由一惊,急忙暗运真气。须臾,面现诧异之色,疑惑道:“公子,现在我已感觉不到还有摩羯真气,这是何故?”
幻天沉吟道:“恐怕已经被我化尽,尽归奇经八脉。或是这股摩羯真气与本教的天魔清气合而为一,化为姑娘自身的先天真气。不错,不错,此乃上天庇佑。本教虽然差些送命,但你我却是因祸得福。想不到本教在抽空所有真气后,竟然又一次涅槃重生
“什么,重生?”齐小莹更加惊讶。
幻天道:“是啊,魔功到了极致之境,便会重生
齐小莹惊得睁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世间真有涅槃重生一说。但看幻天全身上下,柔女敕的肌肤以及床榻上的血皮,也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遂感慨道:“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魔门功法怎地如此怪异,在达到极致之境时,便可以重生,这……这难道比那已经失传的北冥神功还要神奇?”
幻天道:“北冥神功虽然也可重生,但重生后却需逐渐聚集精气,少则数日,多则数年才能聚精成型,在此期间危险重重
齐小莹听得心神狂跳,想不到自己真的见到涅槃重生这等奇事。惊奇地看着幻天,关切地道:“公子,现今感觉如何?”
幻天道:“自感功力又进一成,恐怕快要突破最后极限
“哦,魔功的极限又是何种境界?”
幻天道:“魔功的极限究竟是何种情形,便连本教也难以说清。本教只是按魔门心法行功,至于有无极限,本教并未想得过多
齐小莹道:“任何武功均有极限,魔功怎会没有?”
“呵呵,本教此次重生,我倒再不希望冲破最后极限
齐小莹怔道:“这是为何?”
“姑娘博览群书,是否知晓‘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这句话的含义?”
齐小莹道:“此乃老子之言,其义是指万物生灭变化,不常不断的情态
幻天听得一愣,不禁暗暗佩服,道:“姑娘说得虽然不多,但却说出了精要。凡事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本教既然重生,此刻便是无死而生,即是下次重生的开始。圣者曾言:无亡有生。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你我自滋生情愫之时,便已开始走向死亡,与生相伴的必是死亡。武功亦然,本教无法测知到了极致之境,将向何处而返
“唉……原来如此,听君一席话,顿开茅塞齐小莹感叹,又道:“道理虽然如此,但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堪透生死
“呵呵幻天轻笑:“那日,姑娘与嗜血狂魔激战,便已忘却了生死。若非如此,姑娘也不会与老魔战成那种局面。能够直面生死,才能笑对人生。只有堪破生死大关,方能从容自若,泰然如常
齐小莹道:“公子确是与众不同,本姑娘能与公子相伴,此生无憾矣
幻天指了指两人之间,笑道:“此情此景,你我是否换个称呼?”
齐小莹面色一红,道:“我与公子成就这段姻缘,尚未禀明双亲。本姑娘虽然不重礼教,但也不喜伉俪间的某些称谓。倘若公子不弃,以后便以兄妹相称或是直呼其名便可,你看可好?”
“也好,江湖儿女随性而为,何必在乎什么称呼。对否,小莹?”
“公子,你这是……”齐小莹含羞。
“改口!”
齐小莹道:“幻天……哦,不妥。大哥,也不妥。不少夫妻新婚燕尔,相互间常常称谓这个郎那个郎,以后便叫你……叫你天郎吧
“什么,天郎?”幻天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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