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
位于风景秀丽的长江西陵峡畔,长江中上游分界处,属鄂西山区向江汉平原过渡地带。地扼渝鄂咽喉,上控巴夔,下引荆襄。“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故名“夷陵”,素有“三峡门户”之称。古人所云:山至此而陵,水至此而夷。意为山延续到此,则变成小丘陵;而水到了这里便化险为夷,缓慢平稳。
幻天两人乔装,漫步进入城内。
走过几条街,渐渐热络起来。不过,人们的脸上却有一些紧张之色。
两人都有这种感觉,却不知这里的百姓何故如此。幻天拉着小雪边走边看,优哉游哉。街面虽然不甚宽阔,但还算繁华。小雪在店铺买了一些零用物件,又买了几块绸缎。幻天跟在小雪身后,十分耐心。
刚刚转到正街,便听前方传来几声娇呼。
抬眼看去,前方三十余丈外,走来一位美得娇俏、美得惹眼的姑娘。那姑娘越有十七八年纪,瓜子脸白白净净,虽未修饰,在一双弯弯的柳眉下,两只美眸却是黑白分明,小巧挺直的鼻子,菱角般红润的小嘴,娇笑时,两腮各有一个深深的浑圆的酒窝。那姑娘笑得灿烂,美得纯真,却又媚丽动人,逗人喜爱。
全身上下,穿着十分简朴,一袭青布衣裙,脚上青布鞋,秀发浓黑柔软,发髻分结脑后。见到街旁的绸缎庄,直接飘了进去。那姑娘身影刚刚消失,便见一老者弓腰而来,幻天看了不禁一怔。再看那老者,腰身虽然弯曲,但在一双浓密的白眉下,双眸闪着凌厉之光。老者身后,乃是一个彪形大汉,面色黝黑,好似金刚。那姑娘进去片刻,便抱出一捆稠料。交给那黝黑的大汉,又返身进入绸缎庄。如此这般,不一刻,那大汉的双手便提满了大包小包。
幻天两人看的有趣,慢步走到绸缎庄前不远处。
斜着向内一看,那姑娘正指挥店伙计从货架上,拿下一困困、一匹匹五颜六色的绸缎。随后,那伙计又将绸缎逐一抖了开来。一条一条的绸缎铺在柜台上,姑娘站在柜台前,饶有兴致地鉴赏,看其表情,好似从未见过这等美艳的绸缎,美眸闪亮,如同观赏心爱的宝物。随后,姑娘上前,一条条地抚模着,难以取舍。
老者倚在店门口,黑红的脸膛毫无表情。看一眼幻天两人,眼神稍微有些诧异,但见幻天两人乃是两个黄脸中年男女,也未过多打量。正在此时,那彪形大汉踏入店内,瓮声瓮气地道:“小妹,你不会是想回家开绸缎庄吧?随便挑选几块带回去就行了,别再磨蹭!”
那姑娘听了,头也不回,娇声呵斥:“不许多嘴,等着就是
大汉一听,顿时泄了气,叹声道:“跟了你一日,腿都转了筋,真是麻烦
“麻烦也要挺着。哦,对了,这些绸缎到底要哪些好一点?”
那大汉气道:“不如一起买了,省得挑三拣四
“屁话,那岂不真要开绸缎庄了姑娘又道:“大哥,这些料子实在不错,花花绿绿的真不知拣哪一种好了。你来说说,到底要哪些?”
大汉道:“若是不好选择,便闭上眼胡乱抓几块刚刚说罢,便听肚子响起一阵咕噜声。大汉嚷嚷道:“妹子快点,这肚子实在挺不住。早点买完,我们好去饭庄,祭祭五脏庙了!”
“别急,马上就好!”姑娘照旧抚模绸缎。
那汉子无奈,转身出了绸缎庄。老者仍是面无表情,那汉子又等一阵儿,实在难熬,举步就要进去。老者忽然开口,沉声道:“刚儿,随她去。磨练这么多年,你还是沉不住气!”
那汉子喏了一声,道:“孙儿只是……她……她……整个上午,她买了多少物件已经说不清了,花了不少银子,本家并非财主,岂不要被她花得穷了!”
老者哼了一声,也是无奈道:“女大不中留,早晚要出嫁,打扮自己就是要嫁出自己……哦,再者,女孩家天生爱好打扮,这是本性。就让她一次买够,省得日日嚷嚷非来这等遥远而又嘈杂的地方。唉……”
“女子真是麻烦,将来孙儿不会娶妻
老者轻声骂道:“混账东西,麻烦归麻烦,你不娶妻,我颜……难道你想让本家绝后不成!”
汉子黑脸泛红,支吾道:“爹爹真是,也不多生几个兄弟
“休得啰嗦,快去看看
汉子应了一声,又进了绸缎庄。好一阵儿,汉子和那姑娘才出来。见到老者,姑娘嬉笑道:“爷爷呆得烦了吧?嘿嘿
“哼,真是啰嗦说着,老者起身,迈步向前走去。
姑娘忙道:“爷爷,我就随便挑几块料子,花的银子不多。况且,所买的绸缎也不是我一个人用,还有我娘、大娘以及葶姑姑的。如此算来……恐怕这些还不够呢。若不买多些,回去后娘会骂我的!”
老者回头道:“别再啰嗦,倘若不够,再去买一些来
姑娘听罢,笑靥如花,道:“够了,够了
“够了就走吧老者头也不回,径自向前走去。
汉子在后面跟着,边走边看向前方街对面的酒楼,目光直勾勾的,暗暗咽着口水。正是午时,酒楼门前人来人往,远远便可闻到酒香。越感到饥饿,酒香越浓。那汉子手中提着大包小裹,满脸汗水,看那急切模样,恨不得一下钻到酒楼内,好生吃上一顿。
老者自顾前行,路过幻天与小雪身边时,不禁神色一变,骤然停下脚步。
“呵呵,老丈有事吩咐?”幻天笑道。
老者目注幻天,神色极为凝重。这一刻,在凌厉的双眸之中,放射森冷的厉芒。看过几眼,老者似要开口,却又忍住。随即,向后招招手,又默然前行。姑娘与汉子紧随其身后,神色也显得有些紧张。幻天见状,也有些怪异,遂拉着小雪跟在三人后面,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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