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同舟两人听罢,想起危险经历,不禁冷汗直流。稍停,商同舟眼珠一转,劝慰道:“帮主不必如此担心,依老朽看来,不如小心周旋,静观其变。”
“只好如此了,烦商老妥善安排。”
“属下遵命,帮主放心。天将擦亮,赶紧歇息吧。”
宣竹青忧闷道:“歇息?本帮主哪有空闲歇息。你二人自去,唉……”
商、尹两人不明所以,又不便相问,遂一同离去。宣竹青眼见两人离开,竟感十分孤独,焦灼、恐惧一齐袭来。颓然而坐,垂头丧气。忧虑好一阵儿,方才换上劲装,悄然逸出总坛,直奔城南方向驰去……
曼陀山庄。
闺阁虽是草房,房内却很清新,充斥处子清香。
几日来,吴倩云心情舒畅,又将闺房精心布置一遍。
今晨早早起床,luo裎身子,准备从头到脚好生修饰一番。坐在梳妆镜前,粉黛施了又抹,抹了又擦,施施抹抹,折腾好一阵儿方才决定,不抹一丝粉黛,遂将胭脂一股脑扫进梳妆盒。随后,开始翻箱倒柜,找出一堆衣物。选来选去,竟无一件中意。望着满床衣物,一时之间,怔怔出神。
好久,对镜观瞧,又担心起来。暗忖:“自己这等身材,一旦被公子看到,不知能否喜欢?唉……此身为何未生在唐代,崇尚胡服、女着男装、丰腴为美、大胆袒胸……大胆袒胸?”想到此处,不由托住双峰峰底,更加忐忑,暗叹:为何生得如此硕大,这般沉重,怎比那堪堪盈握令人欢喜。遂凝眸对镜,怔怔出神。片刻,喃喃自语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唉……既无云裳,何来花容。人面桃花难以相映,那便只有桃花依旧,暗笑春风了。”思虑甫毕,稍微释然,细心束紧硕胸,逐件穿妥。随后,穿起昨日那件粉色裙衫。内心释然,心神自然放松,感觉很是清新得体。
刚要起身,再打量一番,又左思右想,自语道:“这般装束得体么,公子见到如何作想?唉……吴倩云啊吴倩云,枉你八面玲珑,聪明绝顶,竟如此患得患失,摇摆不定。玫瑰盛开,千篇一律……卢公子学富五车,阅人无数,必有独特慧眼。‘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寻常者识得,卢公子必也赏得。”
笃。
笃。
笃……
敲门声忽然响起,吴倩云一激灵。
“妹妹,起来了么?”吴松风在外出声。
“哥哥稍等,马上便好。”
“妹妹,你也不看看时辰,日头照**了。”
“那是照你。”
“日上三竿,我与爹爹将要饿死了。”
“咣当”一声,门开,吴倩云走出。
吴松风看之,不由一怔:“妹妹今日怎么了,为何这般漂亮。”
吴倩云听了,暗自高兴,道:“真的么?”
吴松风砸吧砸吧嘴,道:“人说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今日一见妹妹,哪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那可真是一日不见,瞪眼相看。”
扑哧一声,吴倩云笑出声来,骂道:“臭哥哥,净拿你妹妹开心。”
吴松风由衷道:“实话来讲,若论苗条、清美,妹妹确实尚有不足,但妹妹满身气息,别具风骨,世所罕见,浑然不同于凡俗,常人无法比拟。不但在金州无人可比,恐怕整个天下,也无妹妹这等人。”
“啧、”“啧、”、“啧”
吴倩云不住咂嘴:“哥哥不说,我倒一直自卑来的。”
“万万不可自卑,你若自卑,别家姑娘还如何能活。”
“咯咯咯……”吴倩云一阵娇笑,转念一想,道:“哥哥一早到此尽说好话,是否有事来求妹妹?”
吴松风神色一变,现出一丝尴尬,道:“哥哥有何相求,只是饿了。”
“看你神色,必定有事。”
吴松风连道:“无事,无事。”
“哼!你那点心事……眼珠一转就知你有几个心眼儿;一撅**,便知你要拉什么……”刚说到此,吴倩云立时住口。屎字,终究未说出口来。
吴松风苦笑:“我说妹妹,我可是你亲哥,即便损人,也不能如此。”
“呵呵,你若无事便离开,省得碍我弄饭。”
吴松风迟疑,欲走还留。
吴倩云见状,道:“有事便说,有屁便放。无事赶紧离开。”
吴松风苦笑:“妹妹,能否对兄长客气客气。”
吴倩云杏眼一瞪,数落道:“兄长?客气?亏你还知道是兄长,竟有脸说出客气二字!不是妹妹我数落你,你这做哥哥的也不好生想想,妹妹自打七岁始,便起早贪晚,辛勤劳作,整日不得消停。每日三餐要做;田间地头、各种农活要做;杂七杂八、洗洗刷刷要做;出外卖菜、生活采买要做;缝缝补补、添衣添裤要做;邻里乡亲,交来交往、生男生女、满月周年等应付要做;婚丧嫁娶、红白喜事要做;甚至夫妻不和、吵架纠纷也要做,但凡大事小情,无所不作。哥哥,所有这些你何曾想过!你若都曾想过,便算你有心,还说什么客气,哼!”
吴松风听得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吴倩云口若连珠,一气说完,竟将吴松风说得一言不语。不说不知道,听罢,自己也有一种愧疚之感。本想承认,或是安慰几句,却无从说起。不是不能说,而是担心再被吴倩云数落,但不言又不甘心。
“妹妹埋怨,为兄理解,好在妹妹即将远走高飞,再也不必辛苦了。”
“呸!男婚女嫁,人之大伦,这又怪得谁来。”
吴松风苦笑,道:“能日日享受妹妹手艺,哥哥一生不娶也心甘情愿。”
吴倩云瞪眼:“我早晚要嫁,你赶紧娶房婆娘。”
“难啊,唉……”
“娶城西李寡妇。”
吴松风听罢,大声道:“你当哥哥娶不到娘子了,怎会娶个寡妇!”
吴倩云转笑,道:“三国时期,魏主曹操有特殊癖好,哥哥可曾知道?”
吴松风哼了一声,道:“怎又说起曹操,这与娶妻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