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对了一下户型图后,夏琪一边查看着别墅内的各个房间,一边做着笔记。当她在二楼正写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并不响,只是周围没什么声音,因此显得脚步声尤为的清晰。
是谁来了?!
夏琪想着,视线透过敞开的房门,朝着楼梯的方向望了过去。
钥匙卡还在她的包里,能够进入这幢别墅的,想来也只有别墅的主人或者管理员之类的。
颀长的身影慢慢地进入着她的视线,也同时让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
铁灰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以及唇角边那浅浅的微笑,看上去永远那么地从容优雅。
就好像,那天夜里,他的阴霾,他的乞求,他的疯狂,都不复存在。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琪看着距离她不过十米距离的叶南卿,满脸讶然地问着。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叶南卿淡笑着反问道,一步一步地朝着夏琪走近。
她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想过的某种可能,能够进入这个别墅的,只有——“这别墅是你的?”
“恭喜你,猜对了。”他道。
可是她却一点都没有被恭喜的喜悦。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想和叶南卿扯上任何的关系。
“觉得这间别墅怎么样?有什么设计灵感吗?”他站定在了她的面前问道。
她把手中的笔记本合上,放进了包里,“抱歉,你这个case我不接,我会回公司和经理说清楚,公司应该会派更好的设计师来为你这间别墅进行装潢设计。”
只是,步子才迈出了两步,叶南卿的声音便从她身后传了过来,“夏琪,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她脚步顿了顿,没说什么,继续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可惜,你口中的那位经理,一定不会同意你的要求。”叶南卿淡淡地道。
夏琪停下了脚步,转身疑惑地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男人。
叶南卿微笑自若地转动着左手上的戒指,“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提示,你的那家公司,前不久刚刚被四海集团收购了。”
所以,换言之,其实他是她真正的老板?!
夏琪的脸色变了变,就算她刻意避开了四海集团的招聘,却依然绕回到了叶南卿的手中。
“想要回去就打辞职报告吗?”他审视着她的表情,就像看透了她所有的心思一样。
“是又怎么样?”她回道。
“你没忘记前些日子,你签的合同上面,有些什么附加条件吧。”他道。
她抿了抿唇,“你是指30万的违约金吗?”现在回想起来,想来是一开始,从这个公司打算和她签约开始,就是叶南卿在设套了。
“不。”叶南卿浅笑着摇摇头,“对你来说,也许一下子要拿出30万没那么容易,可是我想,对于君谨言来说,30万并不算什么。”30万的违约金,不过是个障眼的东西而已,而真正可以影响到她的是——
“如果你要和公司解约的话,5年之内,你不可以进入同类的公司,不可以进行任何装潢设计方面的工作。”
他笑得云淡风轻,却让她觉得刺眼得很。
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笑意,冰冰冷冷,让她在一瞬间明白了一个事实:他是真的要对付她,所以大费周章地设了这么一个局,让她往里钻。
叶南卿这样的男人,论心机,论手腕,都要强过她太多了,如果他认真起来对付她的话,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秀气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她瞪着他。
而他,再一次地走到了她的跟前,撩起她垂落在肩膀上的一缕发丝,放在指月复间细细摩擦着,“生气了?”
“你有必要这样做吗?”她问道,如果要折腾她的话,他可以有更好的法子,可是现在,他却弄了一幢别墅充当道具,“如果你真的希望这幢别墅给你一种家的感觉,你可以找到很多大牌的设计师来设计。就算你钱多,也没必要拿这么贵的房子来折腾。”
他半垂下眸子,“有没有必要,是我的事,而你,除非想在五年之内不进行任何的装潢设计,否则,只能先给这幢别墅画设计图。”
“你就那么喜欢强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吗?”她猛地把她的那一缕发丝从他的手中抽了回来。
他像是丝毫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或许吧。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强迫的人不多,通常更多的人,不用我强迫,都会心甘情愿地做。”
夏琪深呼吸了一下,当初刚认识的时候,她怎么会以为他温和又好说话呢?抬起脚步,她绕过他,匆匆地奔下了楼梯。
“夏琪!”叶南卿站在楼梯的顶端,轻喊着,“别想要去找君谨言帮忙,这事儿,就算君谨言插手,结果也还是一样。”
她没理会他的话,直接奔出了别墅。而他,在她的身影夺门而出的那瞬间,唇角的笑意在刹那间尽数敛去。
折腾吗?
她以为他是在无缘无故拿着这幢别墅折腾,可是却不知道,他在布下这个局的那一刻,突然有种冲动,很想知道,如果是她来设计的话,会什么样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看见……
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如此费心过,可是她却让他办到了。如果早知道她可以让他如此放不下,如此牵挂着,当初她开口说分手的时候,他就不该爽快地答应。
明明他一直要找的人是梅昕怡,可是为什么,他现在想要的人,却是她呢?
满脑子都是她和君谨言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他们说些什么,又做些什么!她也会一如当年在他面前那样的温柔巧笑吗?会大咧咧地抱住对方,轻语安慰吗?又或者会给对方买同样是情侣才会佩戴的饰物?
想得太多,就像是着了魔似的。
“琪,你说,我是疯了吗?”叶南卿喃喃自语着,回应他的,只有那一片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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