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冷冽,而他望着她的眼神,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直透眼底,让她在一瞬间,手脚发凉。
曾经,他用过很多眼神看着她,有生气的,有高兴的,有专注的,有疯狂的,有迷恋地……可是,却惟独没有如此冰寒过。
就像是冰冷而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着她的心窝。、
夏琪只觉得心脏在他的目光下,一阵一阵地疼痛着,似乎就连跳动的力气都要没了。他在怀疑什么,又在猜忌什么?
“谨言,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我,我爱你,只爱你一个人呢?”她几乎是用尽着所有的力量,才没有在他的这目光中痛得倒下去。
原来,脸上被打的痛感,远远及不上他那份目光中的冰冷所带给她的疼痛。
他轻轻地抬起手指,冰凉的手指,抚上了她红肿地脸颊,“我……该相信吗?”他一次又一次地相信着,可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是她的背叛,是她说要延迟婚约,是她和叶南卿相拥在一起……
“所以,你不相信我,对吗?”夏琪深吸一口气道,鼻子好酸,而眼眶,好热!
他没有回答她,可是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却在告诉着她,他的不信。
夏琪的心颤了颤,双脚似乎都变得有些站不稳了。抬起手,她按在了君谨言正抚着她脸颊的手指上,然后一点点地,把他的手从她的脸颊上拉开。
他依然沉默着,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更加地死寂。
而她的双眼,至始至终,都不曾避开过他的视线。他眼中的不信,让她全身都在发冷。信任——她以为只要相爱,就一定可以拥有,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始终相信着,他爱她这个事实。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即使他曾经口口声声地说会相信,但是内心的深处,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信过吧。
不相信她会爱着他,不相信她会不变心,她的承诺,她的表白,可以让他欣喜若狂,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去真正相信或者该说……是一直相信。
“我爱你,所以我会信你。可是如果你爱我,却并不信任我的话——”她猛然地松开了拉着他手的手指,深呼吸了一下道,“那么这样的爱,我不要了。”
他的神情猛然一变,双眸死死地盯着她,用着一种危险的口吻低低地道,“你再说一遍!”
她咬咬牙,抽了抽鼻子道,“好,我说,如果不能信任的话,那么这样的爱,我宁可不要!”眼眶变得越来越灼热,好像什么东西就要滚落下来似的。
她的声音才一落下,下一刻,她的脖子已经被他的五指紧紧的掐住了,冰冷的手指,紧紧地贴着她的脖颈,那冷意透过肌肤,沁入着她的四肢百骸。
好冷!
而更冷的,是他的神情、他的眼神,还有他的声音。
他的手指在颤抖,被他这样地掐着脖子,她可以轻易地感觉到,他的手指在颤抖着。曾经,即使是握着枪抵着别人的太阳穴,他的手都不曾颤抖过,可是现在,却是在颤抖。
而他的声音,亦在颤抖着,“你……真的不要了?”
夏琪窒了窒,而一旁的叶南卿此刻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奔上前抓住了君谨言的手,“你疯了吗?你想把夏琪掐死吗?”
可是君谨言却像是置若罔闻似的,目光只是死死地盯着夏琪,“真的……不要了?”
无论叶南卿如何地用力去掰开着君谨言的手指,可是君谨言的手指却始终不肯松开,即使是手指的骨头几乎快被折断,即使是整只手都会被废了,他依然不肯松开分毫,就好像只是为了要等一个答案,只是要她来回答他!
呼吸变得越来越不顺畅,夏琪的脸慢慢涨红着,他的手指那么地有力,就好像只要再稍微用力一拧,就可以轻易地拧断她的脖子。
叶南卿见一时之间,掰不开君谨言的手指,便转而对着夏琪道,“夏琪,说话,对君谨言说让他松开手。”
这一刻,叶南卿是害怕的,害怕着君谨言万一真的再用力下去的话,夏琪也许会……
周围,似乎有谁在喊着什么,可是夏琪却听不清楚,这会儿,她的眼中只有君谨言。他的手掐着她的脖子,现在的他,掌握着她的生死,她知道他想要听的是什么话,也许现在只要塑一个否定的回答,那么或许她和他之间,又可以像以前那样,可是——
“是,不要了。”她艰难地开口道,如果彼此之间没有真正信任的话,如果他永远都不相信,她真正爱的人是他的话,那么这样的爱,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和他之间,永远都会有猜忌存在,就算不是因为叶南卿,也可能会因为其他的人或者时。
当她说出这个回答后,倏然感觉脖颈上的手指猛然的一阵收紧。就在她以为她会窒息的时候,脖颈上的力道猛然地松开了。
夏琪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叶南卿蹲在了夏琪的身边,轻拍着她的脊背,急急地问道,“夏琪,你怎么样了?能听得到我说话的声音吗?”
而她,只是抬着头,怔怔地看着那个依然还站着,居高临下睨看着她的男人。
他的脊背这一刻挺得笔直笔直的,他的双手,几乎是以着极标准的姿势垂落在身体的两侧,苍白的脸色,映衬着他淡漠的脸庞。
而他的双眼,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冷意,也没有了丝毫的戾气,转而变成了一种茫茫的空洞。
就好像他的眸中,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任何人事物的存在,只剩下了静到极致的死寂。
“不要了吗?”机械般的声音,没有声调的起伏,就好像这些话,只是字和字的组合而已,“琪琪,这话是你说的。现在,是你先毁约了我们的十年之约,也是你先不要了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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