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厂长同意你去厂里工作啦!”李耀祖欣喜若狂,人还没跨进家门口,声音就飘进了门。
“他爸,这是真的吗?”徐芬也从厨房跑出来,在围裙上擦拭着手上的水,眉开眼笑的问:“什么工作啊?”
“厂长说暂时当着库管,以后有好的再换李耀祖其实心有不甘,那库管听起来还带个管字,暗里却是打杂跑腿的活儿。
李耀祖还花了整整三百多块,捎带上一条黄天子才把厂长那金口给打开。
不过,先做着总比天天呆在家玩强,何况他们一家三口都在一个厂里,有个什么事儿也相互有个照应。
“库管啊?”徐芬有些失望,她在脑子里想了想,马上与李耀祖一个想法,有工作先做着总比没事做强:“儿子,恭喜你成为工人
“对,儿子快去买酒来,咱爷俩庆祝一下李耀祖掏出几十块钱,递给不悲不喜的李逍然。
看父母如此开心,李逍然也挤出笑容,他不知道这库管是个怎么样的工作,既然父母都如此看好,他就去试试吧。
才早上七点,徐芬已经起床在厨房里鼓捣为家人做早饭。
“然然,起床了,吃完饭和你爸去上班徐芬用尖锐的嗓子催促着赖在床上不想起的他,极不情愿的李逍然坐起身,眯着眼睛模索着走到卫生间,刷牙洗脸。
父母所在厂是一家汽车配件加工厂,雄壮的厂房屹立在城郊的一处空地上,占地几十亩。
看着就是一家大厂,李耀祖领着他熟门熟路的走到他的工作地,一路有些与父亲熟识的人同他打着招呼,又用探究的眼神瞧瞧他的瘸腿,李逍然已然习惯了别人的眼神。
“老李,这就是你儿子?”李逍然工作的地方到了,一位穿着工作服的老工人打量着李逍然,热情的问。
“恩,儿子,快叫王叔李耀祖模出一包烟,李逍然注意到那是一包四十五的黄天子,父亲平时是不抽这么贵的烟的。
“王叔好李逍然是不明白不就找个工作么,怎么有那么多礼节套数。
李耀祖恭敬的把烟递给那王叔,又讨好的为他点上,巴结的说:“老王,咱俩都几十年交情了,我儿子还多劳你操心照顾
“那是必须的。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又不是外人老王的话说得实诚,听着舒服,李逍然想这人一定很好相处,他不由得多了对这份工作的期盼。
李耀祖托付完,就回他的工和岗位了。
老王带着他钻进了一间堆满大大小小零件的库房,对他说:“这是库存单,把这几个架子上的货,型号什么的记录一下,仔细点。便于你以后取货发货
李逍然从桌上拿了一支笔,接过库存单,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原来库管就只是做纸笔记录而已,这么轻松的工作自己肯定把它做好。
他打算从第一排起记录,看着很轻松的工作,他才记录了不到一小时,就快累得趴下了。
这些看着小小的零件,全是铁的,搬起来挺重。
上班分分钟都像在煎熬,他瘦弱渺小的身躯伴着瘸腿来回做着同样的动作,搬下来抄型号,标名字,又搬回原位。
枯燥无聊,不到半天,李逍然就觉得他的手已僵硬,腰和腿已经酸痛到无法直立或者弯曲。
他有些累坏了,看看繁杂堆叠的各种零件,他四处瞧一瞧并没有其他人在这里,连刚才说要照顾自己的王伯也不见踪影。
他觉得自己还是休息一小会儿再干吧,这么想着就坐在地上,腰间发出的酸疼差点没害得他叫出声来。
“小李啊,累了?”王伯不知道从哪个鬼地方冒出了,没把他吓个半死,他尴尬的笑笑,又站起来继续自己没做完的工作。
“呵呵,小伙子就是要能吃苦,这可是个苦差事,这一千五百多块钱不好拿啊!”老王的话意味深长,虽然没有直接批评他什么,听在李逍然耳里极不舒服。
一千五百多?他有些想惊呼,他这样累死累活,一个月才值一千五百多?
这一月三十天,一天才50块钱,除去各种开销,能有多少?
还不如原来在超哥游戏厅打短工工资高呢。
有了这种思想,他手上的动作也慢下来了,难怪父亲不告诉他自己的工资,原来这么少。
他想想总觉得这份工作又累,收入还不高,心中就生出了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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