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殁 第六十三章 流年十万载

作者 : 小烬央

第六十三章流年十万载

第六十三章流年十万载

沈延快步奔向那女修所在之处,他要赶在那凶兽的爪牙伸向她之前把她从危险的边缘救出来!

时间一刻也不能耽搁,那凶兽已然不把来到的沈延和长毛怪人看在眼中,它将被自己钩爪戳穿的那名修士提起来,那惊恐的修士还没有死去,他痛不欲生地看着眼前的凶兽,眼中露出一丝后悔又夹杂着仇恨的光芒。

“咔嘣!”

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只见那凶兽猛然一咬,鲜血喷溅,若仙女散花般洒落在大地之上,沈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脊背发寒。

这凶兽,实在是太凶残了!

但他自己也不想想,这几天一直吃着黄金血脉凶兽宝肉的他是否有资格这样去想,是否他也和这凶兽一样凶残?

那修士被那凶兽这猛烈一咬之间,便已经失去了生机,他的灵魂在此湮灭,他那虚幻的**也成为了一片虚无之色。

那凶兽似乎咋了咋自己的舌头,它那硕大的脑袋猛然向着那惊恐的女修,似乎在这下一刻,那凶兽便要将这女修残忍地分尸!

但它没有意识到,此地中存在着极为危险的因素,没有意识到,那长毛怪人脸上露出来的笑意。

毕竟这凶兽一直在这洪荒核心的边缘之地作威作福,它十分大,强大得让它变得自负起来,以至于危险前来它也不知道提防。

长毛怪人来到此地,便是看上了这凶兽的血肉,虽说这凶兽异常强大,离晋圣只有半步之遥,但它不属于黄金血脉,而是完全的青色血脉。

若是那长毛怪人自身发出波动,那凶兽定然会察觉,但他完全收敛了属于高贵血脉的气息,让自己的气息波动完全像是一名最为普通的修士。

凶兽动作极为迅速,它那硕大的头颅刚朝向这一边之时,锐利的钩爪便向着这女修猛然刺来!

一切皆在一瞬之间,沈延已然没有办法那样迅速到达那女修所在之处,毕竟那钩爪离那女修只有一步之遥,而沈延却还有五步的距离。

“赶不上了吗?”沈延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绝望,这个世界总是如此残酷,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令人不由得扼腕叹息。

“不,怎能够这样屈服?”沈延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他想起了关于神州的一切,若是这一切发生在自己亲近之人身上该是如何,“绝对不屈服,绝对要将你救下来!”

沈延几乎声嘶力竭地喊出这一声,那长毛怪人纹丝不动,仍旧在积蓄这格杀的一招,他的目的只有这一头凶兽的性命,没有其他。对于这女修,他是丝毫没有正眼看过。

而那女修则像是猛然醒悟了一般,似乎向着沈延投来感激的一瞥,只是——

这一瞥或许只能够成为最后一瞥,毕竟在这下一秒,那女修已然被那凶兽的钩爪戳穿,她的嘴角溢出屡屡鲜血,但她的眼睛还是看着沈延,仿佛此刻她成为了永恒。

“不!”虽说这结果早就能预见,但沈延亲眼看到这一幕,心中还是涌过一阵酸痛之色,他向着那凶兽猛冲而去,似乎要凭自己一人之力去夺回那即将送到凶兽口中的女修。

“不要过来!”猛然间,沈延听到一阵呼唤之声,是那女修向着沈延的喊叫之声,他停顿下来,立在了原地。

“为何不让我去救你?”沈延眼中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如此悲哀,自己就像是被洪流打翻的小舟一般,搁浅沉浮都不能随自己的意志而动,只能够被巨浪所吞噬,成为江底的一层泥沙。

“当然你也可能会葬送在这凶兽的巨口之下那女修露出了笑容,这是沈延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也同样是最后一次,“我不想让你如此

那女修说着,不由得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她的性命已然垂危,就算是此刻救下来怕也是保不住多久。

“我很害怕死亡,但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我才知道它远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可怕那女修的笑容已然保持在脸上,像是春风一般吹拂过沈延的心田,“只是,有一件心事未了

“请说吧!沈延定然照办不误!”沈延此刻脸上挂满了泪珠,自从他母亲死亡以来,沈延哭得如此伤心还是第一次。

人生总是有很多遗憾,擦肩而过其实也是一种缘分。而沈延与这女修不仅在此地相遇,沈延还真实感受到这女修心底存留的那一份善良,宛若是春风一般,在这残酷的土地之上。

“若是你能够将这储物袋交给我的孩子,再告诉她一声:她母亲永远和她同在。如此便就足够那女修微笑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泪珠,手中变幻出一只储物袋,将这储物袋从空中抛落下来。

沈延接过这只储物袋,茫然地看着那女修,他不知道,那女修的心中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到如今,沈延也不会去猜测。

他怕他猜测,便是对这女修的一种亵渎,便是一种不敬。

沈延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看那女修被那凶兽残忍地吞食,化为虚空中的碎片,但她还是一直微笑着,仿佛这生死与她并无多大关系一般。

沈延此刻或许真是呆了,在这距凶兽咫尺之遥的地方,手中握着那女修的储物袋,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凶兽巨大的头颅,脸上一阵茫然之色。

那长毛怪人看着如此的沈延,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两句,毕竟此刻情势危急,若是此时那凶兽将沈延开膛破肚,他不相信自己会有办法让沈延复原。

况且现在自己的准备也差不多了,他也要对这目无一切的王者展开绝杀,让这一片大地染上这王者的青色!

长毛怪人脸上冷色的笑意更浓,此刻的他,就像一柄未出鞘的利剑,已经蓄势待发,只等这那一刻时机的出现!

就在这青色血脉的王者抬起它那尖锐的钩爪之时,那长毛怪人动了!一股黄金血脉的威压猛然间释放出来,与那凶兽的凶威狠狠对抗!

那凶兽被这猛然出现的黄金血脉的威压所动摇,他那钩爪没有再向着沈延做出格杀的一击,却是有些茫然地盯着那长毛怪人。

长毛怪人的身法快到极致,就在这凶兽那硕大的头颅转过来的一瞬间,长毛怪人蓦然变幻出两把金色的利剑,这两柄剑沈延没有见过,光看它们的外表便可足以知道这两把剑的不一般。

“嗡嗡嗡!”

只听得剑体发出的声音,却再没有其他的杂音,此刻,天地之间都仿佛寂静了下来。

金色的双剑之上没有一丝血色,但那凶兽已然已经殒命。

那凶兽巨大的头颅头身体之上翻滚下来,鲜血喷溅,大地上尽是一片青色。

只是一剑,便将这王者的脑袋削了下来,其实力堪称可怕!

或许,这长毛怪人修为比不上那凶兽王者,但他的剑意,恐怕是模到了生死的边缘。

生杀予夺,生杀大术。

这长毛怪人便有如此的意境,就连呆立着的沈延眼中也是蓦然一滞!

在沈延眼中,这长毛怪人在出剑之时便仿佛与剑化为一体,剑即是我,我即是剑,天人合一,没有一丝瑕疵。

这恐怕是剑的极致,意的极致。

“前辈的剑术实在是举世无双!”沈延看到长毛怪人神威凛凛,口中不由得称赞道。

“不过是谬赞尔!”那长毛怪人轻笑一声,但随即表情也沉重了下来。

沈延站在原地,将那女修的储物袋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之中,如此,便可将这女修的愿望珍藏在身边。

那长毛怪人看着沈延的行为,只是轻叹一声,或许这是对自己见死不救的行为的一种谴责,或许这是对沈延重情重义的一种哀伤,但此刻,俨然已经不再重要。

沈延脸上的泪痕未干,他不想继续留在此地,便想要离去。

只是,在沈延刚要踏出第一步之时,那长毛怪人开口了。

“十万载,不过是瞬息岁月。我在这冥府之中,足足逗留了十万载此话一说出,一股沧桑的不知是否悲凉的氛围瞧瞧流转开来。

“十万载?”沈延听了那长毛怪人之话,脸上不由得一滞,“怎会如此?”

“这十万载之中,我勤练剑术,每日从这世界的钟声响起之时到这钟声再次响起之时,日日如此,不曾间断长毛怪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每日夜晚只是冥思这白昼所练的剑术,总结得失

“虽说如此,我的剑意似乎是到达了极致。但我到现在才发现,我的剑中缺少了一个字那长毛怪人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字,就叫做情

“流年十万载,我才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做一名剑修的资格,当我在抛下那份情之后,抛下那颗赤子之心之后,我的道,已经逐渐成为了虚无那长毛怪人唏嘘道,“因此,当我遇上你之后,逐渐被你所感染,我才知道这情是如此重要

沈延听着那长毛怪人的说话,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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