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彩亚先进的洗澡间,热腾腾的雾气很快氤氲,纪熙在外面百无聊赖地调着台。
和欣中途给他打了三个电话,都被他调成了无声。
他甚至有些害怕看见和欣。
害怕听见和欣的声音。
他的脑海里一直都是那一晚上和欣在江心峰上双手血淋淋的样子,她疯癫,她着了魔,她还大声喊着自己表哥的名字。他是男人,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会这样,但他是个男人,还是个骄傲的男人,他是怎样也咽不下这口气!
韩彩亚很快从盥洗室里面走出来,头发湿哒哒地披在肩头,裹着浴巾,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大腿,斜斜倚在盥洗室的门口,微微一笑,真是又妖冶又性感。纪熙眯着眼瞧她,她却是笑得更欢,“怎么?你不去洗?”
“这就去纪熙眯眼一笑,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盯着她的胸前,白色的浴巾并没有系紧,酥``胸半露,真是要多妖媚有多妖媚。她却赤着脚走过来,一手勾住了纪熙的脖子,“你到底去不去啊?不去的话,我可就不等你——咯?”
最后一个尾音真是恰到好处,纪熙都要在这声音里融化,妖精,真`他`妈是个妖精。
他的头脑已经没办法再冷静,也不愿再等待,急迫地一把将她拉入怀里,又将她抵在客厅的墙上,一双唇狠狠地就压了下去。
两个人吻的天旋地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战到了沙发上,他的衣服也全月兑了光,修长的手轻挑慢捻,滑过她的曼妙的腰身,滑过她如玉的大腿,两人正意乱情迷,纪熙的吻顺着她如缎面一般细滑的身体曲线向下移,正埋首她的脖颈间,却听到她咯咯直笑,然后就是咔嚓一声,似乎是照相机的声响。
纪熙正在兴头,只是闷沉地问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还是笑嘻嘻的样子,说:“拍照啊。万一你哪天离开我了,我还能有个纪念
纪熙一愣:“什么离开你了?”
韩彩亚嘟起嘴吧,突然就有一种泫然欲泣的架势,一把将纪熙推开了去,纪熙正是熊熊兴起的时候,这一下陡然就被浇了光。霎时间无名火只是按捺不发,“你怎么了?!”
韩彩亚说:“谁都知道你只是将我当玩玩的工具,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所以呢?”
“所以,我也想找个好人嫁了。当情人总归不是个办法,但我舍不得你,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给了钱就能上的女人,我之所以跟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我也知道你是好人,但不是我的良人,可我没办法,例假上个月也没有来,我就去买了个验孕棒,两条线,我还不相信,昨天又去医院检查了,是怀上了孩子
纪熙哼了一声,没说话。
韩彩亚又说,一双眸子已经是泪水汪汪,声音也是娇柔的不行,“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妻子,我也知道你不可能为了我离婚。但我就是贱,明明已经知道不可能,还是想要跟着你。但我不能不为我的孩子考虑,我只是求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名分。何况,你的妻子根本就不爱你,谁不知道她一心一意爱着她的前夫,可我不同,我爱你,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你把我从火坑里救出来,我对你全心全意,只要你娶我,我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你的……”
韩彩亚的话很动听,说的也是实话。
但纪熙需要好好考虑。
让他放弃和欣,这个可能么?他千辛万苦才追求到的妻子,他那么热爱的一个人,要他主动放弃,那可能么?
但他相信韩彩亚说的话,只要他给韩彩亚一个名分,她一定会一辈子都对他好的。
爱他的人,他爱的人——
爱他的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他却为他爱的人流泪心碎。爱与不爱都是这样可悲。
而韩彩亚,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一时间心烦意乱,纪熙所有的也都消散殆尽,他立刻坐了起来,快速穿好了裤子,一手勾过床边的衬衣和外套,转身就走。
“纪总——!”韩彩亚突然就从后面抱住了他,那样紧,她哭着说,“不要离开我。如果你也离开我了,那我就真的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如果我爸我妈知道我怀上了有有妇之夫的孩子,一定会打死我的,那样我也没脸见人了!”
纪熙却是阴冷一笑:“怎么,你有脸当情妇,有脸住我的房,有脸用我的车,就没有脸见父母了?”
他感觉到抱着他的曼妙身子微微一震,手也一僵。
她放开了他。
纪熙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开车一路狂飙,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客厅居然还开着灯。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他推开门,和欣正坐在客厅里面看电视,穿着粉红色的珊瑚绒的睡衣,抱着一个中号的黄绿相间乌龟抱枕,似乎昏昏欲睡。听见门的声音,她转过头来,就看见了纪熙,微微一笑:“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昨晚上的梦游,她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纪熙微微点头:“回来了。公司有点事情,耽误了
她滞了一下,“我给星都城达打了电话,是副总接的,他说你今天请假了
纪熙嗯了一声,“白天是请假了,晚上突然来了个紧急远程会议,必须去。没办法,还是去了他定了定神,“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去睡?吃晚饭了没?吃的什么?”
和欣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人在家,也不想做饭
“那就是没吃?”
和欣柔和地笑了笑,点头。
纪熙一边捋起袖子,一边说:“想吃什么?我今天开会也赶得急,也没吃呢,那就来个午夜大餐吧
和欣像个小孩子一般,指了指厨房,“昨天采购的西红柿辣子还剩一点,其他的菜都没了
纪熙这才发现她的鼻音很重,三步并做两步就上前捂住她的额头,“你怎么也感冒了?没有发烧吧?”
好在她的额头并不滚烫,只有声音带鼻音。
他说:“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叫人省心,我才一晚上不回来,你就感冒了。好好坐着,我去做饭
她甜甜一笑:“好
纪熙突然觉得五个月以来,只有这一刻,这个家才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虽然,大部分时候,和欣,还是很称职的。
但她的称职从不走心,他有时候甚至在想,她晚上和他履行夫妻义务的时候,她看他呆滞的眼神中,映照的是不是苏言的样子。他亲吻她的时候,她嗫嚅的,是不是苏言的名字。她每次做饭、洗衣、清洁的时候,心里那个希望与之共同过日子的人,是不是苏言。
因为她很少笑。
而其实,她的笑容,是这样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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