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显得有点闷热,蝉鸣声声更是燥的人连午睡的心思都没有了。风雨楼里有一个人工湖,湖中心有一座小凉亭。午睡睡不着的时候,伶子喜欢来这里一个人静静的避暑纳凉。不过,今天似乎去的迟了点,远远的就看见有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坐在凉亭里。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杨追风,顿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如果说杨清墨对她的反复无常是因为杨丝丝的关系,那么杨追风呢?她对伶子而且,是一个比杨清墨还恐怖的人,看不穿猜不透。但是她却仿佛总是能被杨追风看破的样子。所以,她很惧怕这个人。
“夫人既然来了,那便留下来坐坐。酷日当头,热得不行,只有这里还算凉快。若是觉得追风在这影响夫人的心情,那追风离开便是。”
伶子无奈的摇摇头,摇着扇子慢慢向亭子里走去。杨追风盘腿坐在亭子里,面前摆着一张小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壶茶和一些水果。
“两只茶杯?风堂主莫不是专程在这等我。真是不好意思了,下次风堂主若找我有事,差笙歌去传个话就行了。劳烦您在这特意等我,真是折煞小女子。”
一边给伶子面前的茶杯倒水,一边笑着摇头到:“夫人重回风雨楼本事喜事,上次走的匆忙未来得及问候,实属追风之过。今日有空,在这里备上凉茶瓜果,与夫人好好交谈一番。不知离开风雨楼的日子,夫人过的可好?”
“好不好也就那样,沾上了风雨楼。这一生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坏也不过至此了。”
“夫人似是有很大怨念,怎么,和楼主之间的夫妻生活有摩擦?”
“我与他夫妻二人很好,即便有什么摩擦,床头打架床尾和,不劳风堂主操心。”
杨追风浅笑着摇头,伶子其实对她有很深的成见,她可以看得出来。如她这边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关键时刻甚至连亲妹妹都能牺牲的女子,天下间应该没人会喜欢自己吧。
“好了,谢谢风堂主的茶点,不过我今天有些困,若是没什么事情,我想回去休息了。”
伶子站起身来正准备走,杨追风又开口道:“再过十天就是七夕,夫人要和楼主去放河灯许愿吗?为已经离开的人祝福,为活着的人祈福。”
一起去许愿放河灯?伶子觉得杨追风真是想太多,但是刚准备开口说她的事情不用杨追风操心,就低头看见杨追风蘸湿了手指,在茶几上写了一个笑字。
忽然想到了那不知所踪的哥哥,伶子的心莫名地一紧。正准备开口,却看见杨追风食指靠近嘴唇做了一个“嘘”的姿势。伶子也是聪明人,立刻心领神会,不过还是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杨追风。
“风堂主所得倒也对。我回去是得和楼主好好商量商量。”
领子走后,杨追风用手掌轻轻盖住那个“笑”字,一边若无其事的继续喝茶,等到手掌移开茶几的时候,桌面已经干了。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刚一转身,就看见杨清墨远远地站着看着自己。得意的笑了笑,重新坐下。
“你跟她说什么了?”
“你不是都听见了,明知故问不是你的风格。”
端起伶子刚刚未喝完的那杯茶,冷哼一声,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杨追风。杨清墨的目光像一道光,没有任何缝隙的扫射过杨追风身上每个角落。但是杨追风却无任何不自在,犹自喝着凉茶。
“你是不是背着我在玩什么鬼花样?河灯、祈福?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似乎不是这么有情趣的人。”
“我能有什么花样?若是担心有什么意外不去就好了,左右也就是凑个热闹图个吉利罢了。”
“如你所说,左右不过是凑个热闹图个吉利。去不去又有何妨,到时候再说吧。”而后,话锋一转,忽然又说道:“江南那边的消息,据说听雨已经离开听雨小筑快半个月了。”
“哦?他们知道听雨去哪里了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杨清墨,然后略带诧异的说道:“怎么不会是怀疑我吧?我这次任务是在北方,来不及去找听雨的。”
“哼,我就随便一说而已,你这么紧张作甚?”
杨追风低头笑笑不说话,不知何时起,她发现杨清墨说话喜欢说一半留一半,还敏感了很多。不知道是自己的野心真的已经大到了路人皆知被他看出来还是因为伶子的原因?
站起身来,打着呵欠,不知不觉间,已是近黄昏。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曾经有多少个不经意间,一个下午就过去了。蓦然回首,已是十七年时光。低头看着杨清墨,刚进风雨楼时他还是那个会调皮着捉弄和嘲讽自己和听雨的顽皮大哥哥。那年小小的他们,一起练剑一起偷懒,对着流星许愿,要成为天下最了不起的剑客。如今的三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楼主,一个是心怀不轨的下属,还有一个是忤逆的叛徒,不过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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