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香满楼’,自从大股东付老三被废后沉寂一段时间地它,在今夜又重新焕发了喧哗,墙面布满地七彩霓虹灯不停地闪烁着,无不洋溢一派喜气,似乎在彰显叙述它不败地光辉。
旋转门前一座冲气迎礼门下,八位身着大红高开衩旗袍的迎宾小姐分站两旁,不停地向每一个进入酒店的贵客致着“欢迎光临”的敬语。
付桂荣这个老混混一身皮草,笑眯眯地站在门前,看着宾客盈门地结果很是满意,他不时向三教九流地来宾大声打着呼,这一切都仿佛都在说明,他们付家还是铁西道上地头一位。
“吆,这不是江主任嘛!您是大贵人啊,快里边请,里边请。”付桂荣握着一位胖墩墩中年人热切地让道:“待会儿咱哥俩可得好好喝两杯啊!”
“那里,那里兄弟我先恭喜了啊!”
江主任喜笑颜开寒暄着,他口中所说的恭喜,不用说明,也是为了付三这场赢定地官司,另一层含义不明而喻,无非是在祝贺付家,又在铁西地面立稳了足。
“同喜,同喜以后还得请江主任多多照应才是。”
付桂升得逢喜事精神爽,礼让着江主任进入酒店,翘首以望街面,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付三案件地大“功臣。”
可是天色渐暗也没等到那人,直到又招呼了三拨客人,那位大“功臣。”才姗姗来迟。
来的大“功臣”不是别人,正是铁西区公安局长孙占奎,若非是他推波助澖,想要尽早结束这场官司,不会太容易,他当然值得付桂荣亲自相迎。
“老孙来迟了啊!”
付桂荣这老混混有一特点,也算是他的一个优点,就是有恩于他地人都会非常热情,起码是眼下是这样。
身着便装,腋下加着手包地孙占奎心中有事,但碍着酒店前时不时碰上地熟人无法表露,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搪塞道:“临时有事来晚了。”
付桂荣这个人精那能看不出孙占奎不快,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清楚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又和一波客人打过招呼后,趁着空档小声问道:“老孙,怎么不高兴?”
孙占奎点头低语,“这里人杂,找个僻静的地儿说。”
付桂荣见他地表情,心头掠过一丝不安,不待吩咐领着孙占奎进酒店,直接去了三楼,为了这次案件出力地功臣,他早已单独安排地包间。
包间里已经有人,也是这次案件地大“功臣”常守志,他正搂着一名女子对着房间内地ktv大屏,扯着破锣样的嗓子,把一首《爱拼才会赢》的歌曲唱得淋漓尽致。见孙占奎和付桂荣进来,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话筒。
“哈哈老孙,今天可要玩得尽兴啊!”
看着常守志没心没肺地样,孙占奎虎着一张脸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早摆好酒菜十五人饭桌前,“咣”地一下把手包撂在有机玻璃台面,端起已倒满白酒地酒杯“嗞溜,嗞溜。”连喝了两杯。
常守志不明就里,心说,这他娘的孙占奎发什么神经,热脸贴上了冷,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老子也是官,而且马上就要升任检察院院长,你小子是不是想找不自在?他心里有火,刚想上前和他理论一番,却被付桂荣拦住了。
“你先出去,告诉外面的人,没我的吩咐谁也别进来。”付桂荣吩咐那陪唱女后,才拉着他一同在酒桌前坐下。
常守志更模不清头脑了,怎么这老付也跟着神经兮兮的?恼着一肚子火,愣是没发出来。
等陪唱女出去把门带好,付桂荣才小心翼翼地问孙占奎,“怎么个意思?谁惹老弟你高兴了?”
“哼。”孙占奎又干了一杯白酒,“哼哼。”冷笑了两声咬牙道:“高兴?我能高兴得起来吗?出事了!”
“出……出事了?”
付桂荣和常守志愣神间,恍然才明白,出事了,能出什么事,他们立马想到是李卫国案子的事,当时常守志后背一阵冰凉。
付桂荣却不以为意,“我当为了什么呢!不是这事以经结了吗?能出啥事?”
孙占奎捻着酒杯,眯眼瞧着没事人儿样的付桂荣,心中暗骂,c你娘的,还不是为了你们付家,你倒好一点都不紧张,可有些话得当面挑明才行。
“我说老付咱可事先说明,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逮住了我也跑不了你们。”
听着孙占奎放出狠话,老混子付桂荣心不是滋味,你他娘是在威胁我,我付老大也是风雨里爬出来的,可不是吓大的,他撇撇嘴道。
“唉,我说孙局,话可不能这么说,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可是花了钱的!”
孙占奎能听不出来?这老东西是要一推四五六,想是要月兑身了,哪能让这老狐狸这么容易。
“老付,别忘了这案子要翻过来你家三弟也别想好过。”
付桂荣能独坐到一区道上老大走到今天,那也是老油条了,他轻易不会招惹官面上地人,可他最受不得地就是威胁,孙占奎开场就来这个,正好犯了他地逆鳞。再说就算翻了案,无非老三进了大狱,他自信用钱能让自家兄弟,用不了几年就能出来。
“孙局,你还别这样说,要真是这样,我付家认了。”
“你。”
话已说到这份上,孙占奎顿时恼羞成怒,一时激动没接上话茬。
眼看着,刚才还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两人就要反目成仇,醒过神地常守志可坐不住了,孙占奎和付桂荣如何成仇人他管不着,可李卫国的案子还有自已的一份“功劳”呢!要是这案子真翻过来,别说想坐检察院一把手的位子了,弄不好再判个十年八年的可就亏大喽。
常守志苦着一张脸,也顾不得刚才,跟不给脸地孙占奎理论,低声下气道:“哥哥,两位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闹气?”
孙占奎和付桂荣心里也明白,真要是闹翻了对谁都没好处,刚才也是话上赶话就抬上了,可现在让谁先服个软都不乐意,两人气哼哼地看向了别处。
他俩一声不吭,可急坏了常守志,因为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原由,就算想想办法也没得想,这又关系他切身地利害,能不急么?
“孙局,付哥呃,你们先别气了,求求你们把事情说出来啊!”
“你问他!”付桂荣没好气地一指孙占奎,关键他也不明就理,能说出什么来?
既然中间有人讲和,孙占奎也有了台阶,尽管生气,可生气是气不出来办法的,还是得说出原由大家想办法。
他拿起酒桌上的软中华抽了一根,刚想把事情讲出来,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付桂升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哥哥们都来了啊,兄弟来迟了一步,待会自认……”
话说了一半,付桂升感觉气氛不对,自家大哥和孙占奎、常守志一个个都绷着脸,哪有半点庆祝的氛围?
“我说哥几个这是怎么了?”付桂升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问道。
“还能怎么着,出事了!”孙占奎能不给混社会的付桂荣面子,但不能不给市委副秘书长摆脸。
付桂升问道:“出什么事了?看把你们愁的?”
常守志恬着一副急得快要出水的脸道:“这不正要说你来了。”
“哦,有事就说出来嘛,何必着急呢!”
付桂升一副悠然自得地官家嘴脸,看在孙占奎眼里,心中一万只草尼马奔腾,怎么付家的人都他妈这德性,他现在真后悔上了这趟贼船,但现在想下也是下不来啰,孙占奎心情烦躁地,用力扯了扯领带,开口把路长明,如何把李卫国案子检举到市局的经过,和邵六这个证人说了一遍。
“c。”付桂荣听完把酒桌拍得山响,“嗑瓜子磕出个臭虫来,怎么临了来个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日*他*娘的路长明活的不耐烦了?”
常守志听后没了大志,口中一直念叨道:“完了,完了……”
付桂升却是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孙占奎看着他们三个地样子,心里幸灾乐祸,刚才你们得瑟的样,现在有得了愁了吧,以后有事还得大家分享,独愁愁不如众愁愁,他夹了一口早已摆好的酒菜,塞进嘴里大嚼,又为自已倒了一杯五粮液反到不急了。
半晌,一直未吭声地付桂升问了一句,“老孙,这事是真的吗?”
孙占奎有些急:“怎么?你不信?这可我市局的熟人专程报的信儿,现在检举材料就在他手中。”
“不,不我不是这意思。”付桂升解释道:“我觉得还真有点邪乎,看来是有人有,心早就准备好了。”
孙占奎白了他一眼,心道:“还用你说?”
“不过。”付桂升接着话锋一转道:“这样也好,危险尽早暴露出来,对我们只有好处。”
孙占奎他们三人听了他的话,眼睛均是一亮,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你有办法解决?”
付桂升笑着道:“那是当然。”
“什么办法?快说说看。”
看着急不可耐地三人,悠悠地端起一杯酒,微微抿了一口道。
“不要急嘛,凡事都有解决的方法,只看想不想了。”
“什么办法?你倒是快说啊,都急死我了。”常守志看着付桂升悠然自得地样子差点没蹦起来。
“莫急,莫急。”付桂升还是不紧不慢指着自已的脑袋道:“你们啊!只知道着急,也不想想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能干什么?”
这话说得三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视都没理解他的意思。
付桂升看着三人懵头懵脑的样,得意地笑哈哈地道:“我们是官啊!官是什么?官是权利。”
付桂升接着道:“权利是个好东西啊!它不但能为别人办事,也能为自已办事不是吗?明白了吧!”
三人恍然大悟。
孙占奎和常守志“唉呀”一声道:“只顾着急了,怎么把自已的地位忘了。”
“就是嘛。”付桂升端起一杯酒,一口抽干道:“老孙,既然岔子出在你手下,相信你会能办法解决好的,还有那份检举材料你会也有办法的吧?”
“哈哈。”
孙占奎经他这一点明,胸中了然,路长明不是想搞自已么,行啊!明天就派他出趟公差,眼下还真有内蒙那边,发来地一个紧急案件,本来还想不到让谁去,他就自动撞上来,既然这样可怪不得谁了。等把李卫国地案子再细致地办铁,等他回来黄瓜菜都凉了,至于检举材嘛,老战友好说话,稍稍做点手脚不就结了?想明关键要害,他豁然开朗拍着胸脯道。
“放心,这事好办。”
付桂升赞许了他一下,又道:“老常,你这几天得把批捕的卷宗做细了,不能漏出任何漏洞来。”
常守志虽无大志,但也是聪明人,利麻夸下海口,“付秘长这个我能做到,保准不出纰漏。”
付桂升满意地点点头,“至于那个证人邵六嘛……”
没等他说完,付桂荣眼中冒出一丝狠厉抢先道:“包给我了,保准做得利利索索,我在道上也不是白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