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人间第七章
自从邑城一事之后,加之梦中人的二度出现,孟生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无论是因为好奇心,还是压郁已久想要变得强大的愿望,让他有了想进一步了解现在自己的迫切希望。他从每日不断尝试自己的极限,从最早的每日近百里奔袭到现在一天下来可以跋涉近两百里。脚下的草鞋早已磨破了两双,厚实粗糙的脚底板,再次代替了草鞋,成为了他行走的工具。
已经过去了七天,孟生每一天都会尽全力往西南方先奔跑,一直到力竭为止,随着不断的尝试和超越,他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肌肉也变得比以前略微厚实了些。
也许是每日消耗过大的原因,他再没有了从前不饥不渴的状态,每天都需要吃上一顿干粮,闭目养神几个时辰。每次力竭,给他的感受都和死前不一样,从前力竭是身体上的疲乏,而现在更多的是先精神上的疲倦,接着才是体力上的不支。而当他盘坐休息之时,隐约能感受到周遭似有似无的一丝丝清凉之气从空气、地面,甚至是倚靠的树木之上缓缓爬上四肢百骸,汇聚到他身体当中,每次有这种感受的时候,大概持续两三个时辰他便会感觉到自己又从新有了活力。干粮补充体能,闭目养神回复精力。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来天,而孟生已经走出了近两千里的路程。
一路上都穿梭在崇山峻岭之中,孟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什么地方,只是按照日出日落,以及树木青苔判断着西南方向。一路前行,身上的干粮也差不多见了底。好在他现在对食物的需求没有那么大,每日也就习惯性的吃上一餐干粮,然后静坐休息,继续赶路。一路上遇到一些较小的野兽,孟生还会迎上去练练拳脚,期间还一拳打死了一头鹿,然后剥了皮毛,披在自己身上,丛林之中的他,乍眼一看,还以为是一头奔跑在林间的野鹿。
穿过一片树林之后,孟生遇到了半月来最开心的事,他所在的山脚下,一个小镇出现在眼底,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呵呵,心里满满的激动。
孟生匆匆下了山,再次看到人间烟火,他心情大好。来到了小镇中,发现这个规模不大的小镇,却熙熙攘攘聚集了不少人,客栈,店铺,也异常的多。
沿街的小店,大多都是兵器铺、药铺、还有出售食粮衣物的铺子,已经是黄昏的街道上依然成群结对的人穿梭其中,一个个看上去精明干练,孟生自觉的走到路边,沿着路边一直走,来到一个药铺,他走了进去,小心的对掌柜问道:“请问掌柜的,这里是什么地方?”。
掌柜低头一看,看到一身皮毛衣着破烂的孟生,眼睛顿时眯了起来。随口说道“松阳镇”。
“那请问这里离青风山还有多远?”
“青风山?就你也要去青风山?省省吧,小鬼掌柜头也没抬的拨拉着算盘。
孟生看了看掌柜的样子,知道了别人是嫌弃他衣着破烂不想搭理。从小看着主人和官军眼色长大的他,要说起最大的本事,莫过于是察言观色了。他识趣的道了声谢,然后离开了这家铺子,继续沿街边走去,既然掌柜的知道青风山,那这青风山一定离这里也不远了。
虽然没问到什么,但是掌柜随口的一句话无疑是给了他去那青风山的信心,自己没有走错,而且青风山就在不远的地方了。思索着,旁边店里的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少年,对对!就你呢!批皮子那个!来来来!”一间成衣铺中,站在柜台内的一个中年人正向他招手。
孟生见状走了进去,问道:“掌柜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的皮不错啊!”掌柜说道。
“啊?”
“我是说,你身上的鹿皮不错啊,今年的新皮吧?”。掌柜发现说错话,笑着解释道。眉宇之间一副善意祥和的目光。
孟生看到老板这样问心里十之**有谱了,估计这位掌柜是看上自己身上这张鹿皮了:“掌柜的,这张皮子是我十天前刚打到的
“小兄弟,你能转让给我吗?我给你五十钱,怎么样?”中年人诚恳的说道。
“可以转给掌柜的。我不要钱孟生说道。
听到这四个字,中年人心里顿时一阵暗爽,看样子这回是遇到傻子了。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那怎么行,我做生意向来是童言无欺的,不要钱我不要了。小兄弟的皮货怎么能白给,最少你也得拿着这三十钱
孟生听到后没说什么,他对钱已经有了一定概念,当初自己帮谭大哥卖皮货,野兔要十五钱,这一整张成年鹿皮,怎么可能就值两个野兔的钱。他看着掌柜店里的衣物,随后说道:“掌柜的,我常年在外赶路,这衣服经常不经穿,总是挂坏了,我不要你给我钱,我拿我的鹿皮换您一身结实的衣服可以吗?”
中年人顿了顿,原来小子不傻啊。“哎。这样吧,小兄弟,我看你一人在外也可怜,我这有套仓皮服,我吃点亏,换给你吧。你等等,我取给你试试!”
孟生一听,心里自然一阵欣喜,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问的,没想到还真捡到便宜了,这老板真是大好人啊。一张皮换了一身皮衣,“谢谢掌柜了!”
随后,中年男人取了一套仓兽皮衣裤过来。所谓仓兽,就是东泰郦洲之上随处可见的家畜,农户劳作以及圈养宰杀的主要成员。仓兽皮毛较短,灰黄微硬,但是也能起到御寒的作用。孟生接过衣裤,套在了身上,稍微大了些,但是还可以穿,就是这兽皮感觉挺硬的,不少地方还会磨得身上不舒服,但是毕竟是皮草了。这些小问题早已被他自动过滤,有一套兽皮衣裤,是他这辈子都没想到的事。
“我就说我俩有缘啊,小兄弟,就是为你量身准备的,哈哈。我就吃亏送给你了!一张皮子换了一身皮草,你赚大了啊,哈哈!”中年男人满心欢喜的夸赞道。
“是啊,确实赚到了孟生心里也是美滋滋的,然后把鹿皮交给了掌柜,随后他看了看自己赤着的脚,说道:“掌柜,您这里有没有结实牢固的鞋子,我买一双,我有带钱的!”。
中年人听到孟生身上还带钱了,随后说道:“我都吃了一次亏了,就再吃一个亏吧,送你一双吧?”
“那不行,我已经占了掌柜的便宜了,不好在占便宜的,我自己出钱买吧
“小兄弟真是实在人啊,那我就不勉强你了,这双鞋,是土犁皮做的,土犁小兄弟知道的吧,皮厚肉糙非常坚固耐磨,穿个几年没问题。你要的话就四十钱给你吧
孟生把包袱里翻出四十钱,交给了掌柜,掌柜接过钱,心里乐开了花。他这一身算上这鞋子其实也就四十钱,仓皮和土犁皮都是下下等的皮货,不止随处可见,而且皮质太硬,不适合做为衣物,这回好了,压仓底的东西都有人兜了,还白得了一块上好的鹿皮。真是人要走好运,挡都挡不住啊~!
“掌柜的,请问您,您知不知道青风山在哪?”孟生看到这个掌柜为人不错,抓紧机会问道。
“这镇子南边就是青风山了。出了镇子往南走,有大片丛林,进入丛林之后就到了青风山。小兄弟你要去青风山?”中年人答道。
“恩,我要进青风山一趟孟生点了点头
中年人听后心中暗想,哎,既然拿了你的便宜,也做点善事吧,这小子真是很傻很天真啊。中年人已经把孟生定义为傻青一类了,殊不知孟生还有很黄很暴力的一面,如果他知道这手中的鹿皮乃是孟生一拳打死一头鹿剥下来的就不会再这么认为了。
中年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小兄弟,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个小镇子,有些不一样。镇子不大,但是客栈很多,而且来往的行人都是三五成群的
孟生点了点头,聚精会神听着。
中年人一板一眼的说道:“原因就因为这青风山,这片山域内,有妖兽!”
“啊?!真有妖兽啊?”孟生听后心里顿时想起了谭猎户对妖兽的形容。自己可还要进入着青风山呢,这可如何是好。
“对!这妖兽可不比寻常猛兽。首先妖兽种类繁多,不同的妖兽有不同的能耐,小道凶性惊人,力大无穷,大到通天彻底幻化万千,之所以我们这小镇有不小的人气,就因为南边的青风山上盘踞着一些妖兽,这妖兽的血肉皮骨都是民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制成战甲坚固无比,可抵御刀枪,甚至有的能让人水火不侵。据说不少王公贵族府上都供奉有修士,修士们个个都是有大神通的,有的能上山博虎,入海擒蛟,有的能操控仙法祈福驱邪。修士庇护各大家族,同时这些贵族们挥趾万金奉养修士还为修士在山川大地上寻找修行炼器的各种材料。妖兽身上的皮肉骨骼都是修行炼器的好宝贝,据说有些通灵大妖更是修得妖丹,而这妖丹具体做什么用的,我就不大清楚了,妖丹之类的东西已经是我们凡人所无法触及的珍宝奇物了中年人长篇大论,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
孟生瞪大眼睛,听得有些发愣了,随后问道:“那妖兽这么厉害,这镇上的居民岂不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任何妖兽,其实都是怕人的,人,才是这个世上最凶险的动物。而且,我们镇子隶属栾郡,滦郡又是属于刘氏皇族下属的一只贵族统领,刘郡守府上也是供奉有修士的,如有妖兽敢犯必然会出师讨伐。而且在青风山外围的地方都是些寻常的妖兽,组织精兵强将也能对抗的。据说青风山脉深处是有大妖的,但是从来不会外出,他们难得千万年的修行,惜命的很,都在青风山深处常年修炼。那些三五成群的人有的是大家族派遣出来猎兽的,而有的是兵团,有的是职业妖兽猎人。都是成群结伙进入这片山脉的。你小小年纪,不知深浅,可不能随便乱闯!”同时一脸严肃而诚恳的表情看向孟生。
短短的一番谈话,彻底打破了孟生心中的平静,好像把他带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之中,为什么自己要到那么凶险的地方去。去?很明显这一路绝对是九死一生;不去?难道自己就此苟活一生。为奴十多载后,他感受了自由人的生活,也明白了自由的代价,自由人也需要不断努力拼搏,有能力的人才能真正存活下去,而底层的贫民依然是会受到欺压。他吃过炖肉,有了皮装,用过钱,自由自在的感受过了人间烟火,同样,也就有了**,想要变强走上高处不被人欺压的**。
孟生沉默了很久,谢过了成衣铺掌柜,离店而去。
半日的光阴,过得飞快,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孟生将这小小的松阳镇走了一遍,一路上经常可见三人或者五人的小队,他们都配带着形形色色的兵器,极少的时候会遇到十多人或者数十人的大型队伍,浩浩荡荡往群山中行去。
他总是自觉地沿着路边瓦沿下行走,进山是一样要进的了,可是,自己应该怎样才能进入到青风山内并且能安全的生存下去,这样的凶险之地,梦中人到底要自己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和妖兽搏杀来历练自己?……想到此处不由的背后一寒,一阵阵凉意从脚底延伸上来。“如果真是这样,妖兽如果真的像大哥和掌柜说的那么恐怖,自己迟早是要成为妖兽的盘中餐啊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路上的商户也开始关门,行人渐渐变得稀疏,孟生走到了一个丁字路口,不大的街面旁边有一条小巷,巷内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叫,天上的云遮住了半边月亮,整条小巷略显清幽。
少年缓缓走着,突然…….正在他要穿过小巷的时候,嘭~!一声干脆的响声,孟生的脑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砸得不算重,但脑袋还是被砸的有些吃痛,他抬起左右手揉着脑袋,四处张望,随后低下头,捡起了砸到他脑门的罪魁祸首,一个酒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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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生这下彻底定住了,要说之前他还能鼓足勇气解释客气一番,可现在一听仙人要收他为徒,自己一个刚月兑奴籍无依无靠穷傻小子,竟然能得仙师收入门下,一步登天?命运岂不是发生了一千八百度惊天大逆转!!!
仙师见到孟生没有说话,继续说道:“老夫座下有亿万信徒,三清为朋,天帝为友,修习颠倒乾坤,摘星创日之法,扶手之间可倾天灭地。如今天地之下再无敌手,因而我欲超月兑宇宙,另寻它境,你可愿传承我衣钵,替我统领三界,好让老夫能心无牵挂遨游太虚
心跳,此时除了疯狂的心跳以及滴答直下的汗珠以外,孟生再无动作。他用尽全身气力,撬动了僵硬的肌肉,颤抖着崩出两个字“愿……意……”。
华南仙师笑道:“如此甚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华南仙师座下唯一弟子,现赐你本门绝学华南天经,徒儿受赐说着从袖袍中取出一本书。交给了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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