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世界一眼望去没有尽头,窒息的感觉让人产生无边的绝望。
殷良姝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确定自己已经死了,可是在模到胸口处时,却发现身上丝毫没有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
她漫步走在混沌的空间中,举目望去,离自己不远处有着一个模糊的背影,她试图走上前询问那人,可她不管如何努力也与那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是谁?这是哪里?”她用尽力气大声喊道。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模糊的背影没有任何动作,但是殷良姝却吓得瘫坐在地。她看到那个人的头颅开始缓慢的转动,脖颈被扭曲成麻花状,整张脸就那么突兀的进行了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殷良姝吓得不敢说话,只有不住的往后退,可是那张脸也紧跟着突然朝她跑过来,撕裂的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森白露骨的眼窝里,暴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
“哈哈——哈哈——”空鼓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窜过来。他嘴角越裂越大,一排锋利的尖牙朝着殷良姝逼迫过来。
“不要!”殷良姝尖叫着用双手蒙上了眼睛。
一股刺眼的光线直接投射到殷良姝的眼底,她伸出手试图将面前的光线当去。她的视线依旧模糊,可还是能依稀辨别出自己眼前挂着白色的帐幔。
殷良姝揉了揉眼,让自己的双目尽快适应下来。接着她看到自己的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内衫,左手腕上还套着一只普通的绿翡翠镶银镯。
原本她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可是在看在手上的镯子时,突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个镯子她清楚的记得是当年小妹殷梨儿及笄时,她送她的贺礼,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是小妹却非常的珍惜,从来都戴在手腕上跟宝贝似的。
为什么她现在带着这只镯子?
殷良姝坐在床边环顾一周,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异常的简单,但是打扫的却干净整洁,暖暖的太阳从外面倾泻进来,也算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可是自己不是死了么?不是死在了闻人漠野的面前,还有某个人的怀中。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漏了出去,而她偏偏抓不住。
那个和自己倒在一块的是谁?他是谁?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殷良姝穿上鞋子,想找一面镜子看看现在的模样,她翻遍了整间屋子却没发现一面镜子,便无奈的只好作罢。
忽然一阵似有似无的哀伤之乐,混着窗外聒噪的蝉鸣一块传进了她的耳朵。她打开门,仔细听了听,确定是出殡前的哀乐无疑,便好奇的寻着声音传过来的地方找去。
初夏的时节,天气却已经变的格外炎热起来。就算是丝丝微风拂面,也让人觉得闷热不堪。
殷良姝抱着双臂,抿着唇,站在炙热的太阳光下,她伸出手迎着太阳看去,发现自己的手没有丝毫的改变。
可自己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站在太阳下却不害怕呢?不是都说鬼是怕太阳的么?她摇了摇头,有些想不明白。
殷良姝寻着声音来到了一间院落前,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但是却没一个人对她这个站在门口的人看上半眼,就算有那么一星半个也是一脸的鄙夷,她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在看她。
她闹不懂,也不好询问,便干脆直径走进去瞧瞧。
挺大的院落里原本葱葱郁郁的一片绿色,现在却挂满了白色的布条,还有正屋的门檐上也挂上了白色的布条。
屋内一只漆黑色的棺木安安静静的躺着,散发出股股寒意。原本充满燥热的气氛在这里如同跌入了冰窖。
殷良姝好奇的站在离棺木不远的门边,打量着伏在棺木边嚎啕大哭的两个妇人。一个身材微胖,但看得出保养的及其仔细,就算哭的眼都闭在了一起,嘴角都咧成了一条线,脸上却没有什么皱纹,这人她认识,是自己的大娘——简氏。
另一个与她比起来立刻就显得苍老了许多,苍白的脸面上布满了泪痕,青丝密布的云鬓上也生出了几许白发,这人她再熟悉不过,曾经养育了她十几载,一直是她最爱的人,她自己的娘亲——韦氏。
这是殷家?她回到自己家了?殷良姝捉模不透,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不过她还是很想冲上去喊一声娘亲,想冲进自己娘亲的怀抱里将所有的委屈都告诉她。可是她即将迈出的脚步,犹豫的停了下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被人救了。如果被人救了,那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些人的面前,她虽然是殷家的女儿,可她毕竟是罪人,如果因为她而牵连了殷家,那就算死上一百回她也无法抵消这份罪孽。
殷良姝不想知道是谁死了,但肯定不是她爹,因为这个院子显然不是家里的主院,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爹虽然只是个御医,但深受皇帝的重用,而且殷家的府邸也是皇上御赐的,她爹的书房里还有一块御赐的匾额。
殷良姝刚想转身,就听见自己身后响起一道尖利的声音,那声音绝对只有大娘才发得出那么大的音量,“你个死丫头,你害死了你姐姐,居然还想一走了之?还不快点过来磕头,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
姐姐?难道是她死了?
殷良姝脑中立刻闪出一张熟悉的脸,她是殷家的嫡女,也是简氏唯一的女儿,当初在殷府她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她记得她当初还因为不想入宫,才让自己顶替了她的位子,后来她还嫁给了德和府的世子爷。
真是可惜了!殷良姝叹着气,摇了摇头。
“娘,爹说他一会就过来,可以让主持师傅先开始了!”一例清脆的声音在殷良姝的背后响起。
她疑惑的转过身,却看到刚才自己脑中的面孔。怎么回事?简氏不是说她死了么?
“怎么,你没死?”殷良姝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希望我也死了?这殷家就没人和你争了吧!不要脸的贱·货!”殷良颜狠狠的冲殷良姝脚边啐了一口唾沫,才扭捏着朝一边念经的和尚走过去。
不是她死了?自己也没死?但殷家除了他们两个,就只剩下二哥捡来的小妹,可大娘却说是自己的姐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殷良姝大脑一片浆糊。
现在所有的疑问都出现在棺材里躺着人,只要去看一眼,就知道是谁了!殷良姝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迈出了脚步。
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