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儿就那么一直坐着.直到她听到离自己不远处的高梯之上响起大门打开的沉闷之声.她以为又是到了吃饭时候.连眼也沒抬.等着送饭的小衙役走下來.
只是她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人下來.于是她一回头.却看到了让自己无法相信的一幕.
他居然穿着玄色织金龙袍站在离自己一米开外的地方.他身边的衙役手里握着红彤彤的火把.跳跃的火光在他的眼底闪耀着.却是那么的寒冷.
盛君恒紧抿着唇背着手.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殷梨儿.直到他看到她弄烈相蹙的眉头.他才摆了摆手.让衙役退离了天牢.
“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张口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罪女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殷梨儿倒是马上跪了下去.低头说道.
盛君恒听着她疏离的而冷漠的声音.锦袖下的手掌紧紧的攥了攥.冷声问道.“你可知你错了么.”
殷梨儿抬起眸子.黯然看了看他.而后又垂下头.低低回答道.“罪女不知.”
“你还不知.”盛君恒沒想到她会这般倔强.他以为将她关一段时日.她便会妥协.便会求他原谅.可他却错了.“那好.既然你还不知.那朕就慢慢让你知道.过几日宫里就要选秀了.朕希望可以在大殿之上看到你的身影.”
“罪女罪大恶极.怎可走出这样的天牢.更别说成为皇上的枕边人.”
“你若不愿意.那他就得死.”盛君恒说着便从袖里掉出一物.甩在了殷梨儿的面前.
那是一只通体莹润的玉簪.就算此刻只有昏黄的火光.却还是掩盖不了它的光华.
殷梨儿怔怔的看着自己脏的黢黑的裙边.那上躺着的簪子.她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将它捡了起來.
泪悄悄的溅落下來.滚烫的在她手背滚动着.滑了下去.
他果然还活着.他果然回來了.
盛君恒看着她那般痴迷的样子.心中一痛.有些烦闷的说道.“记住朕说的话.你若不來.未名山庄必不复存在.”
不复存在看來他是知道了.他也容不下.
殷梨儿凄苦的瘫坐了下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用封未名來要挟她进宫再做他的女人.可她不愿意有什么用.她不想再看到封未名毁在自己的手里.
七八日后.她已经又站在了光鲜亮丽的皇宫之中.只不过她是待选的秀女之一.
新帝登基.后宫只一皇后简氏.充盈后宫成了迫在眉睫之举.这次的选秀可真为人才济济.皆是貌美如花的官家子女.谁都知道这是巴结皇帝的最好机会.一旦自己的女儿入选.自然作为新帝的盛君恒必然会委以重用.
殷梨儿漠然的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一群莺莺燕燕相互攀谈.仿佛这一幕就和去年自己同殷良颜进宫为选太子妃时一模一样.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都是不因世事的纯真少女.
她长吁一口气.背靠着红色的宫墙.慢慢的垂下头.把玩起自己手里的手绢.
“哟.看不出这位姐姐居然好生不在意这样的选秀呐.”说话间一位穿着水粉广袖流仙裙的女子盈盈朝她这边走了过來.她的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和她一般年纪大小的女子.都窃窃私语的看着殷梨儿.
殷梨儿听得她叫“姐姐”.便抬头看去.瞧着过來的那几个女子都亭亭玉立.豆蔻一般的年纪.端是瞧着都让人喜欢.殷梨儿只默默的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自顾看着手里的娟帕.
为首的那个女子正要发难.旁的从殷梨儿不远处赶忙过來一少女.年岁瞧着和殷梨儿差不多大.陪着笑脸对之前的女子说道.“这位妹妹.她是我的远房表姐.素來安静.不爱与人说话.你别介意.”
“哦.这样啊.姐姐.我不是说你.就你这远房表姐只怕连这宫门都进不去吧.”那女子说完.俏笑着和一旁的女子离开了.
殷梨儿抬头才发现为自己解难的人居然是那日差点在皇后面前被责罚的卢锦诗.她心里一惊.低声问道.“你怎么也來了.”
卢锦诗摇了摇头.叹气着说道.“殷姐姐.你以为我愿意么.还不我爹爹希望他的位子升的再高一些.前朝太子死了.那李昭媛也跟着被赐死.就连她爹都受到了牵连.这不我爹觉得现在正是时候.所以想着法子.把我又送进了宫里.”
殷梨儿拍了拍她的手.黯然说道.“都是身不由己.活着有什么意思.”
“姐姐这话可说错了.你看和前朝有关的人都被问了罪.独独姐姐却是活了下來.而且皇上还有意改了你的身份.让你重新进宫选秀.不就是希望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位子么.”
殷梨儿淡淡一笑.原來他盛君恒所做的这一切在其他人眼里.都是为了自己好.他这是对自己的关爱.
可她知道.他不过是想将她囚在身边.做那笼中之鸟.永世不得和封未名在一起罢了.
“姐姐.你想什么呢.”卢锦诗小声的问道.
“沒、沒什么.你看在排队了.我们过去吧.”殷梨儿唤着卢锦诗往秀女填写宗籍信息的地方走去.
“叫什么.多大了.”填写的太监不阴不阳的冷冷问道.
“民女殷梨儿.年十七.渭州南阳县官之女.”殷梨儿淡淡说道.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暗暗背出了盛君恒给她安排的身份.
那太监一听.赶紧抬头看了一眼.眼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精光.将殷梨儿上下打量了起來.半晌他才不咸不淡的说道.“进去吧.要守规矩.”
殷梨儿欠了欠身低低说道.“是.多谢公公教诲.民女谨记.”
那太监看着殷梨儿走远.连忙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快叫人去照看着.总管吩咐了此人要冷不得热不得.饿不得伤不得.喊他们把头都栓裤腰带上看紧了.”
“是.奴才这就去.”那小太监咽了口唾沫.飞奔着朝里跑.可他怎么也沒想明白.明明就是一个县丞的女儿.怎么就能得到皇上的关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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