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连忙上前,大喝道:“还不赶紧找医师看看!”
可是等他扶起黄射的时候,看到已经没有气息的儿子,如遭雷击,呆滞当场,他充满了不可置信。
“射儿!射儿!”
黄祖悲痛催心,不断摇晃着黄射的尸体,出悲天哀嚎。
他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黄祖在这一刻的切肤之痛,犹如万箭穿心,千锥刺股,平常威严冷漠的黄祖在这一刻完全就是一位父亲,失去爱子的父亲。
周围的亲卫不敢动作,就只能看着黄祖如此。
而医者这个时候赶来,一看黄祖的悲怆眉头皱起,正要去看看黄射却被一亲卫拦住,他们早就知道黄射已死多时,根本就没有用了,不过陈到倒是还有气儿,众亲卫对陈到都很钦佩,平常也没少收到陈到的恩惠,所以连忙闪开,请医者看看陈到,还有救没。
黄祖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之中,俨然已经忘记了陈到。
医者才一来到陈到身边,没想到陈到陡然睁开眼睛,一下子直起身子,双手像铁钳一样抓着医者的手腕,冷厉的目光紧紧盯着医者,这突然的一幕让所有的人惊诧,而那位医者也差点被吓晕。
“将军,你没事了?”
亲卫看到陈到苏醒,连忙问道。
可是陈到根本就没有说话,似乎看到众人都是江夏军,身体一软,又倒了下去。
亲卫们惊呼不已,那医者也不怪刚刚陈到的无礼,在那种情况陈到还能如此警醒,只能说陈到实在了不得,在亲卫们的注视下,医者为陈到模了脉,最后吁了口气笑着说:“了不得啊,要不是陈到将军武艺不俗,身体强健又有内气蕴养,这样大的消耗绝对会伤及身体的根本,现在却是没有大碍,只要用药物静养,不许几日便好,不过却是不能太过操劳,过度使用武力。”
这时,众亲卫才放下心来,不过却现黄祖已经命人将儿子黄射的尸体抬了下去,本来想看看陈到怎么样了,方才他现儿子身体之上有好几处箭伤创口,他想知道儿子黄射到底是怎么死的。
而且他心中愤怒异常,原本是想要杀掉黄射的亲卫为儿子殉葬,不过询问之下才现黄射所有的亲卫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陈到也是生死不知。『**言*情**』
对于陈到,黄祖确实很看重,忠义有加,不知道多少次为他挡过刀兵箭矣,而且陈到本身武艺不凡,就连对军队上的造诣也很是不俗,所以他从来没有动过杀了陈到的念头,这些年陈到的所作所为可圈可点,如此良才他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现陈到还活着的时候,他的悲痛减轻了一些,要是失去了亲子,又痛失爱将,那对黄祖来说才是打击,现在江夏军中他的心月复已经不多了,黄射带走的心月复被一战全部送进了江水,他是悲怒交加。
听闻陈到无恙,黄祖心中安慰了许多,于是对着左右道:“将陈到将军带下去,所需之物全部由太守府补给,等他醒过来,便通知我,明白了吗?”
左右立即应道,目送着黄祖离开。
江夏太守亲子,少将军黄射死于战事一事不胫而走,传遍江夏,并且还在蔓延。
不过在军中黄射的人缘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很恶劣,曾经他自以为是少将军,对所有的将士颐指气使,目空一切,很多人对他都只是敢怒不敢言,所以他的死对于江夏军很多人而言是无所谓的,甚至有被黄射欺压的人还在暗中饮酒庆贺。
不过在楚军水寨却不一样,袁术得到斥候的报告,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顿时在众将士、谋臣面前哈哈大笑,甚至还说道:“如此犬儿,也可惜了黄祖一世英名,可悲!可叹!”
黄射是敌军主将,前几日进攻楚军水寨的竟然是这黄儿,原本以为这小子逃跑了,没想到竟然被乱箭射死,袁术顿时开怀不已,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雷薄了,这几日因为跑掉了主将,他一直忧心忡忡,觉得愧疚,此时全都不需用了。
不过有人却恋上忧虑,恰好被袁术看到,此人正是杨弘。
“军师一副忧心模样,不知何事牵挂?”
杨弘的确有些担忧,黄射是黄祖唯一的儿子,他倒是宁愿黄射没有死,毕竟这样黄祖心有牵挂,必不能全心战事,可是现在黄射死了,黄祖唯一的儿子死了,这样黄祖一定会集齐全军之力报复楚军,而且所谓哀军必胜,就算江夏军不可能胜利,也会带给楚军很大的损伤。
所以黄射不死,倒是比死了要好得多,对楚军更有利,当然这样的话杨弘是怎么都不会说出口的,他现在在想,究竟怎样才能减少损失应对暴露的江夏军,所以袁术的话他一时没有听进去。
杨弘身边的袁胤见状,一丝冷笑爬上脸颊,阴测测的说道:“军师如此,莫不是在思念家中爱妾,芙蓉帐暖?”
袁术本来有些暗恼杨弘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但是听了袁胤的话顿时冷眼一瞥,狠狠的瞪了一眼袁胤,虽然对杨弘失礼不满,但是以袁术对杨弘的认识,这个时候杨弘是绝对不会无故如此的。
“军师,军师?”
所以袁术又问了两句,这才把杨弘惊醒,现大家都望着自己,而袁术的脸上也不怎么好看的望着自己,心中一下子了然,连忙道歉。
“主公,臣有罪,在此刻竟然失神,请主公惩罚!”
看着杨弘跪了下去,袁胤本来准备出言讽刺的,可是又看见袁术并没有恼怒的模样,连忙放心了这个念头,果然,袁术虽然脸色不佳,但是还是双手虚扶起杨弘问道。
“不知军师为何失神,难道是因为先前的战事?”
杨弘起身点点头,说道:“主公,正是如此,臣有些担忧,接下来我军面对江夏军一定不能轻视,他们会比以前更加凶悍,万万不能掉以轻心,不然一定会损失惨重啊!”
袁术皱眉不已,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楚军一片形势大好的情况下杨弘会由此说,所以心中并不以为然。
袁胤一直在暗中观察袁术,见到有机可乘,就急忙站出来冷笑道:“军师,你说这话我们都听不懂,楚军威武善战,一路攻城拔寨,正是攻无不克之际,此时的江夏先败一战,后来黄射小儿又损失了江夏军五千精锐水军,此时的江夏拿什么与楚军火拼?”
众人点头,都很赞同袁胤的话,就连袁术都不着痕迹的点头,这让袁胤更加趾高气昂。
“再说,两军交战,胜在于天时地利人和,江夏军所谓的地利,就是因为他们有水军,但是现在他们的水军损失惨重,如何能与我强大的楚军水军交战?
再说天时,我军突然进攻江夏,此时江夏匆忙迎战,如此绝佳时机,我军定能一战而下江夏郡,奠定主公伟大基业,荆州在望,刘表匹夫如何能与主公相匹?
最后的人和,不用我说众位将军就应该知道吧,此时我楚军有主公亲征,将士们必定百倍用命,奋勇杀敌,再有接连的胜利让我楚军士气高涨,再与江夏郡交战,也肯定以一敌十,能杀得江夏郡溃不成军。
再有就是黄射小儿损兵折将,江夏军必定士气低沉,彼竭我盈,胜率再加一筹,天时地利人和,我楚军尽占,这样焉能不胜!不知道我说的军师是否赞同?”
等袁胤说完,又看到袁术不住的点头,立马就是一脸高人的样子而且众将都很钦佩,显然很赞同,也战意盎然,此时在他们眼中,江夏此时俨然已经成了他们的板上肉,盘中餐。
袁胤得意洋洋,很享受众将注目在身的快感,所以看着杨弘想,想要看到杨弘出丑的模样。
不过显然他失望了,杨弘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所改变,很淡然,甚至他还从杨宏眼中看到了淡淡的不屑,这让袁胤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只是狠狠的盯着杨弘。
袁术也一样看着杨弘,虽然他很赞同袁胤的说法,不过杨弘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一直以来扬州的两大军师,杨弘和阎象就是袁术心目中的智者,扬州能有今天他们出了很大的力。
杨弘心中着实鄙视袁胤,他知道这些年袁胤本来是袁术的从弟,地位高于众人,可是在军中以及在袁术心中,在受宠程度而言,杨弘和阎象一直稳压众谋士。
“呵呵,袁大人所言不假,条理清晰,策略齐备,杨弘佩服!”
杨弘淡淡说道,他知道此时无论他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袁术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这些年扬州迅猛展,袁术的野心和权力**暴增,这一次征伐荆州,他已经得罪了袁术,不久前又让袁术很不舒服,所以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他是谋士不假,可是他更在意的自己的小命,而且他也希望一两次的失败打击打击袁术的暴增**,让他看清现实,否则将来的王图霸业堪忧。
袁术见到杨弘也没有什么说法,顿时开怀大笑,对着众人道:“好,既然如此,那明日众位将军就起攻击吧,孤王希望你们能一战摧毁江夏,孤看着你们!”
众将明白了,这就是要总攻的节奏了,江夏之战明日即将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