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婉听完,不怕反笑,不屑一顾地调侃道:“你该不会是专门跑来通风报信的吧?小子,让她知道你就是梁家的二五仔,当心她削你!”
“少没良心!别好心当成驴肝肺!”梁赫铉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反应,倒也不恼,他一步一步朝前逼近,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跟姜婉婉简直如出一辙,“你说我好不好做个顺水人情去提点下我姐夫呢?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梁赫铉,你敢!”姜婉婉瞬间变脸,抬起手刀怒目相向,毫不客气地威胁道:“你敢多事儿,信不信姑女乃女乃现在就削了你!”
“哟呵,还真有你姜婉婉会怕的事儿啊?”梁赫铉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打了个口哨。
姜婉婉不自在地拨了拨头发,“不是怕,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你丫的懂个毛啊!”
对于自己的身世,姜婉婉不敢肯定宣嘉言到底知道多少,但她实在不想让他卷进这种烂糟事儿里来。
“不外乎你不想让他参合这些事儿,又有多难明白?”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有一半相同的血脉,梁赫铉又怎会不明白姜婉婉脑子里在乎什么,这身傲气,跟老爸当年一模一样。“不过他那样的身份,你觉得能瞒得住多少?”
“打住,注意你的用词。不叫瞒,叫不主动汇报!”姜婉婉冲他挥拳,“你敢多事儿,我让你明白这几年姐这几年截拳道不是白练的!”
“女王饶命!”梁赫铉很配合地装出几分害怕的可怜样儿,“敢情你没把人家当自己人啊?”
姜婉婉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举步朝前,扔给梁赫铉一句话:“王若华要对付我,让她找些靠谱的人,别给自己丢人现眼!”
风平浪静、无惊无险又到年关,白雪皑皑的卫城从元旦就开始张灯结彩,年味儿一如浓过一日。相较于往年,姜婉婉这个年关过得更加手忙脚乱,张罗回家的东西不说,最让她头疼的就是那该死的火车票。
“小姜医生,38床的预产期您好像填错了
姜婉婉甩了甩混混沌沌的脑袋,低头一看,果然,她把1月27写成了2月27,这错得不是一丁半点,而是要草菅人命的节奏啊!她仰头喝下今天的第五杯黑咖啡,希望让自己清醒一点。
“什么情况?动物园熊猫佳佳逃咱们医院来了?”苏眉笑走过来,挑起姜婉婉的下巴,“啧啧啧,都憔悴成这样了!昨晚又通宵抢车票了吧?”
“知我者,笑笑也!”姜婉婉抱着姜婉婉夸张的痛哭流涕,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你说国家计划生育都实行这么多年了,怎么一到春运就不见效呢?改明个我也生个三四五六个,抢学位,抢医保,抢工作,抢车票,抢口粮……报-复-社-会!”
“瞧你这怂样儿,不就张春运火车票,至于吗?”苏眉笑又好气又好笑地推了推姜婉婉的脑袋,“包我身上!”怕姜婉婉误会,苏眉笑又赶紧说道:“正好,我认识个搞电脑的朋友做专业代购,我让他试试!我保证!”
苏眉笑信誓旦旦的只差没对着灯火发誓,姜婉婉犹豫了下还是应承下来,终归不忍心拒绝自己最好的朋友。
三天后,两张往返洛香的硬卧火车票摊在姜婉婉面前,闪着亮瞎眼金光,金钱的金。
“亲爱的,怎么是卧铺,不是说好了硬座的吗?”姜婉婉握着那两张千金难买的火车票,差点没哭出来。
“不用太感动,瞧你都喜极而泣了!”
姜婉婉揩了一把脸上的液体,“我这是泪吗?明明就是血!”专业代购高价票也就算了,还得是高价卧铺票,足足比她的预算高出一倍,她不吐血才怪。
苏眉笑拍了拍姜婉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遇上学生潮,硬座早被抢光了,我说你这把老胳膊老腿就别跟那些小年轻瞎参合了啊!”
姜婉婉长长叹了一口气,“哎,想当年我姜婉婉抢下多少限量版lb,如今竟栽在这小小的火车票上!”最后,她顿悟出一个道理,“要想富,少生孩子多养猪!”
“不是多种树吗?”
“现在伐树是要被判刑的,哪够养猪专业户赚得稳当?”
苏眉笑,“…………”
今年的春运仿佛比往年要早,以往都是等所有的学校放完假才开端春运。而今年学生才刚接受期末测验,春运已经提前到来,怪不得今年的座票变得一票难求。
火车站里春运大军一路艰难前进,耳边不时听见有人喊着:“麻烦让一下……借过……借过……”的声音,但谁也不让着谁,耳朵里能听见的只有自己心跳发出的震动声,人挤着人,明明是严冬腊月,大雪纷飞,可这里的人却挥汗如雨,都恨不得消减了身子和脑袋,从密不透风的人缝里挤过去。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隐士海,只闻声声音,看不见脸!只感到脚丫子被踩不晓得是谁?何其壮观!
瘦高的姜婉婉挤在人潮里,使劲浑身解数终于挤上了站台,挤进车厢里,卫城是起始站,可这会儿狭窄的过道里早已经搭好不少地铺,她单脚跳着,就像饶过地雷阵一般好不容易才来到自己的位置上,爬上爬下地把行李安顿好,摊在自己下铺的位置上,整个人都快虚月兑了。
这时候,车已经缓缓开行,朝着回家的方向,每回听着“况且况且况且…………”声音,姜婉婉的心都会安定也会跟着安定下来,裹着被子,抱着她的背包,摇摇晃晃的进入梦乡。
睁开眼,姜婉婉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头等舱的飞机座椅上,身上裹着的是昂贵的羊绒被,暖和中还得这淡淡的香气。
“醒啦?”
姜婉婉应声看去,隔壁坐着的竟然是苏兴然,她吓得这个人跳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兴然脸上还是那玩世不恭中透着淡淡宠溺的笑容,揉了揉姜婉婉的短发,“傻了?每年我不都是这样送你回老家过年?干嘛那么惊讶?”
姜婉婉想都没想就拍掉头发上的头,“胡说!我们明明……”嗯?她的头发明明已经长长了,什么时候又变回短发了?
“婉婉,我一直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我会帮你!”
“滚!谁稀罕你帮!”
“婉婉,十年的关系,你能说断就断了吗?你舍得吗?”
“滚!没什么我姜婉婉不舍得!”
“婉婉……”
“走开……”
苏兴然曾经说过的话,宠过她的事儿,一遍一遍地在眼前飘过,她想要逃,却好像陷在个深深的漩涡里,无力挣扎,最后,她是在隔壁床人的走骂声中才惊醒过来。
“吵nmb,让不让人睡觉啦?你当这是你们家啊?”
惊醒的姜婉婉了无睡意,窗外漆黑一片,火车还在飞快行驶着,空气里里弥漫着各种味道,有泡面的,有臭脚丫的,有很久没洗澡的………刚才那些果然是一场梦,这些才是她应该面对的现实。
二十八个小时后的凌晨三点,火车终于到达洛香站,五分钟后,列车重新开启,朝着下一个站的方向。
凌晨时分的洛香,相隔沉睡的孩子,四周很暗,没有大城市的霓虹灯光,有的只是昏黄的路灯,安静的街上连辆车的影子都没有。姜婉婉背着前面背着小包,后面背着跟她齐高的大背包,只身一人走在漆黑的夜色里,朝着四转胡同的方向。
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五六个醉汉,远远看去,姜婉婉就起了戒心,紧紧握住背包带,不着痕迹地想要绕开他们,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
果然醉汉朝着姜婉婉的方向围了过来,脸上充满了龌龊的笑容,“哟,小姑娘,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走在路上?不害怕吗?”
姜婉婉镇定地保持着警戒姿势,一路小心地往后退,眼睛不忘四处观察,伺机寻找逃跑的路线,六个人,打起来,她难保不会吃亏。
“走,陪哥几个乐呵乐呵去!”
走在前头的那个魔爪伸过来,姜婉婉一个闪身,轻松地躲开,那个醉汉直接摔了个够吃shi。这回剩下几个醉汉的酒好像一下就醒了,不再向她逼近,但已经牢牢将她包围起来,截断她的退路。
“哟,还真有两下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句话,姜婉婉总算是听出端倪来,这恐怕不是一群普通的劫匪。她冷冷地说道:“你们没让雇你们的金主给买保险?姑女乃女乃拳脚可不长眼,落下个残废可不值当!”
“哟呵,嘴还挺硬!”为首的男人从身后的裤腰上抽出一把匕首,耍帅地比划了几下,“知道你是个厉害角色,我们哥几个也早有准备。不过瞧见你的小模样长得挺俊,哥哥我又有点舍不得,要不你赔我们乐乐,伺候舒服了,哥哥就饶了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
说着,男人一只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再次朝姜婉婉伸过来,只听见一声惨叫,那个男人的手臂就被拆了,倒在地上。
男人痛苦的嚎叫,恼羞成怒,“都愣着干嘛?都给我上,把她绑了,爷今天非办了她!”
几个大汉挥着拳头一拥而上,姜婉婉摆出格斗姿势灵巧的躲开他们的攻击,上来就放倒几个。但毕竟是女孩子的拳脚,对于状如牛的大汉来说,杀伤力有限,嘴角、眼角挂彩,没打到实处,只是缓一下,又重新爬起来。
面对新一轮的共计,姜婉婉依然沉着冷静,她的肩膀一晃,闪过对方的拳脚,回手一记勾拳在对方的下巴上,这拳很重,那人再没爬起来。
这下大汉们又惊又怒,纷纷掏出武器,其中不乏长长的片刀、匕首、砍刀朝姜婉婉挥砍过来,赤手空拳的姜婉婉哪敢伸手去挡,光顾着避让,后仰避过险些划破她的肩膀的匕首,却没能避过就要砍在手臂上的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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