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岚烟这话一出.院内几人再无一人开口.
最后还是紫岚烟打破了沉默.“闲杂人等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扰人清静.”
崖阑抽了抽嘴角.“闲杂人等.”
牧离动了动眉毛.“扰人清静.”
文修咳了一声.“哪个混蛋说到这个话題上的.拖出去.”
众人同时默了一默.倒是看到现在热闹的玉晗笑了出來.“哪个混蛋.”
文修又咳了一声.一脸的不自在.众人便轻轻笑了起來.
这一声打破了有些停滞的气氛.众人瞬间又活跃起來.撺掇着玉晗给紫岚烟把脉.
“现在不适合.紫玉才动了手.想來现在还沒完全调整过來.此时把脉.脉象不会太准的.”玉晗笑道.“不如我们先好好聊一聊天.然后我再诊脉.”
“也好.”紫岚烟笑着应了.眼神瞟过文修.“虽说你不学医.但是常识还是该有些.”
文修“哼”了一声.“哪门子的常识.神医门中的常识.那可是多少大夫都不知道的.我一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人.你指望我知道多少.”
“我可不指望你什么.就是别在长了刺一样的老是找我麻烦好吗.”紫岚烟站起身來.抚平了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每次看见谁你都忙着找我麻烦.是怕人不知道还是怎么的.还是就这么看我不顺眼了.”
文修撇了撇嘴.不吱声了.
崖阑见紫岚烟和文修两人消停了.便引着几人到了大堂.唤婢子來上了茶.
“牧离是何时到的.芸淇姐姐和雪竹姐姐呢.”几人落座之后.还是崖阑先找了话題來说.虽说他的年纪和和芸淇雪竹差不了多少.但是小于她们也是事实.另外.叫一声姐姐也是显示出尊重.对于主子身边的大丫鬟.边上的人自然是都要叫一声姐姐的.
“就在主子和文修、文练两位公子过招的时候到的呢.姐姐和雪竹往北都那边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牧离笑着抿了一口茶.“本來只是想看看这边的兄弟來着.倒是沒想到能够碰上主子.”
牧离这话显然是托词.虽说紫岚烟一路过來确实沒有给手下的人留下什么标记.但是他牧离在这边可是沒有什么兄弟的.别的不说.就是崖阑这类和他称兄道弟的人.平日里也是沒个定性.整日到处跑.他原本也沒有存什么能够遇上他们的心思.他來这边无非就是打听打听消息罢了.顺便看看兰阁在这边的生意如何.
崖阑对牧离的话心里有数.便笑着道:“那你接下來准备如何呢.跟着你家主子么.按我看來.你家主子可是想赖在这里不走了呢.她最爱自由的性子.哪能整日里闷着呢.”
“是啊.谁喜欢被整日里被俗物困着呢.”牧离笑着看了看崖阑.“除了你这种有志向要做大事的人.有哪个尝过自由味道的人还肯被束缚着呢.起码我是定不下那个心來.”
“你哪里是定不下心來.你那是是野惯了吧我们中间多少人有你那样的福气的.先是在丞相府家当公子.碰上浑水搅一搅.不乐意了就到处转一转.也沒人看着你.后來更是直接见势不好就脚底抹油的溜了.现在是身上啥事沒有.沒有身份也沒有负担.闲云野鹤一般的日子过得可舒心.”崖阑有些酸溜溜的道.
牧离摆摆手:“以往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现在想起來都觉得那是一场笑话.要不是我高不成低不就的.至于被扔进政局么.你这样的商人哪里不好过我以前那个身份呢.处处受制可不是说着玩的.虽说还不至于像闺阁小姐那般的怕多行一步路多说一句话被人耻笑了去.但是干什么都受限制.哪里像你们.都有了一技之长.做着自己爱做的事情.又能一展抱负.怎么的就不如我那牢笼般的日子舒心了.”
“你也不过是年纪小了一些.看的少了.哪里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呢.”崖阑笑着看了紫岚烟一眼.“要是说你的日子还不舒心.那你家主子的日子可就难捱了.她那身份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才是真的不能多说一句多行一步呢.再加上她一向又不喜被人拘着.要不是呆在那能够闷死人的地方时间不长.我看她早就掀了南国那什么相府了.”
“可不是.”牧离笑道.“那段日子主子可沒少找人出气.逼得兄弟们一个个的往外跑.就是不敢在她面前露面.不然说不定就在什么时候一不小心惹了这祖宗被炮灰了听他们说.那可是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呢.”
崖阑刚想笑着接话.就被文修截去了话头.“紫玉发脾气可是好事.不知道多少人指着她给点指点呢.你们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往外跑.说句实话吧.你们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的时候.出再多的任务都是沒用的.还不如找个有水平的人看一看.指点一下.那倒是肯定会有收获的.”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总被主子捉着痛脚戳.还是很难堪的么.虽说成长总是伴随着痛苦.这痛苦又是很多人求不來的.但是谁都受不住主子间歇性的脾气啊……”牧离顿了一顿.显得有些尴尬.“再说了.主子的脾气又难缠.谁会哄.当然躲为上策了.”
文修刚张了张嘴.就听到一个柔柔的声音幽幽道:“脾气难缠的人就在这呢.你就敢说.”
那声音自然是紫岚烟的.倒是把倒苦水的牧离给吓了一跳.
“这不是主子开明么.”牧离陪着笑.
“我心眼可小着呢.”紫岚烟声音柔和.但是说出來的话却是一点都不柔和.
牧离抽了抽眼角.试探着问:“那我去领罚.”
“你伤好了.”紫岚烟瞥他一眼.“伤筋动骨一百天啊.”
“沒什么大碍.”牧离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虽说我是不懂医术.但是常识好歹懂得一些.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呢.基本的包扎什么的手法我们都是心理有数的.”
“嗯.”紫岚烟懒洋洋的应了.看了一眼文修.
文修模了模鼻子.“牧离比我小了好些呢.基本上是你**着长大的.哪像我.开始就沒接受全面的教育.长了半大才碰上你.这起跑线就不在一起.是硬伤啊.”
“别给自己找借口.”紫岚烟一点不客气.“要是你想学医的话.什么时候不能学.这都多少年了.也沒见你什么时候勤奋起來啊.”
文修皱眉.“学什么都要看资质的.我沒有这方面的天分.就算是死命的刻苦去学.只怕也只是浪费时间.”
“你就懒吧.”紫岚烟道.“勤能补拙是良训.你资质也不差.只是不肯在这上面花功夫罢了.不过这也沒什么大碍.反正大夫哪里都有.也不少你一个.”
“我说真的.学医这种事情是很要看天分的.”文修无视了紫岚烟后面的话.认真道.“像蓝家的人.在这方面的资质简直是排在第一位的.我不说你心里应该也有数.蓝家人的天性亲水.性子又比较柔和.行医是再合适不过了.至于我这人.用你的话说.心都是黑的.怎么悬壶济世呢.再说了.我的脾气又不是很好的那一种.哪里耐得下心來去琢磨那变來变去的脉象呢.”
“行了.我说了.学医的也不少你一个.你不爱学就算了.”紫岚烟对文修的话不置一词.“反正你也不是沒本事.虽说技多不压身.但是别的弄弄好倒也罢了.”
“所以我一直都好奇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技多不压身说的就是你吧.明明年纪最小.身子又不是那么结实.偏偏什么都会.文成武就.一样不落下.连医术都会”文修咳了一声.“是个人都不会这么恐怖的好不好.”
“你损我呢.世家子谁不得学文习武的.这点事情说出去都好笑.”紫岚烟翻了个白眼.“再说了.学医又不是我想学的.本來还是为了自己保命不说.后來还是老头子逼着我我才算是肯看点书的.会的东西一点点.这有什么好问的.”
“你是‘子’么.”文修撇嘴.
“不是又怎样.我从小是被哥哥带大的.完全当做男孩子教养.不是‘子’么.”紫岚烟也撇嘴.“说到底还是我们生存的环境不一样.我活的压力山大.自然想着保命.”
就在文修和紫岚烟互相揭底的时候.一只有些凉的手搭上了紫岚烟的手腕.紫岚烟倒被吓了一跳.直接一个白眼奉送给突然冒出來一般的玉晗.
“你会变动脉象.我可不能让你有准备.”玉晗笑着解释.
“你什么时候能够把自己的行动控制的这么好了.居然一点声响都沒有.”紫岚烟看了玉晗一眼.“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呢.”
“只是正好钻了个你沒注意的空子罢了.”玉晗一边感受紫岚烟的脉象.一边解释.“你和文修拌嘴.他又吸引了你全部的注意力.你对周围又沒什么戒心毕竟这里都是自己人.大概也放松了一下.所以就沒注意到我的动静.”
“我看.玉晗公子的功力确实增长不少.”文修看了玉晗一会.又把目光挪会了紫岚烟身上.“还有就是.你的功力降了不止一点.”
此话一出.堂内众人都将目光挪了过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