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他的嘴唇明明没有动弹,可是那振聋发聩的声音却传了出来,“你就是青玉让我等的人吗?”
他说“青玉”,而不是“魔神”“魔神大人”或者“青玉神尊”之类,他竟然对魔神大人直呼其名!
“你是什么人?”布衣忍不住追问道。
“吾名白泽!”他淡淡地应道,白衣胜雪,在阴冷的氛围中更显圣洁,恍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神圣而不可侵犯。
“你果然是……”飞虎喃喃说道,又向后退了几步,早已摆开了逃跑的架势,时刻保持着最高警惕。
“哦,原来你认识他啊!他是什么人啊?”布衣扯着飞虎的衣袖,轻声询问道。
飞虎下意识地攥紧了布衣的小手,并未答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泽,冷汗已然从他的额头上淌了下来,手掌也汗湿了。
“放心吧,你们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奉命在此等候,交给你们一样东西罢了!”白泽缓缓走近,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本蓝色的小册子递了过去。
飞虎刚想接手,却被他气场十足的声音打断了,“这是给她的!”他的语气狠厉,毋庸置疑,而“她”指的显然是布衣。
可是布衣本人却完全模不着头脑,只是木木地将小册子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封面上潦草的写了几个大字,以她的水平根本就无法识别。翻开之后全是白纸。
“这……难道是新的笔记本?”布衣汗颜,飞虎亦是不明所以。
两双惊疑不定的小眼睛很自然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白泽,希望他能够适时地做出解答。
然而他却对此只字未提,很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颇有一种赶人的意味。虽未吐出一言半语,布衣二人心下却已然明了。
如此一来,整个事件毫无疑问被推上了一个诡异的半山腰,不上不下,甚是恼人。
布衣显然不会善罢甘休,还未等飞虎做出遁走的反应,她便率先张了嘴,急切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冒了出来。“不行,向晚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呢,我们不能就这么离开!”
“雪女的冰封无人可解,连青玉都不能!”白泽冷声说道,“不过你们可以放心,那孩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们可以先去寻找下一处藏宝地了!”
“你什么意思?下一处藏宝地是指八齿之谜的另外几个地点吗?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宝贝?为什么我们非去不可?”布衣急忙追问道,脸上的神色万分纠结。一面因为向晚暂无性命之忧而庆幸,一面又在为八齿之谜而苦恼。
这该死的的魔神大人。吃饱了撑着啊,非要搞什么密码,有病吧,还病得不清!病名叫:闲得蛋疼要抽风!
“等你解开了八齿之谜,一切皆会明了,去吧,下一处往东直奔酒齿之谜所在地!”白泽闪身消失不见了。
布衣只看到眼前白影一晃而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胸口上拍了一下,拍得她浑身一震。好像被抽走了什么,又好像被注入了什么。
风依旧在吹,河岸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原本的三人对峙换成了两个人的面面相觑。白泽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就像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只有那本停留在布衣手上的蓝色小册子在提醒着飞虎:白泽的降临并不是幻觉,那位传说中的魔神军团队长真的来过。♀还给了布衣一本莫名其妙的小册子。他意欲何为?为什么不明说呢?
“坑爹的,难道魔神军团的人都继承了魔神大人的臭脾气,不装精就会死吗?玩什么哑谜啊,混蛋!”飞虎想着想着,忍不住咬牙切齿说出了声,惹得僵在一旁的布衣捧月复大笑。
“哈哈,说得好!说出了我的心声啊!”布衣连连附和,笑得肚子都疼了,缓和了好半晌,才突然抬起头来询问飞虎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放着向晚不管,去酒齿藏宝地吗?”
“这里明明就有一个缺口,理论上来说,我们应该可以潜进去救向晚的。但是白泽既然叫我们暂时不救,必定有他的道理,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们还是先去酒齿藏宝地吧!”飞虎如是分析道。
布衣轻轻点了点头,也觉得飞虎言之有理,便轻声附和道:“你说得对,那个神仙大哥看上去也不像骗子,向晚暂时应该没有危险,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明明眼前就有一条路可以救他……”
说着说着,布衣
家欢帖吧
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听在飞虎的耳中却是越来越重,感觉就像是在他的耳边敲锣打鼓似的,持续折磨着他的耳膜。
正所谓关心则乱,虽然心里有一千万个声音在警告他不能去,但他最终还是给了布衣一个肯定的眼神,笑着应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跑一趟了,嗯,你就意思意思给我一百颗黑魔晶的跑路费吧!”
扑通……布衣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飞虎大惊失色,急忙钻进去将布衣捞了上来,举了双手投降,妥协道:“好吧,算我怕了你了,一毛钱都不收你的行了吧!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救他,千万要等着啊,别乱跑!”
布衣连连点头,喜笑颜开,持续对飞虎行着注目礼,一直目送着飞虎的身影没入水中,隐去了痕迹,她都没有挪开。这亡命财神居然转性了,真难得!
乌云还压在头顶上,空气凝重得很可怕,仿佛随时都会迎来一场倾盆大雨。布衣抬头看了看天空,默默地为飞虎和向晚祈祷着。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闯入了她的耳膜,打断了她的思绪,强行吸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是谁?”布衣大声质问道,四处张望着,一望无垠的冰冻湖面依旧平坦如镜,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周围的杂草和树林也与之前没什么不同,根本就没有不速之客到来的痕迹。
可是那一连串折磨人耳的噼里啪啦声还在继续,好似狂风暴雨席卷了整片竹林,密密麻麻的竹节互相敲打着,发出来的不安分声响。又似樵夫拿着斧头在嘿哟嘿哟的劈柴。
“谁在哪里?”布衣忍不住又问了一声,可惜回答她的仍旧只有那一连串的噼里啪啦声和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站上了刀山火海,稍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化为灰烬。那个不知名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抓住了她的痛脚,持续不断地以此作威胁,吓唬着她,折磨着她的各方神经。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布衣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头皮也在发麻,深深地觉得自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不是永远无法战胜的对手,而是永远都看不清的对手。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现在何处,只知道他躲在暗处威胁着你,这感觉实在是太闹心了!
“啊……”布衣再也抵抗不住强烈的精神威压,扯着嗓子呼喊了出来,尖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冰河地带的天空。
蹬蹬蹬,蹬蹬蹬,一个熟悉的身影很有节奏的从草丛里跳了出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毛绒卷发用一条独腿蹦跶着,蹦跶着,慢慢靠近。
“女乃女乃的花骨朵儿,你这混蛋吓死我了!”布衣大声嚷嚷着,抬起一脚,也不分青红皂白,就朝着那团长得像蒲公英的家伙踢了过去。
“嗷……”凄厉的惨叫声随之蹦出,毛球很无力的飞向了高空,皮哟,铛~~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圈之后,凭借着自己超强的平衡感和意志力支撑,它终于又飞回到了布衣的脚边,蹬蹬蹬,蹬蹬蹬,用一只独腿蹦跶着。
布衣使劲儿的揉了揉耳朵,始终不敢确信,刚刚毛球发出来嗷的一声了吗?他不是连嘴巴都没有吗?怎么发声的呢?
“嘻嘻,进化之后,我的嘴巴就长出来了啊!”毛球似乎是看穿了布衣的心思,出声解释道,也顺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能力。
“哈?嘴巴长出来了?长出来了……”布衣闻听毛球的解释大囧失色,在毛球的身上搜寻了半天,始终都未能找到任何疑似嘴巴的器官,不由得又是一阵疑惑。
难道是因为毛太长了,把嘴巴给盖住了?
思及此,布衣二话不说,迅速走上前去,抓住了毛球,拨开了毛球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紫色长毛,仔细查看了起来,然而很诡异的是,搜寻了大半晌,她依旧一无所获。
这毛球身上根本就没有嘴巴啊,奇哉怪哉!
“滋溜滋溜……”在一串奇怪的声音过后,毛球的身体慢慢产生了变化,那条突兀的独腿迅速软化,收进了体内,变成了一条软趴趴的大舌头,它那隐藏着的嘴巴也随之呈现了出来。
“我勒个去,你是要逆天吗!居然用舌头来走路!咦,好恶心!”布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果然是鸟大了什么奇葩都有啊,而毛球这货绝对是奇葩中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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