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太阳公公追求月亮姐姐失败,羞愧难当,灰溜溜的钻进了地缝里,带走了一片片绚丽的彩霞云裳,只给月亮姐姐留下了无边无际的黑幕,映衬着月亮姐姐的皎洁无暇,美不胜收。♀
经过布衣与巨鸟群一战,渭城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周遭一派祥和,鸦雀无声。布衣二人相视而立,面上皆有着同样复杂的神色,但是心中的想法却是大相径庭。
“哈哈,小晚儿,以后你就乖乖地躲在我的身后吧,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布衣大笑着走近了向晚,亲昵地模了模向晚的小脑袋。
向晚尴尬地往后缩了缩,将头埋了下去,看不清表情。
一团团无根之火恰在此时袅袅升起,宛如墓地坟头边儿上燃起的鬼火般,漂浮在半空中,环绕在布衣二人身旁,久久不肯散去,好似在期待着什么未知的美妙结局,将周围照耀得亮如白昼。
青色的火焰来回跳动着,活泼灵动,为二人镀上了一层亮光,成为了那黑夜中最最闪耀的存在。
布衣的小手伸出后,并没有按照预定的路线,停留在向晚的头顶,反而迅速转移到了向晚而后的一团火苗上。
那火苗被布衣这么一挑弄,如同一位羞涩的深闺少女般,缓缓向后逃去,钻到了成群结队的火焰中央,隐没了行迹。
“这些火苗好像有灵性!”布衣惊叹一声,追了上去,青葱小手做爪状,一抓一个准,瞬间将两团火苗捞到了手里,竟不似想象中的那般炙热烫手,反而清清凉凉。好比山涧小溪。
她松了一口气,惊喜莫名,献宝似的冲到了向晚跟前。“嘻嘻,小晚儿。你看,这家伙多神奇啊!长得像火苗,却又好像拥有生命!”
向晚抬眼一看,满脸疑惑不解,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那火苗。♀它竟是受到了惊吓,不自然地抖了抖,模样像极了敏感的小刺猬。让人不得不怀疑:它确实具有生命,且感觉十分敏锐。
它是这渭城独有的小魔怪吗?世界之大,果真无奇不有啊!看着那跳跃不息的小火苗,向晚心中无比兴奋。小手一伸,就想将小火苗从布衣的手中抢过来。
布衣回旋转身,灵巧地躲了过去,嘻嘻哈哈地嚷嚷了起来,“小晚儿。你这是做什么?想要明抢吗?”说话间,她脸上的笑容持续绽放,且随着向晚抢夺的动作,愈发旺盛了,犹如一汪水波荡漾的清泉。
“什么明抢?这火苗又不是你的私人专属物品。我就拿来看看怎么了?”向晚不悦,直接开启了瞬间转移技能,来到了布衣的身后,趁布衣不注意,将那火苗抢了一团去。
果真神奇,入手的触觉似有若无,就像是握着一滩清水,肉眼清晰可见,但是如果闭眼去感觉,它的存在感立马就会消失掉百分之八十。这样的生物,倘能巧妙应用,必成大器!
思及此,向晚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布衣莫名其妙,趁势一巴掌拍在了向晚的头上,怒喝道:“你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猥琐,准没好事吧!”
向晚头部猛然受力,一个踉跄,往前冲了两大步,才勉强站稳了身形。站定后,他也不忙着解释,只是抬头望着布衣,笑得意味不明。
布衣被向晚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厉声嗔道:“你别笑了好吗?太猥琐了,恶心死了,幸亏这里没有小孩子,要不然你就是在犯罪啊!说吧,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别卖关子了!”
“哈哈,我才不要告诉你呢!我就是要吊你的胃口,吊死你!”向晚粲然一笑,不再搭理面瘫状的布衣,再度开启了瞬间转移技能,将周遭所有的火苗全都收入了一个紫色的兜囊中。
小火苗们被抓后,奋力往外冲,撞击着兜囊,气力之大竟是完全超出了向晚的想象力。向晚为了让那兜囊不至于月兑手而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还是被小火苗们牵住了鼻子,满城乱窜。
布衣紧随其后,看着那光彩熠熠的兜囊,心中万分不解:按理说,兜囊乃是布料制成,想要将其焚毁易如反掌,可是这些火苗被困住如此之久,竟然都无法将其烧穿,这不是很奇怪吗?难道向晚所持并非普通的兜囊,而是什么仙器神器?
还有最让人不解的是:向晚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儿将火苗全都纳入囊中呢?难道他只是好奇想要玩玩?没这么无聊吧!果然是跟魔神大人呆一起时间长了,思维变异了吗?囧~~
“喂,小晚儿,等等我啊!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布衣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迈开了虚月步伐,追踪着向晚的脚步。
眼看着向晚的身影越来越小,就快要超出她的视线范围了,她不由得心急如焚,使出了吃女乃的劲儿,不断加快着脚步。
“哆哆哆……”布鞋踩在青石地板上,竟然声如擂鼓,踏起了飞沙无数,庞大的威压气势,惹得周边弱小生物纷纷瑟缩回巢,再也没敢往外多看一眼,只是叽里呱啦凑在一起,议论开了。
“这妖孽居然三两下就干掉了巨鸟群,好生厉害!”
“是呀是呀!也不知道她的到来是福还是祸呀!”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还是乖乖地坚守阵地,等待着青城大人的回归吧!青城大人可是对我们寄予了厚望的!”
“谁说不是呢!可是已经过去一百年了,青城大人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啊!他到底被魔神大人拐到哪里去了嘛,呜呜……青城大人,我好想你,你快回来好不好?我们渭城不能没有你!”
“呜呜……就是就是,没有青城大人在,我们就只能够任人宰割,或者躲在这地底下生活了,这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牛鬼,你别说了,我们好像本来就不是人吧!”
“哈?是吗?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人呢!”
“你不是!你只是一头牛而已……”
在那阴暗潮湿的地底世界中,一头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青牛和一匹只剩下一个大脑袋的棕马喋喋不休地讨论着生死话题。最终达成了一致协议,无论外面发生什么状况,坚决不露面,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布衣还在努力地追循着向晚的脚步,一直到临近了高大的城楼,向晚的身影才在她的眼前慢慢清晰了。兜囊中的火苗似乎已经消停了,向晚也在城楼边停下了脚步。
无边空城孤寂寥,周围的街道空空落落,城楼上也找不到一丝行人的足迹,这渭城仿佛已经被荒废许多年了,可是街道上却一尘不染,也不知道是谁在勤勉地坐着清洁工,维护着渭城的崭新面貌。
向晚四处巡视了一番,跳上了城楼最高点,望向了城外。那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树林,小鸟叽叽喳喳的唱着歌儿,隐约间还可以见到各种飞禽走兽在林间嬉戏,好不自在。
只一墙之隔,便有着天与地的差距,一边生机盎然,另一边却死气沉沉,这是为何?他百思不得其解,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乾坤袋,眉头皱成了川字形。
布衣瘪嘴站在城楼之下,直视着向晚的背影,眼带迷惘。寒冷的冬风拂面而过,挑起了她的发丝,一缕缕迎风起舞。
由于此前奔跑过急,尚未恢复,她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一团又一团的白烟从她的鼻息间呼出,消散在空中后,又有新一轮填补着空缺。
呼呼呼……就像是一个盛满了开水且还在持续加热的小水壶,噗噗冒着热气,经久不息。她本想大声指责向晚一顿的,但是看着向晚孤寂瘦弱的背影,她有些于心不忍了。
向晚这家伙总是把自己隐藏得很深,怎么都看不透,比飞虎那死骗子还要难缠呢!~~
“唉……”想到向晚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面容,布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似乎总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从来不会把苦难交给他人一起承担。说得好听是善良,不好听便是信不过他人了!
“我们俩都有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连我都信不过,还能信得过谁呢?”布衣小声嘟哝着,再看向晚时,眼神更加复杂了。
那么单薄的一个小人儿,究竟能够承担多少重担呢?
布衣仰着头,神游太虚,恍惚间竟是看到天空中多出来了一抹诡异的白光,犹如流星般划过天边,竟是陡然越变越大,到最后都远远超过天上的圆月了。
“呼哧——”白光的速度极快,布衣呆愣在地,还没来得及眨眼,就看到它拖着长长的尾巴从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掀起了一阵狂风,而后毫无悬念地砸在了地面上。
嘭的一声巨响,摄人心魂,布衣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终于看到了那白光的真面目。竟然是她此前一直惦念着的冒牌青城,那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
白发三千丈披散在他的脖间,如同老道士手上拿着的拂尘,只是更加浓密和绵长。他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布衣的面前,近在咫尺,仿佛一抬腿就能触及。
布衣之前可没少在这白发上吃亏,所以只看了一眼,她的脚尖便不自觉地向后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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