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xing本清淡,并不是喜欢与人相争之人,平ri月光族在沙漠中走动,也都与官府为善相交,可如今见这王爷和那什么将军十分作难展昭,明明是来救人的,倒像是犯人一样被粗鲁对待,也来了脾气,偏偏就不想与那王爷见礼,直直地站在原地,仍然不说话也不动作。
关北王早就看不惯这月光族出没大漠,张扬得意,又被当地人过分敬奉,笑容一收,就要发作。
展昭看他脸se一变,又看阿月面se也不好,不等关北王发话,抢先说道:“启禀王爷,属下此次前来,有急事相告
关北王的目光从阿月身上转开,看着展昭,说道:“哦?展护卫终于想明白了,是要把李立龙一案的人证移交给本王吗?本王早就说过,识时务者……”
展昭说道:“人证为破案关键,开封府决不会移交给与案件无关之人,还请王爷理解。属下是另外有事而来
关北王yin沉了脸,看着展昭嘿嘿冷笑,说道:“看来开封府的人都倔得很,不多吃点教训,怕是不能长进
展昭不理他出言威胁,直截了当说道:“王爷,这沙漠中将有沙暴,就在这一两ri间,请王爷火速起兵进入琼塔镇躲避
关北王仰天大笑,盯着展昭的眼睛如冒出火来,说道:“好你个展昭,本王的命令你不听,居然斗胆反叫本王躲避什么沙暴!”他冷冷看一眼阿月,又对展昭说道:“你这沙暴威力巨大之说,当然是从那月光族大祭司的妖言而来了?”
展昭毫不回避他的目光,说道:“月光一族在这沙漠中已传三代,对于辨识天象颇有经验,请王爷慎重考虑
关北王厉声喝道:“你倒知道这月光族已传三代,你可知本王驻守边关多少年?”
“三十年展昭说道。
“整整三十四年,本王自十八岁起驻守边关,如今已是三十四年了。这三十几年来,本王身经千百战,杀敌无数,血流成河,纵横大漠荒原,未逢对手,不管是那异族的勇兵悍将,还是什么沙暴天灾,从来都是本王的手下败将。你问问文将军,本王的铁骑军可曾有过一次临阵退缩,学那妇孺一般去躲避什么风沙吗?”
文锋胸膛一挺,唇上的小胡子上翘,高声喊道:“回王爷,咱铁骑军只懂杀敌流血,却从不懂什么逃跑躲避他突然一笑,又转头对展昭说道:“王爷和咱们铁骑军都是不怕死能吃苦的硬汉,马革裹尸,勇不惧死。展大人如此忧虑,只怕是因为展大人生长江南温柔之地,又出入繁华京都皇宫,最多跟着包大人判判村妇村汉斗气,管管鸡零狗碎的小打闹,少见风沙血雨,如今突然听说了什么大沙暴,自然吓得只想躲避了
文锋说完,和关北王一起仰头哈哈大笑,得意非凡。
“你……”阿月脸都气红了,嘴唇颤抖,就想反唇相讥。
展昭冲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阿月只得不作声,看着展昭,却很是不解,不明白他何以甘愿被人奚落,也要执意救助这些不知死活的人。
展昭心平气和地说道:“王爷,此事决非儿戏,王爷的个人安危,以及铁骑军的安危,并非只是王爷一人一时之事,而是关乎边关安危,关乎国家安危。王爷请想,如果王爷出了意外,关北西路的守军出了变故,一直虎视眈眈我中原大好江山的西夏、大辽诸国岂不是得利?岂不是会趁此机会侵犯我中原?而边关百姓和中原百姓岂不是又会经历战乱流离之苦?王爷,请勿以一己之喜怒,而影响国家之大局
阿月听了展昭的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话你是说给王爷听的,其实你自己也就是这样做的,处处为国家百姓大局着想,而不顾个人之荣辱
关北王笑不出来了,瞪着展昭,偏侧了头,冷冷说道:“怎么?展护卫这是在教训本王吗?”
展昭双目明亮,神情坚定,说道:“属下不敢,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关北王重重哼一声,看向文锋。
文锋会意,说道:“展大人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冠冕堂皇,却也过于轻描淡写空洞无物。想我等军人,只知道以武致胜服人,却不会巧舌如簧耍嘴皮子
展昭心里叹口气,却看着他笑笑,说道:“那不知文将军想怎样?”
“也没想怎样,听说展大人出身江湖,一把巨阙宝剑,打遍天下无敌手,小将也是自幼习武,枪尖挑过无数敌人的头颅,今ri想请展大人赐教两招,也好让咱们见识见识展大人除了一张利嘴,是否也有真本事可以验证那为国为民的大义
展昭见关北王与其手下居功自傲,眼高不逊,知道今ri若不能压服他们的傲气,恐怕三千大军就此葬身在这大漠之中,于是慨然说道:“既然文将军有此雅意,展昭不才,只有奉陪了,还请文将军手下留情
展昭说得客气,关北王与文锋对视一眼,都当他是心里惧怕,不敢不打,却又想为自己留个退路,还未动手就已经告饶示弱了,不禁越发得意。
关北王站起身,手一挥,说道:“好,都是爽快人,就到外面的沙丘之上比武决胜负
营中的官兵已经听到比武的消息,大是兴奋。比武一方是战功卓著,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另一方是侠名远播剑法无双的南侠,虽然摄于军令,官兵不敢擅自离岗围观,却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出眼珠地看。
关北王自己也甚是期待这场比武,自然理解手下兵丁将士的心情,就下令铁骑军撤岗一个时辰,观看比武。他又回头对展昭笑道:“展护卫,为了这场比武,本王可是特许休岗,你一定要使出真本事来,否则会有很多人失望的说完他哈哈大笑。
阿月不喜欢这关北王和文锋,却更关心展昭,凑近了低声说道:“展……展大哥,你的伤?”她突然改了称呼,又从来没有这么明显地对一个男子表示过关心,话说完了,脸已羞得绯红。
她娇羞的面容映着早晨灿烂的阳光,艳丽不可方物。
展昭被她关心的语气所染,特别看了看她,微微一笑,说道:“不妨事,多谢。对不住,让你跟着受累
阿月受不住他炯炯看过来的目光,慌忙垂下了头,嘴里喃喃说道:“你……小心过得片刻,她又悄悄抬头看看展昭,觉得他的脸se分外苍白,右臂也还是僵硬不便,不禁担心不已。
展昭自己也觉得内力虚浮,伤口疼痛,右臂稍一用力就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可一旦握住巨阙,他的全身都似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灌注,手也不再有一丝的颤抖,就如磐石一般坚定。他一步一步走上沙丘,站在文锋的对面。
文锋双手持枪,本来满脸都是不屑的笑容,可看见展昭苍白清瘦的脸上如罩了一层容光,目光坚定而步伐稳健,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展昭的右手缓缓握住剑柄,剑锋还未出鞘,他的人却已变了,变得也如一把千古名剑,凌厉而光芒四she,让人不敢逼视。
文锋的手心无端冒出冷汗,浑身的肌肉都抽紧了,斗志却很高昂,知道遇到了平生最大的对手,再不敢有一丝的轻视与傲慢。
一旁观战的官兵也感觉到展昭身上迫人的气势,关北王口里轻咦一声,凝神看着展昭,心想:“这南侠果然是南侠,只这风度气派就超越常人
阿月却是另有一番心思,本来百般担忧,及见展昭如此神威慑人,略放下了心。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沙丘之上那道笔直挺拔的身影,心里却突然一阵刺痛,疼痛之中又夹着说不出的甜蜜,不知不觉中,眼中已涌上了泪水,模糊了一切。泪水朦胧中,那个坚强的身影却似更加清晰了。那一瞬间,她心里的感情实在是太强烈也太复杂了,几乎令她忍不住伏地痛哭。她从来没想到爱一个人会是这样的痛苦,同时却又是这样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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