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夏琳扉也无解了,现在的症结演变成了怎么限制回溯这个能力上,它就如同一把双刃剑,在兵器双刃剑无疑是上等利器,使用恰当便可在战场上砍杀敌军,令敌者胆寒,可若是使用不当,也可能对自身造成影响。
这与回溯的属性极为相似,一方面回溯这个能力对苏源的帮助是不小的,如果没有它,苏源不可能在敌人的袭击当带领大家逃出生天,但另一方面,也正是因为这个能力的存在,这个世界避免不了陷入崩溃的泥潭。
这就是所谓的有一利必有一弊,现在已经知道了这点,但难就难在即使知道了,也没有特别有效的办法去限制回溯。
苏源在上一个世界的经历证明,即使她没有去使用回溯,只要她还具备使用回溯的能力,那么这个世界就会走向崩溃的。这是一个非常要命的事情,因为它意味着,在彻底弄清楚回溯是什么东西、它的运行原理是怎样的之前,唯一能够避免世界崩溃的办法就只有“苏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么一条道路。
这显然是苏源本人乃至夏琳扉都不能接受的,何况单单苏源消失了还不够,这个世界的苏梦源必须也跟着她一起消失。辛辛苦苦追寻了那么久的答案竟然是这个——牺牲自己,保护大家!这绝对是莫大的讽刺。
选择已经摆在眼前,要么在有限的时间内寻找到解决回溯的办法,要么就是在大限来临前做出决定。是再次运用时光机进行跳跃以换得更多的时间,还是直接自我了结。
这其实是三种选择。最好最光明的当然是第一种,至少对于苏源而言。这是一种完美的结局。如果这一希望不能达成,那么苏源只能再次运用时光机进行跳跃,只不过这时就颇有些以行动换时间的意味了。
如今手已有古老头的实验记录本,若是在接下来几个月时间里仍不能找到关于回溯的答案,那么苏源自知,即使再给她更多的时间,找到答案的可能性也是十分渺茫的。
与时间进行竞赛,并且前途未卜,拼搏的背后换来的只是苟延残喘而已。时间久了也便会疲劳、困顿、乏累。与其继续劳累自己,或许到了心理彻底麻木的时候,苏源会乐意选择最后一种,最差也是最彻底的方式解月兑自己。
那样的选择成就了大义,也为她这个失败而浅薄的人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甚至我们可以说得奇幻一点:因为她的选择而避免了步入末日的人类明如果知道有这一历史事件的话,也许还会长篇大论的讴歌她的伟岸精神。
只是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苏源是一个惜命之人,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存在,她就断然不会把自己推向深渊。
接下来时间。苏源和夏琳扉完全沉浸在了古老头遗留下来的实验记录本当,心无旁骛,毫无杂念!此时窗外事物对于肩负着“重大使命”的她们已经不再重要,她们将自己的身心彻彻底底的投入到对古老头所做研究的解析当。
留给她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何况实验记录本的实验越来越走向正题,也渐渐变得晦涩难懂起来。纵然是生物专业的苏源,以及在生物技术方面有着专长的夏琳扉。也不得不放慢速度,一点一点紧跟上古老头的思路。
……
山僧不解数甲。一落知天下秋,这正是管窥豹。见一斑而可知全身。初秋变为了深秋,天气渐渐变得寒冷,瓶的水也结成了冰,让人感叹天下之寒,时光荏苒。
苏源她们对古老头所做研究的解析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虽然还没有彻底完成,但基本上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原来古老头在解决了培养基和培养工艺的问题之后,实验的侧重渐渐引向了对细胞本身的研究。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也是当初高鹏委托他做的核心任务。所做的工作主要是对细胞种类、形态、存活数量、细胞活力进行具体分析,主要通过当时的医学生化仪器直接分析,并且辅以荧光标记细胞进行。
在这个过程,古老头并没有发现明显异于其它细胞的现象,不过想到既然是遗传病,那么多半问题出现在基因的突变上。于是古老头没有犹豫,将实验的重心转移到了“遗传物质的提取”上。
在当时那个年代,遗传疾病的检测能力还十分有限,但是根据高鹏提供的信息,古老头将关注点主要集在与性别染色体相关的基因上。这样一来便大大减轻了工作负担。
他先观察了实验的细胞是否有多余或者缺失性染色体的情况,在确认一切正常后,便开始对性染色体上的基因进行逐一检测。
要知道一个染色体即长串dn链盘旋起来的形态,这条长串dn包含着大量的基因。一般来说遗传性疾病的产生都是与基因发生错误有着直接联系,但也需要认识到,只要dn链上基因部分的编码区内容不出错,其余非编码区内容即使在传代的过程发生一点错误,对遗传也是不会造成影响的。
所以古老头要检查的并不是构成染色体的整条dn长链,而是只要选择其的基因部分进行检测就可以了,这一过程节省了大量时间。但事实上即使如此,这工作量依旧十分庞大!比如现今已经获知的与y两大性染色体,这里面染色体就包含着1529个基因,y染色体包含着344个基因,而且单个基因动辄就是成千上万个碱基对,要对它们进行逐一分析,可以想象其具有多大的难度。
好在有一点值得庆幸,人类基因组计划早在1990年就正式启动了,虽然还未进入收获期,但三年多时间过去,也获得了相当多的成果。古仕国作为国国内生物领域的泰山北斗,又逢国正在试图推动加入人类基因组计划的工作,在这方面可谓有着强力的外援助阵。
在离开华东理工大学,正式入主细胞生物学研究所之后,古老头即开始凭借有限的科技成果对这些基因开始了比对。但或许是因为工作量太过巨大,又或者是刚刚起步的人类基因组计划亦有着许多缺陷,总之古老头没有从得出任何结论。
就当古老头一筹莫展,眼看就要前功尽弃之时,偶尔一次回头性的实验却让他有了意外的发现。
有一次,古老头安排所带的研究生进行细胞结构方面的观察,这一次却有了惊人的发现。
在高倍镜下,该位研究生发现了一个形状似椭圆形,但个体明显偏大,又与线粒体有着截然不同特征的细胞器。姑且将这个东西称作“细胞器”,它的个头足足是线粒体的三倍大!
刚一开始,那位研究生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倍数,可再一看,倍数没有错,而且该细胞器与线粒体明显有着不同特征。谨慎起见,他将这个现象告诉了古老头。
古老头知晓后很重视,亲自取来组织细胞进行匀浆、离心、纯化,并做上镜前处理、染色,最后他也同样观察到了这一怪异的细胞器。与线粒体做了比较,两者迥然相异。
“这是怎么回事?”饶是在这一专业领域模滚打爬了几十年的古老头也犯起了嘀咕。
“这个细胞器是之前不存在的,或者说在初期的培养只有极其稀少的细胞具有这类细胞器!”古老头在他的实验记录本如此写道,“随着培养代数的增多,这一类细胞月兑颖而出,并最终数量多到了可以被实验人员观察到的地步。”
因为这一发现,古老头不得不又跳回到了之前的步骤——“细胞分析”。而且这次走回头路的分析又让他有了另一个收获:原来这类细胞不是简单的多了一个细胞器,确切的说,它是多了两个细胞器!
这两种细胞器在外形上十分类似,都呈椭圆形,大小相差无几,只是其一种相比另一种稍稍显得修长,稍一不注意就会将它们混淆。
这两种细胞器都具备稳固的双膜结构,且内部含有遗传物质dn。进行到这一步,有些问题已经明朗了,这两种细胞器及其携带的遗传物质,就是所有问题的根源。
有了这一意外的发现,古老头的研究进入到了快车道,研究再次步入“遗传物质提取”步骤。并且很快从两种细胞器分别提取到了相应的dn长链。
接下来就是要对dn长链进行测序,进一步搞清楚这两个细胞器携带的遗传物质到底有怎样的功能。
而且这两种细胞器的出现也催生出了一系列疑问:为什么在这些细胞会具有这两种细胞器?这两种细胞器在遗传的时候,是借助自身携带的dn进行自我复制,还是在细胞核的dn的作用下完成的?
古老头隐约有一个猜测,这两种细胞器应该同线粒体、绿体一样,都是在自身dn的作用下完成复制的,这便说明这两种细胞器具有相当强的**性,它不是由细胞核内通用的遗传物质编码的!因此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培养前期的时候,只有少数几个细胞才具有这两种细胞器。
但同时,前期只有少数细胞才有,后期却出现了大量细胞都有,这一结果是否说明了它具有很强的感染性?还是说在同等培养的环境下,它比其它细胞具有更加顽强的适应性,优胜劣汰导致它大量增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