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遍地黑沙,狂风大作不停地将黑沙吹向更远的远方,远远看去就像是数不清的虫子在空中游荡。
这里就是黑荡口大沙漠,无边无际,放眼望去尽是黑沙,呼呼的风声不停地呼唤着,热气腾腾,就像蒸笼一般。
空中下着瓢泼大雨,哗哗的,和风声搅在一起,就像是野兽在嘶吼。即使雨下的如此之大,但是这雨还没有落地,在沙漠上空千米处便被蒸发掉,化作水蒸气,回到天空里然后再落下,周而复始。
如此高温,黑沙都被晒得变得越发光滑起来,有极少的黑沙褪去外面黑色的表层,变得晶莹剔透,被风吹起,就好像夜里的萤火虫。
远远地,一个人影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走着,左走一步,右跨一步,忽前忽后,就好像是个傻子在自己玩耍。
这是一个青年,大概二十三四岁,肤色铜黄的有点发黑,头发被一段布条随便扎起来,左耳下边有一个好似图画又像文字的符文,大概一寸大小,看着甚是妖异,上身穿着一件毛皮背心,双臂**在外边,一块块肌肉,尽情而又嚣张展示着什么叫狂野,两米的身高看着甚是魁梧。背上负着一把黝黑的刀,竟然有半尺那么宽,两米多长,比这青年还要高一点,青年也穿着一件毛皮的短裤,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绒毛,柔柔软软,在风中轻轻摇摆,就像春风里的小草。
青年身体绷得笔直,脚上穿着一双草鞋,就这样在黑荡口沙漠里走着,头顶不远处大雨哗哗下着,青年就这般面无表情一丝不苟地走着,忽前忽后,时左时右,一步三尺,分毫不差。
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转眼五天过去了,青年还在那里左一步右一步地走着,身后的脚印很快被风擦掉,重新变得好像从没人来过这里一样。五天来,青年一直这样走着,面无表情,如同机械,可以看到他行走的区域一直局限在他四周十丈范围。
就这样,那青年一步三尺,一步一步不停走着。
第五天的也马上就要来临了,看着远方的晚霞,有的地方火黄火黄的,有的地方红彤彤的,好像变得温柔了许多。终于太阳落山了,天地又要变得一望无际的黑,突然,青年所在的地方,慢慢有蓝光出现,就好像高温燃烧的火焰,最后这蓝色充满了青年所在的十丈空间,嘭的一声,蓝光四散,就像是夜里璀璨的烟火,最后一丝蓝光也消失了,青年也不见了踪影。
再次出现,青年来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此时不知为什么青年的脸色有些发白,就好像凡人呕吐前一般,头发也变得有些乱,布条在风中轻轻飘着,青年慢慢抬起头,可以看到他的左脸上又一个奇形怪状的文字,像符又像是古老的文字。
就这样,青年在风中开着山顶,一动不动,良久。
“我来了”,这是青年说出的第一句话,粗狂略带嘶哑。说着便一溜烟向着山上冲去,从远处看去,就好像这山上凭空长出了一道风暴,不停冲向山顶。
到得半山腰,突然这山峰就好像活过来一般,一道道青光不停的削向那道风暴,却毫无反应,渀佛泥牛入海。
当这狂野青年出现在山脚的时候,山顶山一处茅草房里,一个老者舀着锄头正在侍弄着田里的蔬菜,给这里浇点水,那里施点肥,慢慢吞吞,好像这辈子能把这菜田收拾完一遍就不错了。
一个青年站立在老者身后,青年不白不黑,个头一米八左右,大概二十一二岁,身着一身蓝色的长袍,五官还算端正,但是绝对算不上惊艳,唯一奇特的是这青年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而且每个眼角还有一个很微小的蓝色气旋。只见那青年一会歪歪头,一会掐掐腰,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最后看着不远处有个石凳石桌,石桌上还有一个酒壶。
青年先是咳嗽一声,可是老者依然侍弄着自己的蔬菜,根本不理这青年。青年见状头头抿嘴一笑,慢慢倒着向石凳走去,刚动一步,就听老者道:“给我好好站着,再敢偷老夫就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青年埋怨道:“师傅,你老人家一大早就把我叫过来,站了快一个上午了,可是您老就知道侍弄您那快地,也不说什么事,我站了这么久,实在口渴难耐啊师傅。”
“你小子少和我胡说八道,臭小子,你告诉我你听说过开天境中期的人还会口渴的吗?”
“师傅你境界比我还高呢,怎么还喝酒,我就不能喝啦?”
“兔崽子,你身上皮痒了不是?”
“师傅,您别动粗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好了,诶。”老者长出了一口气,搓掉手上的泥土,直起腰来,终于弄完了那一块菜地,甚是满意,接着道:“山下有客人来了,你去蘀为师见见去,估计你三千师弟也会去的,正好一起去看看,看看那老家伙教出个什么弟子,这么嚣张。”
“五藏师叔竟然会让三千师弟去干迎接人这种差事?嘿嘿”青年语气里有一丝惊讶又有一丝看热闹的意思,接着又道“师傅,我怕如果一会万一有冲突,弟子口干舌燥,状态不好,打不过对方,给您来人家丢人,您看……”青年说着舌忝了舌忝嘴唇。
“起什么冲突,看你那没出息样,只能喝一口啊。”
“好嘞师傅。”‘好’字还没说完,石桌上的酒壶连带着蓝衫青年便不见了,突听得‘啊’的一声,酒壶又稳稳地出现在石桌上。
“师傅,不就多喝一口,至于吗您?真疼啊”慢慢声音越来越淡。
就在蓝衫青年和老者讨酒喝的时候,一座大殿里,一位道袍老者坐在大殿正中的椅子上,身子坐得很直很正,道袍胸前绣着一面八卦。
下面站着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这青年和蓝衫青年差不多高,也就二十岁左右,面色苍白,眉目冷峻,眼睛不大不小,但是睫毛很长,面无表情就好像万年不化的寒冰。白色的眉毛搭配着一袭白衣就好像是雪国里的神仙,嘴唇不厚不薄,红的让女生都嫉妒,眉清目秀,翩翩浊世佳公子都不足以表现这青年的美艳绝世。
终于老者说话了,“三千,今日有故人弟子来访我道山,你代为师去看看,为师也有点好奇,那老家伙居然为了这个弟子二十年来一直在极北沙漠,你蘀为师瞧瞧这弟子生得是何模样。”
老者很是威严,但是对着这白衣青年说话时面貌竟是出奇的慈祥,反倒是这青年面无表情,冷冰冰应了一声:“是,师傅。”然后便出了大殿。
白衣青年离开后,老者在大殿的椅子上看着白衣青年的背影,脸上道不尽的慈祥与欣慰。
蓝衫青年向着山下不急不慢的走着,心里想着‘反正我对打架不感兴趣,三千师弟反正喜欢和人较量,我就走慢点。’
正想着,只见前方烟尘大作,一把把黑色长刀刀影当空劈下,刀影竟然有千丈长短,轰隆隆砍在地上,蓝衫青年感受着脚下传来的震动,口里嘟囔着:“打架有什么好,要和睦相处”轻轻拍着身上的尘土,蓝衫青年依然不急不缓地向着前方走去,真不愧是那个侍弄菜田老者的徒弟。
当蓝衫青年来到时,只见一个身着毛皮短裤背心的黝黑青年正手持一把黑色巨刀和一袭白衣的李三千战的不亦乐乎。两人都是好战狂人,只不过黝黑青年是狂野一派,而三千是那种看着文质彬彬的野兽派,但是骨子里都是好战之人。
今日两人棋逢对手,斗得难解难分,黝黑青年的黑色巨刀大开大合,招式简朴,却威力巨大,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原始,狂野,霸道。
反观三千这边,一袭白衣,身体看着甚是纤弱,就像一个文弱书生,凭借着道术与那黝黑青年相持,青光漫天不停瓦解着那黝黑青年一往无前霸道的没有道理的攻势,但是依然慢慢露出了退败之势。
终于那黝黑青年转身反手一刀,劈的李三千后退了好远。
只见那黝黑青年慢慢将巨刀从左手换到了右手之上,手握刀柄,竟是倒提着巨刀,巨刀紧紧贴着整个手臂外侧,刀尖冲着自己的左上方,双腿慢慢分开,左手握拳,盯着对面的青年,吐出了两个字:“来战!”其实竟然比刚才还要霸道很多。
三千看到黝黑青年换手的时候,眼中便已经开始流露出少见的兴奋,待得对方说出来战二字,感受着对方突然流露出来的霸道气势。忍不住也大喝一声:“来战。”
蓝衫青年听得三千师弟如野兽一般的低吼,知道今天三千师弟又要发疯了,不由得用手抚着额头,一阵无奈,心里还嘀咕着“打架有什么好,要和睦相处”。
三千这一声确实如同野兽的低吼,很难想象书生外表下的三千竟然也是如此的霸道,狂暴,嚣张。
三千眼中精光尽显,慢慢地竟然从自己的背上抽出了一把刀,这把刀平时竟然是与三千的脊柱一起温养的。
这把刀很细,弯度也不是太大,刀身比婴儿的小手指还要细一些,慢慢的三千将这把刀紧紧握在了右手里,顿时青光一闪,这把刀竟然也有半尺宽,两米长短。
三千右手握刀,慢慢抬起,刀锋遥指着对面持刀的青年。
感受到三千的变化,黝黑青年与三千两人的目光,终于无比霸道地碰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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