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安葬几位亲人——若是在平时,可将几位亲人入殓停放几天。《》可现在是战时,淳水北岸的甄阜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驱兵来攻,哪能消消停停地“办丧事”?于是刘縯命人把新任县长赵萌喊来,让他选择一块坟地,抓紧埋葬几位亲人。赵县长刚刚在馆舍把各家老小安排妥当,闻说刘主帅要自己选墓地,就赶忙跑来说:“就选城南的土岗吧。那道岗上长满松柏,四季长青,做墓地最好樊宏说:“我也知道这道土岗,的确很好;若是葬在岗南,背风向阳,四季常绿,乃为最宜刘縯说:“不,就葬在岗北——我要让我的姐姐兄弟看着,让他们看着我如何大破莽军,消灭甄阜,为他们报仇!”
于是就在城南土岗的北坡下,挖出四个墓穴,来安葬刘元姐弟五人——刘元刘忠刘孝各自一穴,刘仲夫妇合葬一穴。自然,下葬时都是头南脚北,好让他们“看着消灭甄阜”。
姐弟们虽然都已下葬,刘秀却趴在姐姐的坟丘上哭得爬不起来。因为他忽然间又想起了丽华——曾几何时,姐姐为自己的婚事cāo了多少心,着了多少急,可是她马上就可以见到她的“三弟媳妇”了,却突然间遭遇不幸,怎不使刘秀痛断肝肠?回想刚起兵时,自己曾答应二姐,说打下宛城就要给二姐“惊喜”的。谁想这个“惊喜”已经来到了眼前,二姐却永远看不到了。刘秀越想越痛苦,趴在二姐的坟丘上,手抓着新坟的黄土,连连放声痛哭:“二姐,二姐呀!”
包括邓晨在内,大家都知道刘秀跟二姐的感情最深,对刘秀这样的悲哀伤痛,自然也都理解。可是,他们哪知道刘秀还有另一层苦楚?所以当大家都流着泪上前拉拽劝解刘秀时,刘秀越发抓着黄土大哭:“二姐,二姐呀!”
可是刘秀不能再哭了,因为李轶的二弟李松从淳水边上飞马跑来,向刘縯报说:“甄阜已经调动大军,准备向河南岸全面进攻了!”
甄阜已经分拨好了人马,三万人向东去夺小安桥,三万人向西夺西津桥,而自己则与梁丘赐岑彭等率两万五千郡兵留在原地——夺棘阳桥,另有一万五千人为后续接应。
本来,甄阜是想等程高韦奇王虎把刘縯诸贼首的老小捉来后直接押着夺取棘阳桥的,可是今晨天不明梁丘赐便跑来向他报说:“程高三将率兵去捉刘、邓、yin三家老小,可是在半路上却得知这三家老小已逃离了村庄。三将猜测,贼众老小很可能要逃向棘阳,于是便抄近路向棘阳方向追赶。果然,他们在湖阳城南将逃向棘阳的贼众老小赶上。谁知,就在把那些老小一一擒住时,湖阳城里却突然奔来大批贼军,不但尽夺诸贼老小,还把我们的兵将杀死不少,连程高王虎都被他们杀了,只有韦奇带着百十个残兵狼狈逃回
甄阜听罢“呼”地坐起:“啊?贼首老小逃离村庄?他们是怎么得知我们要去捉他们的?!”
梁丘赐也挠着头说:“我也在纳闷呢,他们怎么竟得知了消息?”
但不管怎么纳闷,贼首的老小没捉住这是事实,而且“釜底抽薪”这条妙计也泡了汤。不过甄阜并不沮丧——诸贼老小虽然没捉住,但丝毫不影响我剿灭乱贼;凭我堂堂的十万官军,我就不信灭不了他们!
于是便令梁丘赐:郡属各部将佐、各县县宰,立即来我大帐听令。今ri务必杀过河南,尽灭乱贼!
各部将佐并各县县宰接令,谁敢拖延?都紧忙赶来甄大夫的中军大帐。众人到齐,甄阜又瞪起两只凶眼厉声说:“刘縯的老小没能捉住,我们只能大驱军马硬冲硬杀了。当然这带头冲杀的,还应是你们这些有头有脸的带兵之将。我在此先说一句:谁先杀过河去,谁就是大新朝的第一功臣,高官厚禄那是跑不了的!但是谁要是孬种,临阵退缩贪生怕死,也休怪本大夫严刑酷法六亲不认——非要斩你的狗头不可!”
众官将本来就吓得大气不敢出,听这话就更害怕了,纷纷说:“请甄大夫放心,我们一定身先士卒,与贼血战
于是甄阜下令:邓城、丹、析、南乡、冠军等十五县的三万人攻小安桥;鲁阳、淯阳、穰、鄼、山都等十五县的三万人攻西津桥;涅阳、安众、西鄂、比阳四县的一万五千人作为后续机动,而自己的两万五千郡兵则夺棘阳桥。甄阜又说:“咱们人马众多,不能一拥上去夺桥;各县要排开次序,轮番冲锋,不信我的人海战术不能奏效!”
各县领令,便回去整点军马,依次向东西方向进发。甄阜与梁丘赐商议:“且等东西两桥展开厮杀时,我们再进兵棘阳桥下,看他刘縯能顾得了哪一头?”
刘縯率刘秀等飞马赶到棘阳桥边,见河北的莽军正在向东西两边大动,便赶紧传令新市平林两军,火速去守小安桥和西津桥。而王匡陈牧见河北岸的莽军在向东西两面移动时,已经按照刘縯先前的吩咐,带着人马向两桥进发了。
刘縯自是稍感欣慰,与刘秀刘赐刘嘉刘稷等众兄弟并邓晨李通李轶等来守棘阳桥,连舅舅樊宏也跨马提枪跟了来——在离棘阳城之前,刘縯本来是要舅舅还回湖阳的。但是舅舅说:“我回去干什么?甄阜要是杀过河来,湖阳也保不住,回去也是白回;还不如跟着你们血战贼军,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刘縯大为感动,才让舅舅跟来。至于棘阳,因为接来了不少老小,更得增加人马守护。刘縯便令yin识留下,来河边又令yin兴yin就两兄弟引五百人马回去,使其三兄弟和赵县长一并守保棘阳。
刘赐见河北岸的莽军东西大动,自己的正面却没有莽军来,就对刘縯说:“敌军分头去攻东西两桥,而不见有人来攻棘阳桥,应是等东、西两面开战后再来夺棘阳桥的刘縯说:“嗯,分析得对。估计过不了半个时辰,北面的大路上必有敌军杀来;而带头冲锋的,少不了又是岑彭刘稷瓮声瓮气地喊:“我猜着也是他!他要是再来了,我还得把他打回去!”众人都笑:“对,阿猛弟是岑彭的第一对手,两番冲锋都被打了回去,估计甄阜早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了
刘秀则对刘縯说:“咱这边有阿猛弟勇挡桥头,敌军难以突破,只不知新市、平林两军能不能守住两桥。敌军人多,这回必然是轮番冲锋,连续争夺,我担心他们难以久持。不如派出一军为两边接应,如果看哪边情况紧急,便赶紧赶到那儿支援,乃为最妥
包括刘縯在内,大家无不点头称是。刘縯乃对刘秀说:“三弟所言极是。那这样,我点军一千交给你,你带了作为两边接应,看哪边紧急就赶快前去增援刘秀拱手说:“好,仅遵哥哥将令!”
于是刘秀带着点好的一千军马稍稍后退,并向东西两面各派出两骑快马探看情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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