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八年过去了,秦昭国依旧在日本过年、学习,而赵清河则留在国内,过节期间黄金饰品又创新高,八八年年末,赵清河也算是赚了大钱,存款已经翻新至四十万,这只是能动的资金。
一九j□j年很快就来了,赵清河高二第二学期开学,然而令人尴尬的事一直都有,赵清草这一年高三,已经面临高考,如果考得好,兴许会成为赵家的第一个大学生。
然而这一年下半年,赵清草高考失利,只考上了一个三流的大学,她想要复读,软磨硬泡,可赵母并不十分同意,劝她:“草儿啊,要妈说,上哪个大学有什么用?现在会读书的人那个能填饱肚子?你就听妈的一次,去厂子里上班吧,啊!”
赵清草其实也不爱上学,但比起上学,她更不爱打工,她摇晃着赵母的手臂撒娇:“妈——哪能一样吗?上了大学我就有大学文凭,到时候工作也好啊!那我现在去厂子里干活,那我不得干又重又累的活啊?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那干的动啊!”
赵母一直视后来这两个孩子为福星,认为他们很有福气,她也不认为一直有福气的小闺女会一直这样‘倒霉’下去,在偏心的父母心里,再什么也不是的儿子女儿,都是好的,是优秀的,所以赵母一咬牙:“你明年真的能考上大学?!”
赵清草点头,就差发誓了:“能!我保证,我要是不能考上大学,妈你以后说啥我就听啥!”
赵母拍拍赵清草的手,惆怅的看着屋外的夕阳,这一刻,赵母的心里是不舒服的,一样的闺女,赵清河当年成绩好,她愣是剥夺了她学习的机会,让她早早嫁人,而小闺女明明已经考过一次,她还是舍不得她早早不念书。
赵母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隐隐的有着对二闺女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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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年下半年,赵清河又在新民路买了一套九十平米楼房,关于房屋动迁,赵清河隐隐的也是知道一些的,再加上她最近也看报纸,手里又有闲钱,自然就要多购买一些房产不动产,留着以后升值。
如今一百块钱是挺多的钱,可到以后,一百块钱就会像现在的十块钱一样不值钱,所以只花了五万块就买了一套大楼房,赵清河的心里是有小市民的那种窃喜的。
赵清河现在基本上不回秦家也不回赵家,当然逢年过节还是会带着礼品上门,赵母那边儿自然是笑脸相迎,秦母那边就不能计较了。
秦母本就不喜欢赵清河,如今更不喜欢了。
虽然已经有近五十万的存款,但赵清河的生活依旧没有什么改变,衣服要自己手洗的才觉得干净,饭菜从来都做自己够吃了就行,不铺长不浪费,赵清河本来也是这样一个人,低调稳妥,不求别人高看她什么,只求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心就成。
赵大姐今天不上班,来赵清河家溜达,女人聚在一起,说的无非就是别人家的是非:“那啥,我来的时候还看见你那个小叔子了呢,哎呦你是没看见呐,和一群黄毛怪混在一起打桌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大姐对秦利民很不看好,甚至称得上厌恶,她撇撇嘴,忍不住笑话秦母:“你说她现在是不是愁死了?养了这么个愁!”
赵清河正在看工人日报,这是一张以经济宣传为重点的全国性综合性中央级大报,赵清河认为想要发家致富,看看这种报纸还是挺有帮助的,不过她也听到了她姐的话,不由附和道:“愁不愁的,都是她自己养的谁也可怜不着她!大姐你是不知道,现在就我那小叔子,要钱要得很凶,上一次过节我回去,还看见他要钱呢!”
赵大姐唏嘘:“老秦家那俩老的又没多少钱,还只有一个人在工作,哪能供得起一个半大小伙子的花销?!要我说,将来这事你和秦昭国还是要小心,就你那小叔子……”赵大姐撇撇嘴,不予置评,但那意思赵清河和她也是心知肚明的。
这赵清河何尝不知道?她叹了口气,突然就想到了赵清草,阖上报纸对赵大姐说:“在学校里还看见了赵清草那个丫头,见着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就好像我欠她几百万似得,真想揍她一顿,让她老实老实!”
赵大姐就笑:“那你就揍呗!”
那也不能真揍啊,姐妹俩在学校里打起来,多丢人!赵清河就叹息:“唉,别说她了,说了就闹心,对了,宝宝还好不?这小孩感冒就爱反复,姐你可得注意点赵清河问的是赵大姐和大姐夫从亲戚家过继的那个男孩,前阵子赵大姐拗不过大姐夫,终究是同意了过继,但名字还没有确定下来,只先叫宝宝。
虽然这孩子是被逼着接受的,可赵大姐这人有责任心,既然养了那就得好好养,毕竟是个人,又不是小猫小狗,也愁得跟什么似的:“还说呢,那孩子就是来克我的!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身边养着,就是哭就是闹,一送到我婆婆那里就好了,你说邪不邪?!都说这小孩眼睛干净,能看到那不干净的东西,我现在都不敢一个人在家里呆着了!”
赵清河也是有些信这些东西的,因为她能重活一次,这事儿就挺玄的,附和道:“还是去庙里拜拜!民间的那些就不要信了,十有八、九都是骗人的
赵大姐也说行,姐妹俩约了一个日子,然后赵大姐就走了,赵清河想了想,也拿着包去各个店铺走走,年前,赵清河已经收购了蔡宝源与吴娜的店铺,虽然有些趁人之危,但无奸不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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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河现在一共有五间店铺,两间金铺,一间买烟酒的,一间卖衣服饰品,一间买化妆品。
银楼大商场总共也就二层楼,一层楼十几个位面铺子,赵清河在二楼就占了五个,颇有些一家独大的意思,但别人家见了虽然眼红,也没办法,人家财运亨通,再眼急也只能急着!
秦琪真的是个非常老实可靠的女人,她的老实极尽乎懦弱,哪怕赵清河赋予了她权利,她也常常要被李燕拿捏住,而赵清河今天就碰巧遇到了这样的场面。
赵清河一直躲在人群里,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李燕的店里丢了一件金饰,按照现在的规矩呢,该是她和她店里的销售员分别摊一些,把这个亏损补上,可李燕不,她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跑去了秦琪看管的店铺内,先发制人:“秦琪你不要太过分!仗着老板的看重就欺负人!我李燕可不是好欺负的!”
李燕身后的销售员,叫做李涵,是李燕的堂妹,这会儿也抱着胸上下打谅秦琪:“就是!自己店里丢了东西上我们店里找回来,亏损要我们给你承担,秦琪你可真会算账!”
秦琪皱眉,想说她没有,但又怕把事情闹僵了不好说话,也就软了语气:“不是……李燕,咱有话里面说吧,这还要做生意呢,被,被老板知道了也不好啊
李燕却不管那些,冷笑:“呵!你也知道被老板知道了不好啊?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秦琪!今天这生意我还不做了!今天你一去我店里,我店里就丢东西了,你说这事儿怎么解决?!”
赵清河听到这里还哪有不明白的?就是李燕店里丢了东西,硬要赖过来,说是人家秦琪拿的!赵清河再一看,好家伙,身上穿的还是她服装店里卖的衣服!赵清河冷笑,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呐!
“呦,早听说李燕是个四川辣妹子,我还不信呢,今天一瞧,还真是,这气势气派,我见了都怕了赵清河夹着包走出人群,扫了一眼秦琪,失望的摇摇头,要不是看她老实可靠,不可能做假账忽悠自己,赵清河也不想用这样没担当的人,可是她如今人在上学,又没有可靠的人帮着看店,也只能用她了。
李燕脸色一变,闪闪躲躲的看着赵清河,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惊这样点背!被赵清河抓了个现行!李涵也是认得赵清河的,任她再任性也不敢跟老板叫板,缩在一变不说话了。
赵清河还是笑:“怎么着?才刚就听李燕你说,今天这生意不做了?怎么的,这生意做不做,秦琪这个店主说的不算换你说的算了?”
李燕都快三十的人了,这会儿被赵清河一个小丫头训,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燕心里实在是不服气,可无奈拿着人家的工资,只能腆着脸笑:“老,老板……”
赵清河知道李燕虽然欺善怕恶,但人也精明能干,她巧舌如簧,每个月卖出的金饰可比秦琪多了一倍都不止,有这样口才的人,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所以赵清河并不想听她说,只摆摆手:“报警吧,是真丢了,还是假丢了,咱找警察帮着查查不就知道了?”
说着,赵清河看向李燕,李燕却挺了挺胸脯:“好,就报警!”左右,店里的人都是她的人,她就不信,那个敢站出来说那金饰不是秦琪偷得!
赵清河看了看李燕,挑眉点点头:“好,既然大家都同意报警了,那咱们就报警又对看热闹的人扬声道:“热闹呢各位也看完了,就散了吧,再看,我可要收演出费了啊!”
一句轻松幽默的话,化解了丑闻于尴尬,众人哄笑一声,纷纷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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