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认你为师,岂不是背叛师门,即便你许我再多,我也不会答应,若是你想借此考验我心性,那只能说已经被我拆穿了离汐觉得司邪的举动虽然像一时兴起,但他一直从姒子口中得知“六师兄”的威名,觉得司邪是个睿智不显的少年,一言一行好像都透露着无限深意。
“有意思!”司邪眉心挑起,“既然你如此认为,那你陪我玩一玩,若是我仍觉得有趣,这五灵果便送与你,如何?”
离汐还没点头,司邪再次祭起他那面镜子,镜子中一道强光破出,随即强光之中好似被撕开了一个大洞,而离汐就被司邪送入那洞中,一旁的姒子见着好玩,也尾随离汐而去,司邪想了想里面反正没什么危险,就由着姒子去玩。
姒子和离汐眼前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看得见彼此,却完全触模不到也无法相遇,只踏出一步,两人便已错开,姒子停步思忖片刻,猜测着这究竟是实景还是幻境,片刻无果,她便放出神智去探了探,果然这里只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缥缈之境。
姒子抱怨一句,然后朝离汐看去,此时的离汐像着了魔似的跟空气对打,不一会又停了手,他一时微笑一时眼泪在眼眶打转,看得姒子忍不住一阵恶寒,但恶寒过后,她的心里不由泛起一阵空虚。
她在书上看到过,幻境类的阵法最是容易迷人心智,让陷入阵法的人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景象里不断自我折磨,她没有过去,拥有的现在并不长,而未来在哪里。她不是从没想过,而是不敢想。
强制自己甩掉脑子里莫名的情绪,姒子就着灵敏的鼻子嗅了嗅,不得不说,这个缥缈幻境里冰灵气还真是充沛啊,这是六师兄造出的幻境。她在这里修炼算不算是偷了师兄的灵力呢?
姒子嘿嘿傻笑一声,反正师兄修为那么高,偷一点应该不算什么……
盘膝坐下,姒子从戒指里掏出了几颗火晶石,就开始闭眼修炼,还没入定之时。她好像听到了六师兄的抱怨声,似天外来之。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很快就入了冥想之境。与平时的心无杂念不同,她的脑海里忽然有一种情绪在迅速蔓延,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而她的神智,好像进入了另一片与身分离的飘渺幻境。
云雾渐深中。片片氤氲之气渐成实景,实景之上,一个个模糊的人影也由虚至实。成了一片云海山崖般的仙境,三座山巅在云间时隐时现,云巅之上二男一女成犄角之势,待姒子看清云海深处那三人的相貌之时,浑身陡然一个激灵。
站在左端山崖上的那个银袍黑发的男子,实在与司邪长得太像了!
而站在右端山崖上的男子,一头紫发妖娆,一张紫银色的面目神秘而夺目,赫然与魔尊的形容有九分相似!
震惊中的姒子不由得将眼神投向两人中间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红衣,因为背对着,所以姒子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窥见她如瀑长发下绰约的身姿。
“冰儿,回去!”紫发男子薄唇微启,喝令道。
冰儿,应是那女子的闺名。
“冰儿,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决战,你不该来银袍墨发的男子同样侧颜而语,看着女子时眼睛里带着柔情。
那少女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站在山崖顶端,身子立得笔直,好像这样就能说明她的立场,而那座山崖,正对着左右两座,二人若要对决,定会落于这崖顶。
二人见少女不说话,眼中皆闪过担忧,但很快眼中的杀意就越来越浓。
一阵风吹来,带来大片的云汽,姒子的视线好像也被云层所覆盖,当云雾稀散之后,眼前的三座山崖已经变成一个洁白的广场,而广场之中,原本对峙的三人阵势骤变,银袍墨发的男子手中提着一把剑,剑身上鲜血淋漓,那个红衣女子,已经无声无息地倒在紫发男子怀中,她柔和的面容上带着……
“不可能!”姒子看清女子面容的那一刻,猛然从冥想中跳起身来。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怎么会和自己长得如此相似!
“不可能!不可能!六师兄,是不是你在和我开玩笑?”姒子仰面对着飘渺幻境大叫一声,但这里除了回音,还是回音……
冥想中的景象不断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重复,姒子恼怒的同时心里的疑惑也更深了,那三张面容,是不是代表着她、司邪和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魔尊?如果是真的,这代表的究竟是过去还是将来?
“有病吧你,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是你,站在中间给别人挡剑,你有那么笨吗?”姒子给了自己一巴掌,心里立马舒坦了许多,“幻境,什么叫幻境,就是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懂不懂!”
姒子给了自己足够的解释,心中愈发畅快,却不敢再继续修炼,这个六师兄也不知造的什么幻境,竟这般害人,白白连累她受惊吓,姒子脑海一瞬闪过女子容颜,赶紧摇了摇头:不能想,万万不能再想了!
在飘渺幻境里又走了一阵,姒子终于再次看见了离汐,这时的离汐好像已经镇定了许多,神色也愈发自若,他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末了,他忽然冷笑一声,然后径直走开。
这时,眼前重重的云雾忽然散开,随即漫天金光一闪,原本弥漫在姒子身旁的雾气全部消失,映入眼帘的是客栈里的桌椅烛火,她和离汐同时回到了客栈的房间内。
她知道,六师兄对离汐的考验结束了。
“你这人确实有几分意思,面对攻击反应迅速而理智,心性也够坚定,不被仇怨所累,也不被情劫所困,不过你方才苦笑什么?在情劫那一关你看到的是谁啊?是哪家的姑娘,漂不漂亮?”司邪一顿赞扬,然后好奇心顺利压过了他对离汐的欣赏。
“漂亮,很漂亮,”离汐用余光看到了看姒子,须臾又收了回来,道:“不过,昆山剑派的弟子不得妄动情思,否则会被逐出师门,我方才苦笑,不过是笑命里虽有缘,却注定无份无果了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司邪一撇嘴,将五灵果丢给离汐,道:“吃下它后打坐十二个时辰
离汐接过立马服下,随即盘坐在床上开始打坐。
司邪在离汐的房中布下一个阵法,防止他被打扰,然后带着姒子到了后院。
“我送你的《冰心诀》练得如何了?”
姒子有些心虚道:“才学到第一重的第一式
司邪“唉”了一声,对着她将冰飞雪舞演练了一遍,整个客栈庭院顿时冰霜满布,明明是快入夏的季节,此刻却如同寒冬腊月,冻得姒子直打哆嗦。
姒子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夸奖师兄,这样他就能忘记自己多没用,于是喜笑颜开道:“师兄,你修为那么高,什么法诀由你使出来都很厉害,我觉得现在提高修为比练法诀重要多了
“我说过法诀很重要吗?”司邪眉毛揪了起来,“我是怕你修为低,花招也没有,这才送你冰心诀,好让你保命
“……,那我还要不要练习?”
“当然要练了,都说你修为低了,没冰心诀里的花招,小心你小命难保
姒子嘴角一抽搐,紧接着转移话题:“师兄,能不能像离汐一样,帮我封印掉火灵根
“你的灵根并非相互,封印火灵根的同时冰灵根也会被封印,那……你就真的是个废物了
姒子:“……”
“坐下司邪席地而坐,然后示意姒子在他对面坐下,两手引出灵气与姒子对掌,随即姒子便感觉有一股冰凉之气顺着手掌钻入身体,行遍她全身之后,她竟感觉经脉比以往愈发地洗练,体内纯正的灵气好像与之合成了一股,浑身舒畅得想睡觉。
不对!
玉髓冰骨内的冰灵气属于冰霜极阴之灵,只有不灭之体和鬼魅之体的的纯阳魔灵能够与之融合,难道六师兄……
“专心一点,走火入魔了可别怪我司邪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见姒子果然乖乖地一动不动,顿时心情大好,他好不容易下决心耗费修为为这丫头冲洗灵脉注入纯阳之气,她居然还能走神,不过他的小师妹还是挺乖巧的,一吩咐立马就不动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灵气在姒子周身行走、融合,她体内那股冰与火的排斥之感越来越小,即便是服下冰火丹,感觉也不会如此清晰顺畅,阴阳相互作用之下,体内的冰灵根似乎从来不存在,冰火灵气的相斥之感,亦随之变得不存在。
以阳克阴,让冰灵根成为像混沌灵根那样的灵根,这就是为什么不灭之体能治愈她的原因么?
姒子刹那恍然大悟,想起飘渺幻境里看到了,她、六师兄还有魔尊,一个玉髓冰骨之体,一个不灭之体,再加上一个鬼魅之体,那种感觉就好像宿命的纠缠,难道幻境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又或者将会成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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