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绞尽脑汁想不明白,或者瞻前顾后不能下定决心的事情,最后往往取决于一念之间。♀
当初如果芳离不是一念之间觉得那就是爱,或者她不会一头撞进安俊黎的生活里,而且撞了南墙心不死。
当初莫啸如果不是一念之间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和别的花枝招展的庸脂俗粉不同,或许两个人以后只会在见面的时候一笑而过,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的牵肠挂肚,一往而情深。
徘徊着,早上刚刚采摘下来带着晨露的玫瑰花都落了几瓣,百合花也总是经不起等待的,有点蔫蔫的蜷缩。莫啸徘徊好久还是不知如何是好,他越来越觉得的自己是那么卑微,要苦苦的守住一份一个人的爱情。莫啸失落的一坐在泥地上。又是好久,太阳的下山前的光晕都要盖过玫瑰花的鲜艳。
如血残阳,只可惜抓也抓不住。
莫啸起身把两束花都塞进了垃圾桶,垃圾桶的口很小,花瓣散落了一地。
莫啸庆幸没有在这么没出息的时候遇上芳离,可是芳离在楼上看的真真切切。不,其实是心里看的真真切切,芳离从身影就能判断出那个人是莫啸,可是她只能远远的看着。
莫啸走后,芳离从楼上下来。她拾起一颗零落的花瓣握在手心里。那鲜红的玫瑰花就好像融在了体温里化成了鲜血。其实不是只有玫瑰花茎才有刺,花瓣也是有的,就像刚刚。芳离把它们握在手里就觉得一阵阵的刺痛。
芳离没有拾起她喜欢的百合花的花瓣,因为她们不是零落了,而是接近枯萎着。
日久生情或者真的比一见钟情要牢靠的多,安俊黎这样想着,然后一个人扯了一下背包的肩带。骑着自行车走了。在路过和芳离一起来过的树林时,安俊黎狠狠的蹬了两下脚蹬板,有一点伤心或者是吃醋的意味。可是他自己并没有发现,他想着今天的天气真是烦闷,有点闷热还有点奇怪的让人发慌的风。
芳离一天没有出门,蓬乱着头发,穿着宽松的长衣袖衣服,脚下也只穿了双拖鞋。如果不是路上人少,芳离一定被认为是被抛弃了的小怨妇。
“蛋清,你怎么在这?”芳离问道。话语里还有些没缓过神的伤感。
“梦溪不肯见我蛋清摊摊手,无奈的说道。
“你上次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不说清楚梦溪是不会原谅你的,而且你又凭空消失了这么久。我们找不到你都想要去报失踪人口了
“上次我是真的有事,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蛋清知道上次是自己太着急了,可说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是需要原谅的。
“就算你和我不能说,你和梦溪是一起长大的,有什么要背着她的么?”芳离问道。
蛋清当然不会是故意想不告诉梦溪。他只是怕西崽会因此憎恨他。本来他和西崽就像兄弟一样,现在说穿了关系,反而倒像是仇人。
“最近莫啸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关于西崽的事情?”
蛋清闭关的好些天,还不知道芳离和莫啸也是一样一言难尽。不过芳离想想莫啸之前也没有提过关于西崽的什么事啊!
“没有啊!”芳离过了一遍脑子,然后说道。
“莫啸都没有对你说,那我也就不应该对梦溪说什么!不过她早晚会知道的。到时候她就会原谅我。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是有那么多的不信任,有那么多的距离。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们青梅竹马却不曾两小无猜。十五年的时间。我们可以交换命运却不可以交换一颗心
芳离不明白蛋清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只是看着蛋清,想着梦溪或许也和自己刚刚一样,正站在一个窗口的角落里,时不时的瞄一眼。然后明明心里着急的不行还好像很不屑的样子。
芳离突然想起了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那些可以称作传奇的倾城之恋。其实大抵也就是这样。蛋清和梦溪从小就好像是被安排在一起,两个人想过一生要和彼此相依相偎,甚至一个想象的到自己等在红地毯一端的样子,一个时常梦到自己穿着婚纱向对方走去的样子。
这样的爱就像是上辈子注定,一切都是睡到渠成,好像他们随时都可以过上两个人的生活。可是现在他们却在为不明不白的一件事赌气,好像还不依不饶。
蛋清最后超楼上芳离他们的宿舍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看了下自己有些松了的鞋带,应该是刚刚有去锻炼吧!蛋清身穿一身运动装,看起来阳光帅气,不对,还有那么点小忧郁。“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帮我和她说对不起。我能做的就是这些,我总是在认错,不过不是为了她的原谅,而是希望她开心,不要计较的那么多
蛋清完后,就双手插兜从操场那边离开了。临走之前也没有弄好松了的鞋带,看得出来蛋清没有开车,不然不会从停车场相反的方向离开,倔强的消失在黄昏里,发稍的发在落日的光线里就好像是画家笔下浑然天成的笔触,看起来那么温暖。
你不说,我不懂,这就是距离。此刻的蛋清就是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希望过一阵子可以让梦溪冷静下来,忘记自己的不辞而别,来想想他是因为什么事离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是多么需要他爱的人的安慰。
但是梦溪想的是,一个人如果在乎自己,就应该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没有不兑现的诺言。梦溪的爱情观源于她小的时候看了太多爱情的童话,上学的时候又看了太多的爱情。她还不明白别人写出来的都是传说,留给人想象,却不能用来比较。
此刻梦溪就是那么较真,她觉得的蛋清应该把自己看得最重,天塌下来也应该先关心她的安危。在这一点上,梦溪觉得爱情应该是超过一切的,包括法律和道德。
也就是说如果梦溪和一个老爷爷同时跌倒。梦溪可能会先爬起来去扶起老人。但是如果蛋清也在的话,而且也先扶起了老人,梦溪就会觉得他不在乎自己,只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不得不说梦溪走在一个极端里,或者说她极度的紧张着自己的爱情,总觉得它岌岌可危。
芳离和苏夏也差不多都有种不安全感,或者表现得方式不同,也或者表现得态度不同。可是这个世界给了他们不太优质的生活,为什么还给了她们一种患得患失的紧迫感。她们总是对未来充满着迷茫,有的时候也突然不相信自己。
有些事可以随遇而安。可是有些事总是像是时光搅碎机一样,带走了我们的快乐时光,还可能轰隆隆的像洪水一样卷走我们的一切。
芳离打开了自己的日记本。无奈并没有什么样的词句可以说清楚她现在的心情,于是又无奈的和上了关于回忆的门。苏夏躺在床上,把双腿垂直靠在墙壁上,拿出手表喊道,“好的。坚持三十分钟
“难道你也有关于减肥的困扰,还是你沦落成和那些天天嚷着嫁不出去要减肥的傻姑娘一样了芳离和尚抽屉坐在苏夏旁边。
“去你的,我只是无聊苏夏快速的伸出一条腿踢在芳离的身上,力道不重,芳离还是稳坐泰山的坐在苏夏的床上嘲笑着苏夏。“我只是怕自己这样下去不是自己变胖了,而是被自己满脑子奇怪的想法弄得膨胀了苏夏换了一种忧郁的口气说道。
“什么意思?什么奇怪的想法?”芳离说道。顺便抓过苏夏床上的橘子剥开。
“我总是在想我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是穿着和慕晓一样的工作服穿梭在高档的写字楼里朝九晚五的工作么?似乎除了这样别无出路苏夏淡漠的小表情看起来可爱的多,芳离忍不住把剥下来的橘子皮扔到他脸上。意外的是。苏夏并没有立刻跳起来把桔子皮塞在芳离的嘴里,而只是随手扔到一旁。
“苏夏,你以前从来不考虑这些的。你不是说生活给你出路你就潇潇洒洒的走,生活不给你出路你就英勇就义,为拯救整天为活着而卑躬屈膝。最后马革裹尸的劳苦人民抛头颅撒热血么?”芳离把一瓣橘子放到自己的嘴里,又把一瓣塞到了苏夏的嘴里。
“是啊。但这只是最高理想苏夏吃着橘子,喉咙里一下充满了酸酸的液体,说起话来也是含糊不清。
“可是现在我觉得那些被生活改变成奴隶的人根本就拯救不了,而且我发现也没有人能拯救我,我可能不久以后就会和他们一样。为了省打车的钱拼命的去挤可以把一个女人挤到怀孕的公交,或者为了一块钱拼命的追逐着公交车的尾巴,这样连地图也不用买了苏夏说着这么沉重的话题,还是双手一摊配合着自己无所谓的表情,其实心里还是一池被三千石子扰乱的秋水。
“以前我也不会想这些,可是我们大三了,走出了大学,我们连长个被我们一直嫌弃的庇护也没有了。即使是父母,他们可以给我钱,甚至给我工作,但是他们不能给我活着的方式,我们终究还是要一个人独面这个世界的芳离嘟着嘴,像是有一点不甘心,又好像有一点不满意。但是她心里一定只是对这个世界有很多的疑惑,而没有那么多黯然神伤,因为她们的年轻让他们即使迷茫也还是相信些什么。
或许不管怎样,还是有什么在等着她们。就像别人说的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们现在在干嘛?”芳离像是自言自语的问道。
“我们以前是只是活着,而以后不只要生活更要生存。我们现在在开始生活的前夜把一起担忧用尽,这样以后就什么都不用烦心啦,管他是死是活,老子没时间计较苏夏一摆手,顺势伶俐的把腿收起来,然后仰面朝天的看着正在发光的新换好的灯管。
果然是比以前明亮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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