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美好就像是雪静静的落在身上,你爱惜它,可是一触模它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香消玉殒了。你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它停留过,那么洁白美丽。
安俊黎的屏幕上永远都是那个看不到尽头的道路,然后有一个远处的黑点,别人都看不出那是什么,只有安俊黎可以用心看到芳离笑靥如花。
站在窗前,安俊黎看着外面的滂沱的雨正要淹没了这个城市,很多人在匆忙的奔跑,溅起一身泥水。
是不是生命中终有一些事也会像是滔滔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带着很多人临睡前的忧虑或者午夜梦回的伤心翻滚而去,毁尸灭迹。
安俊黎隐约听到了房间外面的声音,然后放轻脚步慢慢地把耳朵贴在门上,他的妈妈正在蹑手蹑脚的那冰箱中的食物,可是安俊黎不敢去打扰她,她怕她真的会像一只被发现的鹿一样落荒而逃。
当声音停止了,安俊黎轻轻的打开门,看到还是那么空荡荡的房子,然后又重新扣动了门锁。
一切都好像一杯白开水一样温润平常,安俊黎就这样的日复一天。所以他不会想到自己的生命可能会受到什么威胁,因为一切都看起来正常极了。
金佑智从那天走出了安俊黎的家门,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有的时候安俊黎走在路上看到戴着帽子左右观望的男孩子就会特意用眼光追上去,可是那绝对不是金佑智。金佑智如今无依无靠的呆在中国,他绝对不能在像原来那样每天在酒吧或者大街上逛着,花钱如流水身边搂着一个又一个女孩子。
那些女孩子总是漂染着各种颜色的头发,穿着该露的地方绝不包着的衣服,她们每一个都把自己的青春当作资本来换取漂亮的衣服和优质的生活。也有的女孩子总觉得找到了一张长期饭票,因为漂亮的女孩子总是很傻。她觉得自己足够美丽任何一个男人都该为自己动心,而事实上金佑智就是一个只喜欢采花而不会爱的人。
现在金佑智一无所有,他上学的时候不肯好好读书,除了感兴趣的中文说的不错,就是喜欢玩电子游戏。初中的时候,他曾经为了游戏升级到最高一级一连一个月都不出门只要外卖。安俊黎总会不知不觉的想起金佑智,他担心金佑智的处境。金佑智现在唯一的资本恐怕就是还很受用的长相,可是一旦你是一个穷光蛋,俊美的脸蛋恐怕也会让人觉得憎恶。
安俊黎从来不会在家里吸烟,所以他来到外面。坐在台阶上看着大理石密密麻麻的纹路,一边在风中点燃一支烟。烟的味道在一开始总是会觉得有些呛人,可是慢慢的就会觉得像是一条河流缓缓的在喉咙里流淌着。那么荡漾,让你想要睡着一样。这个时候可能更容易想起一些事,也可能很容易忘记一些事。
西崽在爸妈的唠叨声中中把门关严,把那些没用的废话都留在了家里,自己一个人走到街上去。马路上总是看起来那么拥挤。汽车尾气也总是让人不愉快。可这就是城市,车的数量代表了富有程度。
西崽的身后有一个带着白色鸭舌帽的女孩子,她没有化妆,连睫毛也没有经过处理,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头发不烫不染。身上穿了一件灰色薄薄的针织衫。西崽一直没有注意到后面,或者一切本该吸引的注意力的东西都被喧嚣的声音掩盖了。
西崽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来到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公园里,据说这只是原本住这里的一个有钱人建的。原本也是他房子前的一部分。西崽喜欢这里,很清静。尤其是那个喷泉,它在晚上的一段时间会每隔半个小时喷一次水,水流总是突然的像是洪水一样爆发出来,然后水流从大到小再从小到大。
西崽喜欢坐在喷泉的中心。然后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等着。等着水流在高空抛出好看的弧线。然后重重地在地面上摔破。有的时候扑面喷溅的水珠甚至会扑灭西崽的烟,可是西崽还会重新点燃一支,然后静静地看着。
当水流变小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朦胧的雾,西崽隐隐约约的看着那颜在看着他笑,可是就在西崽站起来的时候,水流又一次的喷发了,好像万水千山挡住了前进的步伐。
西崽没有犹豫就冲了出去,一身湿着的衣服追了几条街。可就是没有找到那颜的影子,只有一个带着帽子的五六岁的小女孩从他身边走过,还唱着自己小时候也有学过的儿歌。
最后西崽湿漉漉的出现在了安俊黎的么口,他什么也不说就把头埋在安俊黎的肩上。安俊黎把西崽拉进客厅,然后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又为他放好了洗澡水。
西崽把很暖和的杯子握在手心里取暖,一边盯着桌子上的被水浸湿的黑色卡片。“我刚才一直跑,跑到整个身体都瘫软了下来,我感觉到整个嘴里都有往上涌的血腥味,我跑到跑不动,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一直看着我走却不叫住我,我回过头的时候却要甩掉我西崽难过的说着,声音里有一丝沙哑。
安俊黎推着西崽先去洗一个热水澡免得感冒,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浴室的门发呆。为什么他们每一个都是生活的一塌糊涂的,本来以为莫啸是最幸福的,可是现在看来反而更是悲惨。
同病相怜,真的是走到一起最好的理由。
安俊黎和西崽在这里一个伤心,一个担心。达子在医院里照顾又一次病重的外婆,医生说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达子坐在外面的休息室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直到烟盒都空了,一地的烟头在那里好像破败的碉堡。孟维正在打工,作为去另一个城市的经费,刚刚他还因为太困倦而打翻了一个客人的菜,被老板臭骂。
莫啸正在家里陪着田惠芯看小时候的照片,可是突然听到好像有人登堂入室的声音。田惠芯从楼上就看到是岳天麟和一个女人在佣人的阻拦下推搡着冲进来。莫道远也没有阻拦什么,默认了他们坐下来。
“金兰,你这是要干什么,不要闹了莫道远低声的说着,他想趁田惠芯没有注意之前结束这一切。不过看起来并不可能。
金兰这一次有备而来,就是要打破田惠芯一直以来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的美梦,她要让她知道自己旁边躺了一个多么忘恩负义的男人。她也要让莫道远知道她再也不是原本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人,她现在要报复,回不到自己的过去,也要把伤害她的人一起拖进深渊。
“听着。莫道远我从没想过要告诉你我儿子的消息,即使你自己可以找得到他,在这之前我也要你妻离子散金兰看着在楼上站着的田惠芯。她那么不屑一顾的眼神和养尊处优的样子让金兰更加不甘自己这么多年所承受的痛苦。
“你到底想干什么?”莫道远把被子摔倒了地上,可是并阻止不了该来的厄运。
“田惠芯,二十年前因为你爸爸,所以莫道远娶了你抛弃了我,那个时候我们都是身怀有孕。可是穷人和富人就是两种命,你住在大别墅有人照顾,而我几乎流落街头还要打工养活自己。现在莫道远也就是你的丈夫来追问我孩子在哪,你觉得合理么?”
“我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可是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我的威胁,甚至你连和我竞争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我没想到你还会留下个孩子。作为今天翻盘的资本,你还真是无耻田惠芯来下楼面对面的和金兰说话都不愿意,只是站在上面慢条斯理的说着。一点也没有发怒。
“我最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可是我就是输给了你的傲气。可是今天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对莫道远和我的孩子怎么看?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没名没分的出现在莫家金兰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莫道远,她在比他做选择。在她和田惠芯的孩子中间做选择。
“那你想怎样?只要你告诉我孩子的下落,我一定给他名分。他就是我莫道远的长子莫道远一直以为金兰的孩子会比莫啸大一些,可是金兰的孩子并不是他知道的那样。那个时候金兰是谎称自己怀孕来挽留莫道远,后来莫道远决意离开,金兰后来才发现自己真的怀孕了。
“我不同意,”田惠芯终于走下了楼,“只要我还在一天,其他的杂种都不能进入这个家门半步。莫家的孩子只有我田惠芯的孩子,莫氏企业也只有莫啸可以继承,其他人就算有种爬到那个位置,我也有能力让他连滚带爬的给我让出来
“妈,我不在乎这些莫啸说道,然后他走回自己的房间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金兰给他的桌子放到金兰的面前,然后默默的走开站在田惠芯的身边。
田惠芯不是无动于衷,没有女人可以对自己丈夫的背叛不闻不问。在莫啸的搀扶下,田惠芯还是差点站不稳,总觉得身体要倒下去,不会她不会让自己现在就嚎啕大哭败下阵来。
金兰留下一句“你们的家事先行解决了再来问我孩子的下落吧!”然后站起来和岳天麟站在一起。
岳天麟说,“你都不问我怎么来了,不过这都不要紧,因为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事实的真相。我敢打赌,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但是我劝你一句对莫啸好点吧,多行不义必自毙岳天麟又是笑着扬长而去。
他提醒莫道远,不是因为好心,而是因为他知道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莫道远不会怜悯一切看起来和他没有关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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