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五分钟?
服用四剂药?
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感到腰酸背痛?
就这么简单?!
卓君这话,患者母子自然不信,母亲还好,儿子心中顿时就升起一股子怨气,只觉得这卓专家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张狂,自己陪着老母亲看了那么多的医生都没能见效,他一个小年轻竟然敢说五分钟四剂药包治病痛。
不过虽然近来医患矛盾频发,但相对来说,病人还是很少敢当面质疑主任医生的,所以只是面露质疑和不满,忍住了没敢当面开口骂卓君。
其实别说患者母子不信,就连刚刚见识到卓君光凭望诊就准确诊断治疗顽固姓痤疮的官恒文等人也不信,都用质疑的目光盯着卓君看。
唯有见识过“鬼门十三针”的季秋月坚信不疑,心中越发佩服卓君的医术,觉得什么病到了他眼里,全都成了感冒发烧的小病了。
卓君见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只好看着患者,笑笑道:“阿姨,如果我猜得没错,大概两个月前你应该有过一次比较辛苦的劳动经历,事后出了不少汗。然后几天之后,就开始隐隐觉得腰痛,沿着脊柱两侧的部位也痛。每每活动后疼痛就会加剧,而且不敢过度伸展平身,蹲下弯腰则疼痛减轻一些,夜晚睡觉时也不敢伸展平身。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卓君越说,患者眼睛睁得越大。
虽然病生在她身上,但具体症状有时连她自己也表达不清楚,官恒文问病症时也是东一句西一句,她只知道腰背疼痛,只会说哪里比较痛,具体的也没能说清楚。但卓君的描述却句句说到了她心窝里去,简直就把她心里想说却又没能说出来的全都说出来了,好像得病的不是她而是卓君似的。
官恒文等人见患者表情惊讶,眼睛瞪得老大,根本脑子都不用转就知道,这回卓君又全都说中了。
果然,患者吃惊过后,一脸佩服道:“卓专家,我现在的症状跟您说的一模一样,还有您不提,我都差点忘了,两个半月前我确实在家里大搞了一次卫生,当时天气还比较暖和,所以出了不少汗。不过我当时并没觉得有扭到腰什么的……”
见患者这样说,官恒文终于开始有点坐不住了,看着卓君,用请教的语气问道:“……那个……卓专家,难道这位女士的腰背疼痛不是扭到引起的吗?”
卓君自然不会跟他计较之前的事情,闻言点头道:“扭到肯定还是扭到了一点,但只是轻微而已,所以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最主要的原因是人上了一定年纪,年老体弱,劳作后大出汗,皮毛疏松,外寒易侵,太阳受邪,所以腰背就容易疼痛。而且现在人生活条件好,家家户户都装有空调,大出汗后,空调再一吹,就更容易导致外寒入侵了。至于阿姨喜欢倦体而不敢伸展,便是寒则收引之故。”
说到这里,卓君已经隐隐有指点的意思,官恒文此时也早已收起刚才的轻视之意,一把年纪,脸上却露出虚心听教的表情。
卓君见官恒文还算拿得起放得下,便继续指点道:“刚才你已经帮这位阿姨把过脉,她的脉象肯定是脉浮细,重按无力,还有她的舌头也是舌淡白滑……”
听到这里,官恒文已经是完全服了。
刚才他已帮患者把过脉,情况正如卓君所言。
但一个是仅仅凭看上几眼就判断出患者的脉象,而他却是细细把脉才诊断出脉象,医术孰高孰低却是不言而喻。
至于舌头官恒文刚才倒没检查过,虽已经知道肯定是如卓君所言,但还是忍不住让患者张开嘴巴伸出舌头。果然患者的舌头没什么血色,正是舌淡白滑。
“卓专家您看这位女士的腰背疼痛是不是外感风寒,经脉凝滞,闭阻不通引起的?”官恒文看过患者的舌头之后,问道。
这回他早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傲气,而是一脸谦虚地请教道。
“正是。”卓君说着,看了官恒文一眼,笑道:“如果官主任不觉得我这个专家是徒有虚名的话,就麻烦你按我这个诊断开个方子,我先帮这位阿姨按摩一下。”
官恒文闻言老脸微微一红,急忙道:“卓专家刚才是我不对,那个徒有虚名什么的您就不要再提了,老官我臊得慌。”
见官恒文终于低头认错,卓君倒没觉得有什么,这官恒文如果到了这个时候还梗着脖子说话,那么今后在医术上是绝对不会给他半分指点和好处的。
季秋月院长却忍不住笑指着官恒文道:“老官啊,老官,这回你总算服帖了吧。我告诉你吧,卓专家其实是我给你们中医科请来的客座老师,你们中医科不是抱怨说医院不重视你们吗?以后只要你们能跟卓专家学好本事,我保证你们中医科肯定能成为省专医院第一大科室。”
要是之前季秋月说出这话,官恒文肯定会跳起来骂娘,但现在见识到卓君医术确实高明,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他没有出言反驳,只是老脸微微有些发红,只顾埋头写药方。
季秋月也就心里憋着口气,其实要说最开始给于佳薇治病时,她对卓君的态度比官恒文都还不如,所以一句话说出来后见官恒文没出言反驳,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冲卓君点了点道:“那卓老师您忙着,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卓君闻言点点头道:“季院长太客气了。”
季秋月谦逊地摆了摆手,这才转身往外走,倪建忠等人见季秋月要走,急忙道:“季院长走好。”
患者母子这才知道刚才站在他们边上的中年女士竟然是省专医院的院长,见她对卓君这么客气,甚至隐隐中还带着丝恭敬的味道,一时间,对卓君的信心不禁倍增。
趁官恒文写药方的时候,卓君把患者请到了旁边的病床上趴好。
然后伸出左右手搓热,在患者的腰背部相关穴位连续拍打了下去,斫、戳、拍、擒、拿、撞、闭……犹如穿花蝴蝶,变幻莫测,旁边站着的倪建忠、关正奇、耿洋三位医生瞬间都看傻了。
就连那边正在写药方的官恒文也有点看呆了,猛一惊神,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以前所未见的认真程度开始写药方。
卓君按摩了大概三分钟左右便收手了,然后将患者扶了起来,刚一扶起来,患者便开始激动地嚷嚷起来了:“不疼了,真不疼,都不疼了……儿啊,你模模,我这儿都不疼了!”
说着,还一把拽住了卓君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卓君拍了拍她的手,温言笑道:“阿姨别激动,我这只是帮你暂时缓解了一下疼痛,还得等着官主任把药方写好,以后回去多注意点,把药按时按量服好。”
这时,官恒文终于写好了药方,然后一脸谦虚地交到卓君的手中道:“卓专家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的。”
卓君笑着取过药方,发现官恒文这位老中医确实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在确诊患者病症之后,开的方子倒是中规中矩,四平八稳的。略加思索后,添加了两味药进去,然后再递给官恒文道:“官主任你看看,这样是否妥当?”
官恒文现在已经隐隐把卓君看成国手级的中医,知道他添加的药基本上是不会有问题,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照顾到他的老脸面而已,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感激神色,然后急忙接过药方重新看了一遍,接着低头细细琢磨起来。
官恒文低头琢磨时,倪建忠、关正奇等人也都把头探了过来,看看这药方有何不同。
不过还未等他们明白过来,官恒文已经拍了下大腿,冲卓君竖起大拇指道:“还是卓专家考虑周全,我老官心服口服。”
关正奇毕竟年轻气盛,见卓君论年纪比他还小,心中难免有些不服气,闻言道:“官主任,我看这方子也没多大区别嘛。”
官恒文此时还沉浸在对卓君的敬佩之中,闻言也没多想,指着药方道:“你别看卓专家只添加了两味药,但却比我高明了许多。你看看我开的药方,麻黄、附子、细辛、川芎等都有温肺散寒,疏筋缓痛功效,看似对症下药,没有丝毫差错。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位女士为什么会受风寒入侵,究其原因还是年老体弱。按我的方子就算这次能够痊愈,但难保下次稍微一累一出汗又受风寒得病。卓专家就考虑周全多了,他开的这两味都有补肝肾收敛正气之效,与我的药方一合,能起温肾固本,强身健体之效。如此一来,只要患者这次痊愈后,以后生活上稍微注意一些,就不容易再重新犯病了。”
关正奇听官恒文这么一说,才知道卓君那两味药添加的很有讲究,也终于心服口服。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另一位住院医生耿洋,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美女,闻言,一双美目忍不住朝卓君看去。
这一细看,才发现卓君虽然长得清秀斯文,看似还在大学里读书的大学生,但若仔细观察,却能隐隐感到他身上有种很独特的出尘气质,跟现在一般的年轻人瞬间就区别开来了。
最重要的是,居然看起来还有点眼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