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公子,你看这……”坐在车子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文重,脸色终于有些凝重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霍**不仅完全不给辛吴的面子,瞧那表情,简直就是视若仇寇,似乎不追究到底决不罢休!
“呸!妈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辛吴冲人民医院的方向,脸色极为难看地骂了一句。
辛吴刚骂完,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电话是齐路打来的,他的声音明显有些着急。
“辛公子,刚刚得到消息,郭正鼎带着市局的人找了不少人谈话,并且还逮捕了好几个人。我看老药厂那边要是再让他的人搞下去,事情只怕是会越搞越大没法收场啊。”
辛吴刚刚在医院里受了一肚子气,没想到这口气还没顺过来,齐路又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不禁火冒三丈,冲着电话骂道:“草,他郭正鼎想干什么?还有你们济汇区的公安局是干什么吃的?不会事先把人给控制起来吗?”
齐路又哪里想到郭正鼎动作这么快,更何况这件事若不是有岳父文重担保,加上辛吴仗着他自己的身份在他面前威逼利诱,拍着**保证没有问题,扬言只要弄不死人都不算是个事儿,他齐路也不会越陷越深。
现在可好,事情有些不妙,辛吴倒冲他嚷嚷起来,好像错的都是他齐路似的。
不过如今霍副市长和郭正鼎都在怒头上,在李轩书记指望不上的前提下,齐路可不认为自己一个常务副区长能扛得住这两个人的雷霆之怒,这时他和他岳父文重的希望大多只能寄托在辛吴这位公子哥身上,倒也不敢跟他顶嘴,所以齐路心里恼火归恼火,但语气上还是心平气和地道:
“辛公子,从目前各方面来看,郭正鼎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而且事先也没有向我们透露过一点消息。若不是碰巧尤浩派人去医院抓人,遇到霍**副市长,闹出了些动静,恐怕我们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现在当务之急已经不是责问区公安分局的责任,而是要想办法阻止郭正鼎进一步调查下去,尽量避免事态扩大。您也知道……市局办案我们区里层面上是不好阻拦的,也没办法阻拦,所以这件事还是得辛公子您出面才行。”
“那行,我给郭正鼎打个电话试试看,希望他不要像霍**那厮一样给脸不要脸!”辛吴闻言只能强压下怒气,很不爽地说了句,然后挂了电话。
电话那边,齐路听说霍**不给辛吴面子,心里不禁沉了一沉。在他的意识中,说到底这件事的关键在霍**,如果霍**不肯妥协,这件事想不闹大估计都有点困难。
辛吴挂了电话后,皱着眉头翻查了一下电话本,找到郭正鼎的电话后立刻给他拨打了过去。
“我是郭正鼎,请问哪位?”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里面传来郭正鼎铿锵有力的声音。
“你好郭局长,我是辛吴。听说你现在也在济汇区,刚好我也在济汇区,一起喝个茶吧?”辛吴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心里虽然恨得直咬牙,但嘴上还是笑呵呵地道。
听说电话那头就是辛吴,郭正鼎的声音马上就冷了下来:“我现在没空。”
五个字说完,郭正鼎便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影响如此恶劣,更别说还涉及到师叔卓君,他郭正鼎是绝对不肯罢休的,双方肯定是要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既然如此,郭正鼎又何必再给辛吴什么面子!
“**的郭正鼎,你以为当上了小小的市公安局第一副局长就很**,很拽吗?竟然挂老子的电话!我草!行,咱们走着瞧,少了你张屠户还吃不了拔毛猪吗?老子现在就直接拨给你的顶头上司廖凌杰,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辛吴听着电话里的挂断音,先是有些不敢置信地微微一愣,接着破口大骂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直接拨通了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廖凌杰的电话。
电话中传来一阵讽刺般的忙音,让辛吴差点气吐血来,手一抖,差点连手中的手机都给扔出了车窗外。
怒不可歇地骂了一通之后,辛吴才渐渐冷静下来,眉头再次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辛吴并不是一窍不开的浑人,深深明白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地方上的官员给他面子,那他就是太子爷,绝对是威风八面,呼风唤雨,但要是不给他面子,那他也就是一普普通通混吃混喝的小屁民。
既然是一普通屁民,又怎么可能斗得过霍**和郭正鼎这两个铁了心跟他作对的家伙呢?
冷静下来之后,辛吴终于意识到事情的棘手,眼前这态势,已经不是他这个狐假虎威的公子哥能够摆平的,更不是文重这个**不干净的家伙以及齐路这个小小的常务副区长能摆平的。
为今之计也只能打出王牌,请家里那位老头子出面施压了。
“文总,你先下车,我打个私人电话。”辛吴皱眉道。
“好的,辛公子。我刚好想去买瓶水。”文重唯唯诺诺的说着,低头下车的瞬间,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深的不忿与怨怼。
马勒戈壁的!要不是你辛吴牛皮吹得好像中州省就是你家开的一样,老子能怂恿着女婿齐路一起帮你强取这块地吗?现在自己搞不定霍**和郭正鼎了,还要拿老子们翁婿二人出气,颐指气使的,打个电话自己出去不行,还赶老子下车!我草**的!
文重下车后,辛吴心不甘情不愿地给自己的老爸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边,辛红振静静听完儿子有些夸张的诉苦后,神色变得很是凝重。
“在这件事上,你自己有没有出面打过人?”辛红振问道。
“没有,这种事情哪用得着我出面。”辛吴撇了撇嘴道。
“那好,你现在给我听仔细了,马上从济汇区的这个项目中给我撤出来,至于什么打人的事情你一概推说不知道,我谅文重、齐路他们也不敢胡说。至于霍**、郭正鼎那边我会帮忙做些工作。”辛红振闻言当机立断道。
“爸,不是吧,你要我马上撤出?我前期可是扔进去很大一笔钱啊,而且不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伤了霍**的什么狗屁长辈吗?我现在眼中怀疑这根本就是霍**的借口,他就是想整我!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你出面给打声招呼不就行了?难道他一个副市长还真敢不依不饶跟你顶缸不成?”辛吴听说要马上撤出老药厂项目,马上嚷嚷了起来。
在老药厂项目上,辛吴心疼的并不仅仅只是目前投入的钱,而是心疼不久之后就要到手的大把钞票化为乌有。
“糊涂!你以为**是省委书记吗?你以为霍**就是纸糊的吗?”辛红振叱喝道。
“可是……”辛吴当然知道霍**不是纸糊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打电话向他老爸求援了,只是心里实在不甘心。
“没什么可是的。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你老爸我能晋身正部级大员的机会只有明年这最后一次了,绝不能因为赚钱而影响到这件事,明白吗?”辛红振沉声道。
辛吴瞬间从父亲的话里话外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身子不禁微微一震,接着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道:“爸,难道说上面开口了?”
“这个不用你**心。总之,最近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稳住,千万别给我出什么乱子!”辛红振见儿子提起这事,心里也有点兴奋,但还是尽量冷静地道。
虽然说上面新搭上的那条线隐隐透漏了一点这层意思,但如今省里形势很不明朗,尤其是司马德副书记离开后,从燕京新下来的这位据说跟白家关系密切的冼凯安副书记,更是从头到脚给了辛红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虽然都在说这冼凯安过来中州只是过渡,但辛红振每次看到他那笑意盈盈温言细语的样子,都会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
所以,当前时刻,他绝对不敢任由儿子冒险胡来。
“放心吧爸,我知道了!”辛吴听到父亲这话,不禁兴奋地紧紧握着拳头道。
辛红振倒也清楚儿子的姓格,虽然平时张扬纨绔了一些,但在这种大事情上还是不敢添乱的,闻言便挂了电话。不过,挂了儿子的电话后,辛红振还是略微有点不放心,沉吟了片刻,然后给中州市市委书记马汉打了个电话。
而辛吴挂了电话后,依旧兴奋地紧紧握着拳头,两眼闪烁着一丝狠劲:
“霍**、郭正鼎,妈蛋,走着瞧,老子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辛公子,现在怎么说?”文重果真去买了两瓶水,上了车后,把其中一瓶递给辛吴,哈着腰问道。
从辛吴让他下车偷偷打电话,他就知道,这位爱吹牛皮的公子哥儿肯定是向他那位副省长老爸求救去了。
“哼,霍**算了**,郭正鼎算个球毛,他们爱调查让他们调查去,反正都是些地痞流氓小混混干的事情。”因为提前知道父亲明年春夏之交时十有**会晋身正部,真正成为手握免死金牌的一方诸侯,距离现在已不足五个月时间,辛吴底气瞬间足了许多倍,说起来话也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嚣张。
“话是这么说,但怕就怕他们对老药厂拆迁补偿的事情不松口!”文重听出来辛吴似乎生有退意,心里大惊,赶紧道。
“怕什么,大不了老药厂那块地我不开发了,不要了,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辛吴不以为然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