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富有经验的现代人,我们即便没知识也有常识,至少还会看电视,所以我们都知道妓/院这种地方,越是高级往往就越混乱。
因为接待的那些所谓身份高贵的客人,通常都是禁/欲久了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变态。
白哉显然是个既没知识又没常识也不看电视的异类,他按着自己的理解,认为所有“后院”都是广义上安静的好地方——事实当然是相反的。
穿过了前厅中准备表演的歌舞伎们,白哉还不忘对那群脸像抹了面粉一样白的女人表示反感,脚下的步子就更快了。
连接前厅和后院的是一大片建在花园里的回廊,这个时间这里已经点起了灯,回廊外是各种在幽暗灯光下依然鲜艳的花,散发着古怪的香气。
尽管踩在木质廊板上完全不会发出声音,可我们还保存着类似人类的感官,我揉揉鼻子拽住白哉:“别走了,我觉得这里不太对劲啊。”
白哉回头不悦地看着我,结果刚一张嘴先打了个大喷嚏,他放开我说:“不对劲的是你,之前两次任务时也没有这么啰嗦。”
“拜托,那根本不是任务而是偷溜吧?”
白哉按着木栏把头稍微探出一点,问道:“这是什么花?香气很奇怪。”
我摇头:“从来没见过,白哉别太靠近了,这味道闻久了有些刺鼻,不像什么好东西呢。”
白哉难得地赞同我,蹙着眉继续往后走着说:“所以,不要在这里再停留了,我们要快点找好位置,天全黑的时候是基利安活动的时间。”
这家伙,分明就没在听我说话。
正要转身时,前厅的方向有人走过来。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手里提了盏纸灯笼,她后面跟着位从穿着上就看得出是上流社会的男人。
回廊不宽,男人的身体又偏胖,白哉不耐烦地抓住我的袖子往一边拽:“喂你不要在这磨磨蹭蹭,挡住……”
他还没说完,我们俩就像影子一样被穿了过去,男人和引路的女人完全感觉不到,径直向后院走去。
白哉的脸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眉眼垂下去,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端倪。
我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的白哉看着让人很烦闷,胸口好像堵了块石头,喘不透气。我反过来抓住白哉,跟上那个男人:“这家伙有问题。”
“……谁?”白哉顿了顿,很快注意到那个身材壮硕的高大男人,表情变得严肃:“没错,他的‘气’很浑浊,应该是跟虚接触过了。”
浑浊?那是因为……我瞥了这毛还没长全的小子一眼,没能把那解释给他说出来,干咳一声我说:“这家伙闻起来很不美味,应该命不长了。”
白哉挑眉说:“味道?你是狗么?”
我笑起来:“那是我个人特色的方法,你就别较真啦!”
这时间天刚擦黑,后院的灯还没挂出来,路很黑,只有个别用途不好说明的房间门口点了石灯。打着纸灯的女人就沿着黑黢黢的小路把男人引进了其中一间屋子,屋里的灯被点起来后,引路的女人便退出来熄灭石灯离开了。
白哉四下看着说道:“后院的面积很大,房间离得远,是个很适合低阶虚捕食的地方。”
我取出信号弹说:“你在这里看着,我去联络海燕……”
“不需要,”白哉也不知道注没注意到他的手腕被我攥着,那样就着把我拉到窗根蹲下来,他说:“屋里的气更浑浊了,他已经被虚做了记号,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吸引虚来进食。志波海燕来不及赶过来,信号弹还会暴露我们。”
他这么分析是没错,不过我抱着来现世度假的目的,实在不想被这点破事打扰。
屋里传出酒杯碰撞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一个甜得发腻的女人的声音,不过那男人却不说话,偶尔会咳嗽几声,听起来病得很重。
“喂,市丸银,放开你的手。”白哉抬起手腕,语气硬邦邦地说。
我下意识松开,白哉没说什么,只是盘着腿坐下来,把千本樱平放在膝盖上,闭起眼睛做老僧入定的模样。
头顶的纸窗打开了一条缝,不知屋里点了什么香,断断续续地飘出股混杂着酒气的味道,粘腻腻的,好像还有点热乎乎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我推推白哉的肩膀:“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你的鼻子有问题。”白哉语气颇不耐烦,连个眼神儿都没舍得匀给我。
我凑到他面前,把脸无限地贴近他,又朝他长长伸出来的睫毛吹口气,结果这家伙真的进入冥想状态似的,完全不为所动。我实在太无聊,于是站起来表示要去周围走走,白哉这回连理都不理我了。
这家妓/院显然是有背景的,我陆续又碰见几个像是商人或政要之类的客人。后院大概是建在一座特别大的花园里,散落的许多小屋门口都有两盏石灯,一旦屋内的女人接客中,引路女仆就会把石灯熄灭。我站在一间极大的房顶上望过去,这会儿已经有半数的屋子有客人了,也包括我脚下这间。
这屋子的石灯比我跟白哉盯着的那间灭的还早,看样子是来了很久的熟客。房盖铺了层厚厚的草,白天的温度还没散,躺在上面又柔软又温暖,舒服极了。
“嗯……大……哈……”
不知不觉睡着了,我被下面房子里传来的声音吵醒,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院都开始吵闹起来。
“嗯啊……”
隔着房顶,屋里面高亢的声音还是把我吓一跳,我忽然又闻到那股混在酒水饭菜之中的奇怪香气,不会是……
“糟了!”
当我回到白哉埋伏的那间屋子旁时,这屋里的叫声比刚才那对还要雄壮。
“白哉!”我急忙绕过去,却发现他还是如我走之前那样坐着,“喂,你该不会也睡着了吧?”
我的手在距离白哉的脸不足十厘米处被拍掉,我对他拍苍蝇似的手法相当不满:“我倒是忘了死神好像不会被……不对,我确实闻到了……白哉?”
果然,白哉的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背一点点弯下来,由于背着光,他的脸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是很不正常的红色。我把手覆在他脸上,整片皮肤都滚烫的。
“啊!”我的碰触把白哉吓了一跳,他向后缩着躲了一下,结果这一动仿佛就破了所有防线,他蜷起两条腿用力缩起来,气息不稳地低吼:“别、别碰我!”
他声调跟身体都抑制不住地颤抖着,这样的情况再明显不过。我搂过白哉直接扛在肩上,快速往刚才看见的花园角落跑去。
白哉吼得嗓子都快破音了,他全身都发烫,而且貌似也没什么力气,只是趴在我肩膀上使劲扭着要下去,甚至还把千本樱在我后脑勺敲了一下。
“疼,”我一巴掌拍在他上,吼道:“别乱动,你前面的已经顶得我很难受了!那间屋子里的香料就是这个功效的,继续呆在那只会更严重!”
被我打后白哉身体狠狠抖了一下,不过他倒听话地没敢再动,只是幅度极小地努力蜷缩身体。
那屋子里的香跟回廊下的花香很像,所以都不能靠近,还好这花园很大,总有没种那些该死的东西的地方。
我让白哉靠着墙坐下,他的汗已经把衣服湿透了,脸估计是气的,已经憋成了紫红色,呼吸比刚才还要急促。
“就这么放着还是不行,白哉你放松点。”我叹口气,到底看不下眼,冒着生命危险去解白哉腰上的带子。
白哉不出所料直接用千本樱招呼上来,不过他现在是色厉内荏,刀鞘虚拍在我手臂上,抖得厉害,“走开!市丸银你敢……”
一个手刀砍晕他,对我们俩来说都轻松了,不过我突然不想这么做。于是我把两只手举起来,示意自己很无害,然后退后一步在离他半米的地方蹲下来:“那好,你自己忍着吧。”
这小子显然是没经验的,上次喝醉以后不算,我猜测他连自己中了什么招都完全不知道,只是身体的某种反应他压抑不住。
我低笑:“好心提醒你,这事可不是用灵压就能挺过去的。”
白哉的膝盖抵着脖子,又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抑制不住地张开嘴:“呃……”
老实说我虽然小心防备,可也多少地吸进了那东西,这模样的白哉发出的呻/吟难免让人心猿意马,我的喉咙不自然地做了个下咽动作:“喂,再问你一次,要不要我帮忙?”
白哉听得见我说话,身体随之一缩,没回答我。
“已经这时候了,再不快点说不定那只虚随时会来。”居然用这种烂借口,我都懒得鄙视自己了。
可这好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白哉仍然埋着头,终究犹豫着伸出了一只手,他模索着往我这边探过来,似乎是想抓住我。
我急忙凑过去,先把千本樱丢到旁边以防太专注的时候被一刀穿了。白哉没反对,他把头几乎埋进我肩膀里,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透过皮肤上感觉传来的滚烫热度。
“唔……”我的手顺着腰侧的开口伸进去时,白哉忍不住闷哼一声,手也捉紧了我的袖子。
白哉的身体很烫,无意间大量吸入那古怪香料的他这时已经忍到极限了,他把我肩膀的布料咬在嘴里,尽量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整个身体都靠在我身上。
很快地,白哉猛地发出一个战栗,随后瘫软下来。我扯了衣角擦干净,也不知是不是香料的作用,我突然想去模白哉的脸,温度已经降了下来,我就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他显然是很累了,头发乱七八糟地贴在他额头上,紧闭的眼睛渗出的眼泪把睫毛粘在一起,嘴角也被他咬破了。
我像是被吸引,低下头慢慢地吻了上去,舌尖轻轻舌忝过他嘴唇上的血渍,然后极轻极温柔地在那两片嘴唇上亲了几下。
分开时,我发现白哉正睁着眼睛盯住我,可能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既没找千本樱也没一口咬上来。
我就笑了,嘴唇擦着他的嘴唇低声说:“白哉……”
然而正在这时,不远处猛然传来一声惨叫,正是我们先前蹲点的方向。
**破灭的我忍不住露出一侧的虎牙:“居然敢这个时间来打扰,我想这只虚可能把脑袋落在尸魂界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自己的猥琐……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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