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换一套新的死霸装、在现任队长的队伍中间坚持收听总队长冗长的啰嗦,最后分一个队以及获得在任何队舍都能带刀出入的资格,所谓的仪式也就是这么简单和场面的事情。
哦对了,还有很现实的一点就是工资跟着涨了,搏命换来的辛苦钱。
死神的实习期一般只有三五天,跟队执行一两个任务后基本都会被留在实习的番队成为正式死神。我拜蓝染和他的试验品所赐,在别人成功转正的时候我还在四番队打针和睡觉,于是我成了同期中被剩下的杯具,不止如此,仪式结束后我的分队还没定下来,杯具上升为餐具。
我用一年读完真央灵术院的传奇名声,可能被这帮一拖再拖不给我分队的人打成了碎玻璃。
直到我依旧挂着六番队实习生的名号成为正式死神在静灵庭闲晃时,一个噩耗飞过来,我连心都跟着一起成了碎玻璃。
——二、五、六、十三,甚至早我一小时晋升的十二番队浦原也跟着凑热闹,申请总队长把我分给他!
鬼才去给他当实验材料!
夜一很直接地摆明了立场,她说想要我进二番队时的表情,就跟她往白哉后领偷偷塞毛毛虫时一模一样!这女人太可怕了,我在心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五番队不用说也知道是蓝染搞的鬼,而向来对我不冷不热的朽木银铃,我猜八成是苍纯在背后说了什么,以此类推,浮竹的申请恐怕也跟海燕月兑不了干系。
如此一来,我的晋升仪式变得壮观无比,可惜这种金手指不同于同时被几个女人*上那么**,反而导致了我现在尴尬的身份。
刚出了一番队的队舍,我远远就看见白哉,他换上全黑的死霸装后好像换了个人,气质完全变了,似乎比以前更不*说话或是更傲慢了,可细看去,他眉眼上又好像比以前有更多的表情。
白哉站在树下盯着我靠近,一副等着我跟他打招呼的样子,浑身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强烈气场,搞得我莫名其妙:“嘿,那晚后一直不见人,白哉前辈忙成这样么?”
说到这,白哉自从被浦原带回本家准备死神仪式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了,害得我开玩笑说搞不清他是被拉回去升职还是成亲。
事实上起初我猜他刚进入队伍需要适应,但当我回朽木家整理东西准备自己的转正时,我才发现他似乎是在躲我。
“你……”白哉在我话音刚落时有些急地说了一个字,然后猛然止住,迅速压下眉心,像是在调整说话的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后又说:“恭、恭喜,对了,你被分入几番队?”
我把手撑在树干上,笑嘻嘻地歪着头看他:“你为什么想知道?”
“我是……”他又一次把月兑口而出的话吞回去,抿着嘴考虑措辞的模样,略显急躁的表情也有些难以掩饰了。
呃,没事招惹人家干嘛呢?我反省,只是这女敕女敕的脸比起未来要鲜活得多,表情也丰富,哪怕是容貌极相似的苍纯也不会让人看见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总让我忍不住想逗逗。
“好吧我直说,其实我还没被分队,总队长他们也在讨论。”我耸耸肩,表示自己当成一个被讨论的话题感觉其实不太美妙。不知为什么,我好像在白哉脸上看见松了口气的表情,他眉心的褶皱略微松开,眼角也往上挑了几分,似乎是……开心?
嗯,该不会又想损我几句吧?
沉默几秒,我们俩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白哉突然说:“我要去副队长室一趟。”
“哦,你是来找苍纯先生和朽木队长的吧?”我挠挠头,抓着神枪的刀柄说:“一番队的气场太强大,我就不跟你去了,最近一直很松懈,我去活动活动筋骨,否则马上被分队的话可就得吃苦头啦。”
白哉挑剔地看着我,有点忍笑地压着嘴角说:“就凭你的实力,还是安心地做个死神队员算了。”
他把头发如常地高束着,利落的死霸装和腰上挂的千本樱看上去比平时多出几分英气,这让他清俊的脸和漂亮的眉眼在毒舌的时候,显出份跳月兑的桀骜来。
“啊我想起来了,还没恭喜你刚入队就被封为席官,虽然是第七席,”我其实没想气他,顺口说出来后发现白哉的眼睛在“七席”后就瞪了一下,赶紧改口:“那个,你快过去吧,他们应该不会研究太久。”
白哉没动,我背过身朝他摆着手:“那回头见吧,也可能下次见面我就被分到……”
“市、市丸银,”白哉突然喊我,我回头时他却把眼睛垂了下去,视线避开了我:“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我一怔,压根没想到这疑似邀约的话会从这小子嘴里说出来,于是嘴贱得又忍不住逗他:“诶?你这是在约我吗?”
白哉咳了一声,眼角偷瞄我后迅速移开,脸上却没见有多尴尬,也完全不害羞,他说:“少啰嗦,我就是找你帮个忙,就这样,晚上我去队里的训练场找你。”
他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我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几秒,然后摇着头笑起来——要是不用那种不换气的方法说完就跑,我还姑且能相信他是很自然的!
朽木白哉,只怪你皮肤太白,耳朵都红啦!
*****
每月月初,流魂街都会有连着三天的集市,这回又赶上大批的虚被剿灭,流魂街居民难得过上几天安稳日子,集市也就异常热闹。
小吃、饰品、各种小游戏,说是集市倒更像祭典了。
我打死都没想到带我来的人会是朽木白哉,这小子一脸的公事公办,板着脸的时候更像他的队长爷爷。
“白哉,”我挑了张恶鬼似的面具在脸上比了比,“你找我来就为了逛集市?这是约会吗?”
白哉白我一眼,毫不客气地说:“当然不是。”
整条街的热闹不止吸引来我们,人群中还有不少穿着死霸装的人,这两天蓝染安分了,连带着成全了这帮死神也跟着无所事事地凑起热闹。白哉在这环境中显得有点不自在,更不*说话了。
对于挑拨他说话和生气的事我向来都很有兴趣,勾着肩膀哥俩好似的凑到他跟前:“慢点走慢点走,我说你既然都来了,还一副赶着去杀人的样子就太浪费了吧。”
白哉脚步一顿,我以为他会送过来一拳或一刀什么的,结果他只是斜着眼睛看我,微垂的眸子十分狭长:“我又不是来玩的,我要买材料,你帮我。”
他的声音在这闹哄哄的地方显得很轻很低沉,像从喉咙里一点点钻出来,我离得近,耳朵里面顿时泛起又麻又痒的感觉。我干咳一声松开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是一条很长的街,两边摆满了摊子,白哉走得快,眼睛忙着搜索他说的“材料”,也顾不上理我。不过我也不需要他理,完全可以自娱自乐,没多一会儿,我头上戴了张萨满一样插着羽毛的面具,脖子挂了串质地不明的石头项链,左手抓扇子,右手往嘴里时不时送上点吃的,玩得不亦乐乎。
白哉开始还想阻止我,不过他很快发现没用,便用带着杀气和不耐烦的脸站住等我,也没过几个摊位的距离,他的耐性就磨没了,自顾自地走着,反正我追得上,而且多半他还嫌我丢人。
临近街尾时,一个小摊位上挂着乱菊喜欢的甜食店的招牌,我越过白哉跑过去,点了一堆东西,然后喊他:“白哉快来,乱菊说这家的甜食很不错,你也来尝尝。”
“哼!”白哉直截了当地给了我回答,他快走完一条街都没有中意的,这时忽然眼睛一亮,加快了速度走到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
我把扇子插在腰上,边吃边跑过来,口齿不清地问:“你要的材料就是这个?”
这是个卖饰品的小摊子,位置偏僻本来就没什么人,东西又很朴素简单,不太吸引人。白哉看的是些细绳和瓷盅,他没什么买东西的经验,人又很挑剔,抓着一只乳白色的茶盅问我:“这是干什么用的?”
“喝茶用的,少爷。”我吞下整个丸子,接过来细看,茶盅的质地和颜色都很一般,跟朽木家的用具简直天壤之别。
白哉有些惊讶,盯着小瓷器说:“用这么粗糙的……”
我直接把茶盅扣在他嘴上,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她并没介意,反倒笑起来:“死神大人没见过,这是粗泥烧坏的,下等品,怎么敢送到静灵庭里呢。”
流魂街的人看静灵庭有点像看皇城贵族,即便偶尔会有我这样的人能加入,也仍是个神圣又神秘的地方。
我挑了两个颜色鲜女敕的铃铛挂饰:“粉色和橙色,送给乱菊和空鹤很适合吧?”
白哉的手一顿,居然没理我,反而拿着几根香槟色的丝绳和米色陶瓷小挂饰,指着我手里那个廉价茶盅说:“这几个配在一起会适合吗?”
那小挂饰没什么特别的,最下面都垂着一块小小的米色瓷块,我连在一起看了看,拍着脑门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要做风铃吧?”
“……嗯。”白哉把头埋得更低了些,碎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隐隐能露出鼻梁两侧有点微红,他说:“父、父亲答应要做一个送给我,作为进入六番队的纪念。”
我翻过那盏小盅,白色漆得不太均匀,正中间画了枚淡*的茶花,跟六番队的队章很像。怪不得呢,我把小瓷盅塞到他手里,问老婆婆:“还有同样的吗?”
老婆婆遗憾地摇摇头:“只剩几个素色没花纹的,大人倒可以自己画上去。”
我接过来,其实比那盏茶花的颜色还要好一些,又拿了两串紫色和蓝色的瓷块挂饰揣到怀里,把剩下的几环零钱都给了她。
白哉不悦地拽住我:“我没用你来付钱。”
“哦,这几次任务回来我也攒了不少,又在你家蹭吃蹭喝,”我笑着说,把一块小甜饼递到他嘴边,被偏头躲开,我便自己咬着吃起来:“苍纯先生做的嘛,大不了做好后你送我两个,我很喜欢这个蓝色,而且紫色也很配你。”
“紫色?那你为什么收起来?给我。”白哉顿了一下便来拉我的衣襟,掀开一点后就把手直接伸了进来,有些微凉的手指隔着一层里衣也让我打了个不小的寒战,我目瞪口呆地看他用手指勾出那两串挂饰打量着,满意地点点头:“还行吧,以你的眼光已经算好了。”
“你……”我盯着已经转身往回走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占了便宜。
白哉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上,便回头喊我:“你还磨蹭什么?不是还得画上花纹么,我书房的颜料应该可以用吧?”
这一路我走得挺艰辛,始终盯着白哉平整的胸口挣扎要不要非礼回来让自己平衡一下,可白哉毫无防备,不仅如此,他买到了如愿的东西后心情变得很好,嘴角眉梢都带着点兴奋的弧度,一路上能从各种话题引申到我身上来,损人都不带脏字的。
我手指攥起来松开、再攥起来,压抑着把他打晕的冲动,非常疲惫。
回到朽木家后,白哉立刻着手准备起他练书法时用的颜料,看他那积极的样子,我没忍心告诉他这玩意根本不行,反正下场雨的话把图案冲掉后他自己也会明白,我懒得去打击他。
十几分钟后,我对着白哉手里的瓷盅很无语:“那个……白哉啊,你画的这是……”
“裙带菜啊,这你都看不出来?”白哉对着那一坨怎么看都很恶心的墨绿色海绵宝宝轻轻吹着,抽空还鄙视地白我一眼:“你怎么不画?”
然后还不等我回答,他就极欠扁地嗤笑一声说:“你大概根本没练习过书法吧?只会用刀砍来砍去的粗俗家伙。”
靠,是谁每天练书法的时间都逃跑去劈木桩啊我说?!
不得不承认,白哉的绘画简直抽象到常人无法想象的程度,更恐怖的是,他对此完全没有自觉,甚至还抱有极大的热情,对着我手里的空白瓷盅跃跃欲试:“算了还是给我吧,看你也是画不出来!”
随即也不用我同意,直接夺过去,把毛笔在清水里洗干净后,白哉弄出很大一块暗*的颜料,也不用水稀释,沾满了整个毛笔在白瓷上狠狠画了个大椭圆形。
我捂着脸实在看不下去了,那颜色根本就是……再加上形状……太恶心了!
白哉把它吹干了,炫耀似的送到我面前:“怎么样?很像吧!”
像,太像了……我差点吐了,估计脸已经绿了,有气无力地问他:“你觉得这像什么?”
“你居然看不出?这是你总吃的那个干柿子饼啊!”白哉理直气壮地说,“喂,你去哪?”
我的胃翻江倒海,在他把瓷盅塞给我之前,已经夺路而逃出去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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