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程砚以为,如以艳遇论爱情,他和方芳会相伴一生。
可是最后,爱情走了就是走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程砚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可是他心中没有了爱的感觉,只能如此。
曾经有人说过,他是这世间最多情的人,也最无情的人。
现在这个多情而又无情的自己,却对另一名女子黯然神伤。
程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她应该检票进站了吧,和她那个看起来很淡然很傲气的男朋友小周。
方芳看着程砚有些黯然的目光,又看看他手中的手机,心中难以自控地产生了一个念头。
他如此颓废,是因为另外一个人么?
我在晨曦初现的早上,一心一意过来接你,可是你,却为另外一个人神伤至此,为什么会这样?
火车站,刘樱和小周已经上了火车。
这是刘樱第一次坐火车,她对一切都感到兴致勃勃。
原来火车车厢分成一格一格的,每格都设置了狭窄的床铺。刘樱把背包放在下铺的床上,自己也坐了下来,这是她的位置。
小周的床铺在刘樱的上方,因此也把背包放在下铺,自己也坐在了刘樱的身旁。
刘樱环顾四周,又看向车窗外的铁轨,看了一阵,又兴趣勃勃地看向通道上靠窗的两个对坐的位置。
小周从背包里往外拿水、水果以及零食,看到刘樱的样子,于是道:“你要不要去坐坐那两个位置?”
刘樱眨了眨灵动的大眼,连连点头,拉住小周的一只手,“我们一起去。”
此时已经陆陆续续有乘客上车,但是过道的两个位置,还没有人坐。刘樱和小周对坐在窗边,漫无边际地交谈,竟也觉得甜蜜无比。
不一会儿。车厢内的人便都来齐了,各自找了位置,然后就放行李。
刘樱这节车厢来了数个年轻人,似乎都是相识的,放了东西之后,便都坐在下铺聊起天来。
由于刘樱和小周不在,他们的下铺也被坐了人。刘樱看了看,又看了看小周,没说话。估计在火车上,坐一坐别人的位置。是没有关系的。
小周拍了拍刘樱的手。起身去拿了些水果和零食过来。放在两人中间的桌板上,让刘樱吃。
刘樱顺手拿了东西吃,吃着吃着,觉得不对劲了。旁边那几个年轻人,推推搡搡,似乎要过来和她以及小周说话。
“去吧,去吧,你胆子比较大,你过去跟他们说一下,把王晓琪换过来这节车厢啊!”一个女生对其中一个男生小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推那个男生,旁边几个女孩子也加入推搡。
男生摇摇头。低声拒绝,“我并非不愿意,只是你看人家两个明显是情侣,让人家分开,绝对是不可能的。”
声音虽然小。但是小周和刘樱显然都听到了。由于这些人没有过来跟他们直接对话,因此两人听到了也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在窗边淡定地坐着。
“枉我们平时说你胆子大,这你都不敢。”一个女孩子气极,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对刘樱道:“两位,我叫小琼,想跟你们商量件事。我们有一个朋友,身体不是很好,在旁边再过去那车厢内。你们能不能跟我们换一个位置,这样也方便我们照顾她。”
“嗯,不好意思,我们也是专门想找在一起的位置的,我身体有些不方便,我男朋友要在一起照顾我。抱歉了。”刘樱笑笑,语带歉意地说道。
“真不行吗?我看这位美女你看起来挺健康的啊,实在不行,我们愿意补贴些钱。”那女生继续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在装病么?刘樱心中不虞,但还是带着笑意,摇摇头,“抱歉了。”
“我们那朋友真是生病了,她上车的时候在发烧,我们也是担心,这才想要你们跟我们换的。拜托了。”另一个女生也在旁劝道。
这,刘樱有些犹豫了,说真的,她自己是不愿意换的,她希望小周在自己身边。但是如果那个女孩子真的发烧了,那么应该帮他们换一下,毕竟出门在外,能帮则帮。
“不换。”小周在旁冷冷地答道,“你们如果担心,让那个人去把人换过来吧。”
小周指的是这一群人中的那个被说是胆子大的男生。
“是啊,要不我过去换她过来吧。你们一起玩牌,也够人数了。”那个男生比较厚道,在小周开口之后,也附和道。
一个女生狠狠地拉了他一把,然后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徐云帆,你不要说话。”
那小琼有些不高兴了,脸上有些沉下来,“你们怎么这么残忍!一个女孩子生病,想跟你换一个位置,这样也不行吗?亏你们长得这么好。”
刘樱当即收起脸上的笑意,冷冷地道:“我们怎么残忍了?座位是我们的,我们由于特殊原因不能交换,这也叫残忍吗?你们如果真有善心,那自当自己过去换生病的女孩子过来照顾,而不是想着换别人。你们是人,别人就不是人了吗?”
“我们、我们……”叫小琼的女孩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就是她们理亏。
“我们这里都是相熟的人,留下来可以一起帮忙照顾人啊!而且,徐云帆是个男的,到时候去倒热水什么的,比较方便做。就这么举手之劳的一件事,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做啊?”
“我们为什么要做?我都说了,我身体有些不方便,也需要人照顾,整个车厢内,我就他一个认识的人,我需要他照顾我,所以我们不愿意换。你们这么强词夺理,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总是要别人让着你们?你真当天下皆你妈啊?”
刘樱是真的生气了,见过极品的,还没见过这么极品的。明明是他们其中一个人可以去换人过来,就非得别人跟他们换。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人要生病了,而是想要聚在一起玩闹!
“算了。你们别这样了。”其中一个清秀的女孩站出来,拉了拉几人,然后对刘樱歉意地道:“抱歉,是我们口气太冲了。真不好意思。那个位置的事,你们说得对,我们可以分一个人过去换人过来。实在是太抱歉了。”
刘樱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总算有一两个明事理的人在。不过也奇怪,不同世界观的人,竟然也能走在一起出游!
那被劝下来的小琼和另外一个女孩子,还是有些不忿。清秀女孩子道:“小琼。梅梅。你们别再说了。”
两人住了嘴,坐在了刘樱对面的下铺。但显然心中还是不痛快,其中叫梅梅的女孩子扫了一眼刘樱,又扫了一眼小周。低声嘀咕道,“穿着一身名牌,还来坐火车硬座,不说飞机了,就连特等座都坐不起,装什么大尾巴狼,肯定是冒牌货。”
刘樱吧唧一年,咬掉了口中的一片薯片,懒得跟他们计较。
小周闻言。冷冷的目光扫了那个女孩梅梅一眼。
梅梅被小周的目光吓了一跳,心中有些寒意。很快,她觉得没面子,目光移开,低声狠狠道。“一看就是妓女和嫖客。”
刘樱一把拉住小周,自己站了起来,两步走到梅梅面前。
“你要干什么?”梅梅脸色都变了,尖声道。
刘樱一把把人揪起来,冷冷地说道,“代你父母教育你。”
说完,一巴掌狠狠地抽了过去。
啪!
车厢里的人都惊呆了,半晌没有声音。
很快,梅梅反应过来,顿时手舞足蹈,挣扎着尖叫,“你敢打我?你这个臭婊子,敢打我?”
刘樱右手扬起来,一巴掌又重又快,再度抽了过去!
啪!
梅梅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看着刘樱,想不到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温柔典雅,却是个狠人,发起威来,比很多男人都叫人害怕。她心中害怕,总算不敢再喝骂了。
“打得好!对这种没有教养的东西,就该这么打。”旁边一个车厢里也有人坐在窗边过道的凳子上的,都见到了这一幕。其中一个老大爷连连点头说道。
“没错,一个女孩子,做事没有礼貌,蛮横不讲理,还出口成脏,污蔑他人,着实该打。都不知道现在的小年轻,怎么会变成这样。”另一边的车厢内,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大汉也点头说道。
“要是我的孩子,我铁定往死里打,免得她们出来丢人。”一个戴着眼镜的五十妇女,看起来文质彬彬,是个知识分子,摇摇头,叹息着说。
随后,她看向那个被打得整张脸都肿起来的梅梅,说道,“我也有名牌,我家里的钱多得几辈子也花不完,我也来坐火车的硬座了。你是不是也要来教训我?”
那梅梅原本心中又怨又恨,恨不得拿刀把刘樱斩成几段,但是此刻见周围的人都没有帮自己说话,心知自己犯了众怒,哪里敢再说话。
戴眼镜的妇女见梅梅不出声,以为她受教了,这才语重心长地教育道,“有很多人由于身体原因,是不能坐飞机的。这位姑娘表面看起来很健康,但是内里却未必,想是受了些暗疾,是真要人在身边照顾的。”
刘樱语带吃惊地看向戴眼镜的妇女,“嗯,这位阿姨说对了。我身体内里真有些不舒服,坐不了飞机。昨晚票都订好了,但是不得不退掉。临时换成火车,故而也订不到特等座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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