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月奇怪,他看着自己干什么?难道自己脸上有花?她抬起手下意识地模了模自己的脸,突然暗叫一声糟了!
她忘了,现在她可不是一张丑脸,从戮血山脉回来后她就一直没有易容,而用面纱遮面了!
现在的她,可是本来的面目!
不过很快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悫鹉琻晓算了,看就看到了呗,反正她这次之所以不易容了,就有恢复自己本来面貌的打算。
微微镇定了一下,夜华月又将那假笑挂在了脸上,“我说,你不是因为看到了我的这张脸,才没舍得下杀手的吧?”嗤笑一声,夜华月摇摇头,“我想你每日看着自己的脸,应该很习惯这种程度的容貌了,不可能被惊艳到了吧?”
一边调侃着他,夜华月一边还在小心细致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才在她说完那些话后,她似乎看到了帝凌的眉心中轻微的蹙了一下。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这么一个大冰块,就跟个没有感情的活死人一般,也会皱眉吗?
可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也依旧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只是那原本如寒冰一般的眸子,深处却起了波澜。
帝凌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在别人看来似乎是思考着什么,可只有帝凌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是——手足无措。
是的,手足无措,他慌了,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只能停下来,站在这里。
夜华月说的对,他对漂亮的面庞没有感觉。然而原因却并不是夜华月说的,每天看自己的脸看习惯了。
而是美和丑在他眼中根本就没有区别。就像他上次看到夜华月的丑颜也不会像别人那样大惊小怪。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外在的一切都是浮云。
可是,他刚才在看到夜华月眼中的惊恐,而脸上却还在极力表现镇定的时候,那种截然不同的两种神色同时出现在这一张脸上,让他的心中却是一动,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涌入了他的心头。
对于未知,连帝凌也会害怕。他害怕这种他不明白的情绪,害怕这种自己不受控制的感觉。
别人都说他是冷的,是冰的,是没有感情也没有感觉的。他自己也这么认为。那么,他心中感受到的那股慌乱算是什么呢?
惶恐的眼神他见得多了,多少被他杀死的人最后都会露出那种眼神来。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她不一样?
不论她脸上那副与眼中慌截然相反的镇静是强装出来的,还是还没来得及变过来,总之那情景就一下子从眼中撞入了他的心中。
他突然由衷的觉得这个女人有些不同。
那一刻,他就不想下杀手了,所以才改成捂住她的嘴,将她带了出来。
因为他对这个第一个能引起他内心波澜的女人产生了好奇心。
可是不对!不能这样!帝凌你不能这样!她不过是你的任务目标,是你暗杀的对象,你怎么能放过她呢?你忘了噬影宫的规矩吗?
凡是噬影宫接下的任务,就绝对不能失手!
他到底该怎么办?
一个人冷冰冰地习惯了,即便是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也未在脸上表露出分毫来,除了最初那微微一皱的眉头。
夜华月开始奇怪了。喂,这人把她抓来了,要杀要剐倒是赶紧的呀?在这一声不吭地站着算是怎么回事?
你不打,我可要打了!
夜华月站起来,做好了战斗姿势,“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有本事你就来杀我吧!”
说罢,光元素的光芒就开始再次绽放。无数光点朝着帝凌飞了过去。
帝凌手一挥,黑暗元素同样盛放,与那空中的光点一对一的撞到了一起。
大家都在互相比拼,看到底谁能把谁给吞噬掉!
夜华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定是一场苦斗,可是,当光元素与黑暗元素碰撞上了之后,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吃力。
甚至,她都肉眼可见,自己的不少光元素吞噬掉了对方的黑暗元素。
不可能吧?帝凌应该比她等级高啊!
她哪里知道,此时的帝凌还在纠结之中,根本没有发挥正常的水平来应战。
夜华月可不管这么多,既然这样,她可就要不客气地乘胜追击了!
顿时,她的身上爆发出了更加强大的元素里,整个人就如同黑夜中发光的小灯泡似的,亮极了。
她也是希望这光芒能被瑾看到。若是瑾追来失去了方向,她等于也给瑾引路了。
一个又一个的能量光球朝着帝凌砸了过去。帝凌只是不断挥舞着黑暗元素将那些光球撞飞,却没有用黑暗元素攻击她的意思。
“喂,你到底打不打?你什么意思啊?”这种怪异的战斗,实在是让夜华月忍不住了。
不过这话说完了,夜华月又觉得自己有些犯贱。明明就打不过人家,还要让人家发挥全部实力来攻击。难道自己有受虐倾向吗?
而这话,却像是刺激了帝凌的某根神经,他忽然能量猛地一爆发,黑暗元素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夜华月顿时觉得自己像站在海啸下的渺小人类。
那黑暗元素一下子就将她整个人都给包裹了起来,夜华月手中的光元素都发不出光芒来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点点的破碎掉了,因为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感觉了!
难道黑暗元素不仅可以吞噬光元素,还可以将她也一起吞噬掉了吗?
那种无知觉的麻木一下子延续了大脑,夜华月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夜华月的最后一个反应竟然是——完了,我不会死后连尸骨都留不下吧?
不知过了多久,夜华月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缕微弱的光芒,那昏暗的光线几乎跟没有差不多,夜华月依旧是什么都看不清。等眼睛稍微习惯了一下这里的昏暗幻境,夜华月才渐渐看清了这里的场景。
这是一间不算太大的屋子,但入眼的却全是黑色。她躺在一张铺着黑色床单、黑暗被褥的床上,就连床上的幔帐也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