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二人世界
送走客人后,在招待所的屋子里,吴刚迫不及待地抱住张兰亲吻起来。张兰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却也没有挣扎,任他在自己嘴唇上肆虐着。
他们亲热着,一只螳螂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爬进屋子,并且爬到了张兰的裤腿里。张兰感到脚腕有些轻微的疼痛,低头用手模出来一看,顿时吓得大叫起来。她又跳又叫,全身发抖连带恶心得打着嗝,重新扑回到吴刚怀里喊道:“这是什么啊?快拿走它啊,天哪!”她快闭过气去了。
吴刚一愣,看看还夹在张兰指缝间的螳螂,连忙抢过来扔到地下,哈哈大笑着说:“你呀,一个螳螂就吓成这样?你不是喜欢乡下么?这就是代价。呶,以后这些小东西多的是,什么青蛙、长蛇等等,都会不时光临你的屋子
“别说了张兰打断他,依旧恶心地打着嗝,语气却坚决地说:“我不怕。我就不信它们能吃了我。看看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哼!”她回头瞪了吴刚一眼。
吴刚无可奈何地一笑,低头捡起螳螂扔出门外,又怜惜地搂住张兰,柔情地说:“傻瓜,我也是心疼你呀说着低头吻住张兰的柔唇。
好久,他感到热情在他胸中陡长,越来越凶猛。四周静谧的环境助长了他的这种凶猛。他眼眸一深,揽着张兰腰肢的一只手悄悄地伸进了张兰的胸衣中。
张兰感到了,脸色骤然涨红,挣扎着月兑出吴刚的怀抱,低声说:“不要这样,刚。我们还没有……结婚
吴刚不吭声,猛地把张兰压倒在招待所的床上动手动脚起来。张兰大惊,眼泪花花在眼中打转。感受着肌肤被###的刺激,她没有勇气从吴刚怀里挣月兑,只好颤抖着声音低声求道:
“刚,放手,求你了。上大学期间,你从来没有这样过,现在怎么……你让我今后怎么见人?我会恨你的
她爱吴刚,没有勇气再挣扎,只流泪。吴刚不吭声,继续放肆着。渐渐地,张兰抽泣的声音大起来,变成了哭声。吴刚不能无视了,虽然他情.欲高涨,但心里到底爱她,不忍再动她,只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搂着她坐起来说:
“好兰儿,不要哭行吗?我不欺负你了还不行吗?你那么可爱,我控制不住自己……”他低头重新吻住张兰的柔唇,低声说:“你呀,老封建,我们已经工作了,你还这么放不开?”他用嘴唇舌忝去她脸上的泪水。
张兰任他舌忝着,眼泪依旧汩汩而下,低声抽泣着说:“工作又怎么啦?你过去从来不是这样的,今天……太令我失望了
她哭声稍大起来:“你那么轻狂,我恨死你了。什么老封建,你看看我们周围,有几个像你这么轻狂的?”她瞪了他一眼,依旧低头流泪。
吴刚心里好笑,疼惜张兰单纯,不了解男人,也感动她在愤恨他轻狂的同时,到底没有从他怀里挣出去,知道她实在爱他,不忍心伤他的面子。他如果用强,也就得逞了。只是他也实在爱她,不忍心再侵犯她。更重要的是,他们生存的环境确实不允许他们有婚前###。
于是他站起来,双手抓住张兰的肩膀,戏谑地说:“好啦,我的小泪人,我不欺负你就是。真是的,我平时那么君子,今天是怎么啦?都是这招待所,四周这么安静,让我有了犯罪的念头。唉!”他模模脑袋,一副懊丧惭愧的样子。
张兰被他的大言不惭逗笑了,停止了哭泣。眼角还带着泪花,“扑哧”一笑说:“臭美,你是君子?是君子也不会……”想着刚才的脸红心跳,她没有勇气说下去,只好又低下头。
吴刚看着她的神情,偷偷一笑,趁她低着头,转着眼眸思谋着下次机会。
第二天早晨,吴刚正睡得香,就被一阵打门声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呀?”
门外人笑起来:“还不快起来,懒猫,太阳晒到上了。我们昨晚说好去爬山的。给你十分钟时间,我去打饭了
年过了,乡上的灶也开了。
等到张兰买回饭菜,吴刚已经洗漱完毕,被子叠得周周正正,东西放得整整齐齐。
张兰非常满意:“你倒挺勤快的,我正准备剋你呢
吴刚得意起来:“你失算了。我这一手没人学得来,算得上军人水平
张兰一笑:“吹牛。在学校时你的床铺比谁都脏,烂鞋臭袜子一大堆,也不怕别人熏得慌
吴刚不高兴了,“你干嘛揭人家疮疤?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张兰笑着没做声,到桌边去摆碗筷。转头看吴刚还绷着脸,走过去拉他坐下,低头伏在他肩上,双手抚模着他的头发,哄孩子似地说:“好啦好啦,你咋像个女圭女圭似的容易闹呢?我道歉还不成吗?”
吴刚高兴了,反过来搂住张兰的脖颈,笑道:“其实,还得感谢你,严师出高徒嘛
两人都笑起来。他们心照不宣:没有张兰爱情力量督促,吴刚能否改掉懒惰的“恶习”还没个准呢。
饭后,吴刚看张兰黑裤配着浅蓝色棒针毛衣,脚上一双白球鞋,很醒目。他便也翻出身黑色运动服、白球鞋换上。两人精神抖擞地向山脚下跑去……
太阳升起一杆高了,白白的,没有一点儿生气。张兰和吴刚向四周看了看,选中乡政府后面的一座山爬去。山上有许多羊肠小路,并不是很陡。张兰提议比赛,看谁先爬到山顶。吴刚二话没说就向山上爬去,两人都爬得“嗖嗖”的。
到了半山腰,两人累得气喘吁吁了。他们不比赛了,顺着山路慢慢向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当头照了,两人绕来绕去却发现还在半山腰里打转,不禁笑起来。他们找了块地方偎依着坐下来,极目远眺。
冬天的山野比较荒凉,树木光秃秃的,整座山呈现出一片灰色。他们刚开始爬山的时候,山腰中还缠绕着缎带一样的雾气,到了正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两人心情不错,并不在意环境的荒凉,反而觉得别有一番诗意。对面山上的人家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他们窑洞外挂的红辣椒串儿也看得见。
吴刚捡起一块石子扔出去,拖长声音叫起来“啊——噢——”。
也许中气不足,喊到中途呛住了,咳嗽了半天,脸涨得通红。张兰看着,“咯咯”笑起来。
吴刚喘了一会儿,又“啊——噢——”地叫起来,像极了放羊娃。叫了几声,效果一次比一次好,声音悠长而嘹亮。
他转过头笑着对张兰说:“你试试
张兰不好意思,他怂恿说:“怕什么?这儿没别人
张兰四周看了看,见果真没人,便运了运气“哎——”地叫了一声。可是她声音太细,后劲不足,传得不远,两人都笑起来。
吴刚说:“像母鸡叫
张兰捣了他一拳,又“哎——”地喊起来。
两人“啊——噢——”、“哎——”的声音此起彼伏,煞是有趣。
后来两人都累了,找了棵树靠着坐下来。
吴刚半躺着,头枕在张兰怀里,两头拢着她的腰。张兰并着两腿靠树坐着,一手插在吴刚的头发里,一手拿着根枯草轻轻地扎着吴刚的额头。两人都默默无语。
张兰不说话,看着吴刚。吴刚紧紧地拥着张兰,闭着眼睛,好象睡着了,也不说话。空气有些沉闷。
半晌,张兰轻轻地吻了下吴刚闭着的眼睛,悄声问:“怎么不说话呀?”
吴刚的眼皮动了动,仍旧闭着:“说什么呢?这几个月来,该说的都说了,你还不是到了这儿?”
张兰没做声。
吴刚更紧地搂着她,把头深深地埋进她的怀里,喃喃地说:“这里没有公路,车辆不通。我不能天天看见你,心里……”他不做声了。
张兰伏在他身上,吻着他,温柔地说:“我也是。可我们还年轻,我过了年虚岁才二十,你也才二十二岁,还可做点事。我喜欢文学,想写点东西,可我从小在城里长大,什么也没见过,眼界很狭窄。我心里着急,我想……”
吴刚猛地打断她:“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学过‘文学’,什么不懂?你何必把工作调到这里来?深入生活也没像你这么实在的。这里群众落后愚昧,将来有你好受的
说到后来,他语气尖锐而嘲讽,同时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面向山谷,那意思是:该下山了。
张兰脸色苍白,默默地站起来。吴刚转头看见,心里疼惜,又搂住她,柔情安慰着,同时惩戒着自己。两人和好如初,却让羊群冲击了一番,还和黑袄少年打了一架,真是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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