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爱的承诺——八年之约
清明猛地把她搂到自己的怀中,脸埋进她的头发里。张兰挣扎着说:“不能,清明。我们只能是师生关系,我答应你……活下去,但不能答应你……这件事
“为什么?”清明不放她,平静地问。
“因为……你还年轻,不能陷入……这事中。你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再说,我们……不合适
清明把她按靠在枕头上,轻轻笑起来:“我年轻,为什么不能陷入‘这事中’?你放心,我的生活已使我不罗曼蒂克了。我不像徐文刚那么软弱,不会因为它而浮想联翩,耽误学业,我的上进心还强得很呢。我说过当科学家,就绝不会当不上。那么,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我们不合适,为什么?你能说出理由吗?”
“当然,你想一想,我们各方面都不合适
清明想了一想,笑着说:“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了,像你说的,保持师生关系。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八年内不准结婚
张兰被他逗笑了:“你胡说什么?我这一辈子就不嫁人的
清明抚着她的双肩,露出孩子气的笑:“我不信,你得亲口答应我:八年内不嫁人
张兰笑了:“我不是说过了,我这一辈子就不嫁人,我的一生已经完了
清明笑着说:“还没完,有我守护着你,就完不了。告诉我,你答应不答应?”他捧起张兰的脸,问。
张兰垂下眼睛,不做声。清明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她抬起眼睛,说:“我答应你。不过,”她笑起来:“八年后我也不嫁人的,我的心已经死了
清明抚着她,笑着说:“你答应了就好,我才不管你八年后心死不死呢,即使死了我也会让它活过来。今天让你答应的东西太多了,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回报吧
张兰笑着问:“什么秘密?”
“就是关于我不上明光市重点中学的秘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张兰脸色苍白起来,静静地望着他。
清明调皮地一笑,把头靠在张兰肩膀上,微笑着说:“是这样的:我爱你。可是过去我不能爱你,因为你和另一个人相爱着。发生了这件事以后,我觉得那个人对你的爱动摇了,就想到这会给你以沉重的打击。假如打击落到了你的头上,我就上县中学。因为那里距离丰满中学近,我可以经常照顾你,用我的爱唤起你对生活的勇气;假如没有任何打击,我就上明光市重点中学了。王云丽他们当初问起我的时候,我正犹豫着,没法回答。现在打击落到了你的头上,我就上县中学了说着天真地笑了。
张兰却难过地颤抖起来,哽咽着说:“清明,你不能这样,这样会毁了你的。这会让我一辈子不安的
清明笑了:“怎么会毁了我?在哪里上学还不一样?我就不信县中学培养不出一个人才,三年后咱们见分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学的,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为了让你放心,我向你保证,这次考高中拿明光市第一名,怎么样?”
张兰还是很难过,流着泪不做声。
清明不笑了,手按住她的肩膀上,诚恳地说:“你不要担心,历史上那么多有成就的人,没受过正规教育的大有人在啊,爱迪生不就是一个嘛
张兰低着头刺了他一句:“可是你不是爱迪生
清明又笑了:“会的,我会成为爱迪生的,比不上他也差不多,你叫我爱迪生第二吧,叫何迪生也行
张兰不由笑了:“你太狂妄了
“不狂妄不行。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元帅的兵就不是好兵!’这话正说到点子上。一个人没有远大的抱负,怎么活得下去?而这往往被人看作狂妄。如果这就叫狂妄的话,我宁可做个狂人,像鲁迅《狂人日记》中的那个主儿一样话说到这里,两人都笑起来。
清明接着说:“狂人的目标是不容易达到的,不下一番功夫、流相当多的汗水是不行的。我想以后还是叫你老师吧,从明天起,我得好好复习功课,你也得好好辅导我
张兰担心地问:“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清明笑笑:“不碍事……我有点累了,得回去睡一觉,养足精力明天学习呀。老师,”他叫了一声。
张兰抬头看着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老师,”清明不好意思起来,“你能让我吻吻吗?只这一次
张兰看着他期待的神情,心里矛盾。她隐隐觉得,自己对清明的感情和对吴刚的不一样,母性的成分多一些。她心里涌起一股酸楚和孤单的感觉。清明是个复杂而矛盾的集合体,有时像孩子,有时像成人,他身上成人和孩子的成分奇妙地交织在一起。其实任何人都是这样的,只是清明更突出,更典型,更年轻罢了。
对张兰来说,只有当清明身上的“成人性”占主导地位、体现最强烈时,她才把他看作一个成人,不为他的外表所干扰。但是这种情形的出现,却往往在他遇到困难和挫折的当口上,这又让张兰心痛。就像现在一样,清明看到她的犹豫,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和羞愧的神情,就把刚才说笑时的孩子气涤荡干净了。他微笑着点点头,向门口走去。
张兰心里发苦:哦,我伤了他的自尊心了!他那么高傲,是不容人冷淡的。再说,我……我爱他,我为什么不能爱他?他的思想和我的那么相通,我为什么不能爱他?他早已不是个孩子了,生活已使他过早地成熟了,他……难道不应该有爱么?在我的心目中,他不是个学生,至少不是我的学生,是……
她脸通红,盯着清明的背影发呆。看到他的手扶在门把上,她控制不住自己,虚弱地叫了声:“清明!”
清明停下来,转身看着她,微笑着不做声。
张兰看着他眼中的神情,心“咚咚”地跳起来,感到身上“师生关系”、“城乡差异”、“年龄差别”的绳索松起来了。她垂下头,低声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并没有拒绝……哦!”话一出口,她又羞又愧,微微抖着流下眼泪来,脸也渐渐地发了白。
清明大喜,他两步跨到床前,抚着张兰的双肩看了一会儿,轻轻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着。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嘴唇和闭着的眼睛,他只觉得热血沸腾。他轻轻地、试探性地在张兰的嘴唇上印上自己一生中给异性的第一个吻。
随着一阵麻酥酥的电流从嘴唇传遍全身,他激动起来,慢慢地、轻轻地把张兰按倒在枕头上,吻着她的颈项和脸上的每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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