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绝命抗争的女学生
六月底的一天,吃过晚饭,全家人都默默地坐在电视机前。两个孩子看大人都不说话,也都懂事地坐在旁边看电视。
终于,妈妈抹起眼泪来:“她怎么还不回来呢?已经一个月没回来了
嫂嫂连忙劝道:“妈妈,学生只有十天就要高考了,她忙得很。我上周去看她,她还忙着给学生讲题呢。您不要担心,她身体还好
哥哥盯着电视屏幕,没做声,电视上面演的什么,他既没有看见也没听见,心思也不知在哪里。
半晌,妈妈又说:“我今天是怎么啦?心里乱糟糟的。兰英,兰兰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哥哥不耐烦了,嚷道:“妈妈,您别再胡说了行不行?明明好好的,怎么就想到了出事?真晦气死了
兰英连忙捅了丈夫一下,安慰妈妈说:“妈妈,您不放心我就打电话问一下,您休息一会儿吧
妈妈抹着眼泪站起来说:“我这胃又痛起来了。我看我不胃痛死,也要让她牵挂死她慢慢地向卧室走去。
兰英连忙站起来扶着她,偷偷示意丈夫出去打电话。
哥哥默默地站起来,低声对两个孩子说:“小兵,小红,女乃女乃有病,你们不要乱吵,安安静静看电视,爸爸出去给姑姑打电话说完就走了出去。
半个钟头以后,只听外屋小红问:“爸爸,姑姑怎么样了?”
“好着呢,她说给你买了糖果呢。小兵,看好妹妹外屋传来张兰哥哥的声音。
兰英连忙迎出卧室,不安地问:“怎么样?”
哥哥向她招了下手,低声说:“你过来
他们到了自己的卧室,哥哥急促地说:“兰英,你看好妈妈和孩子,我到无山县走一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小声点哥哥向门外看了一眼,低声说:“兰兰又晕过去了。听说她那个得脚病的女学生自杀了。我刚到门房打电话,就赶巧接到了无山县医院的电话。你要瞒好妈妈,我走了哥哥说完就走了出去。兰英骇呆在那里,眼泪像雨点一样落下来。
天已经全黑了,医院里静悄悄的。张兰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胳膊上插着吊针,旁边守着两个陌生的姑娘和一个小伙子。
哥哥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大喊一声:“兰兰!”声音那么绝望,好像张兰已经遭到了不幸。
喊声并没有惊醒张兰,却使屋里另外三个人吃了一惊。其中一个姑娘站起来,迟疑地问:“你是……”
哥哥没有回答,扑到床前俯身看着张兰。看到她脸色安详,呼吸平稳,才放心了。他抬头看看吊瓶,自言自语地说:“快完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打量着这三个陌生的年轻人。
先前那个姑娘主动介绍说:“我们是张老师的学生,我叫谢晓曼她指指旁边的姑娘:“她叫王佟又指指小伙子:“他叫梁卫兵。我们是一个班的
哥哥默默地点点头,“谢谢你们照看我妹妹
那个叫王佟的姑娘惊喜地说:“哦,你原来是张老师的哥哥?太好了,张老师醒来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哥哥试探地问:“你们能不能把张老师得病的经过告诉我?”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低下头去,刚刚活跃的气氛又沉闷下来。
两个姑娘低声抽泣起来。梁卫兵说:“这真是多事之秋。一个月来,张老师事事都不顺心,心情一直不好。她整天很少说话,只忙着给我们上课。她似乎不顾一切了,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我们身上。
她身体很虚弱,上课老要背转身站一会儿。我们知道她头晕,就劝她休息休息,她总不吭声,继续给我们上课。昨天,我们放假了,张老师已经累得站不住了。我们正要劝她休息,这里打来电话说……”
梁卫兵顿了一下,低声说:“班文萍出事了。她就不顾一切地赶来了。我们不放心,也跟着她赶来。到这里,她一见文萍就晕了过去……”
病房里静悄悄的,四个人都流着泪。
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来,张兰慢慢地睁开眼睛。
哥哥连忙俯问:“兰兰,好些了?”
张兰轻轻地点点头。停了一会儿,她声音微弱地叫道:“哥哥!”
哥哥望着她:“兰兰,你要什么?想不想吃点东西?”
张兰轻轻地摇摇头,说:“抱起我
哥哥不知她要干什么,惊讶地看着她。
张兰试着坐起来,又虚弱地倒下了。她流下泪来,“你不愿意抱我吗?”
哥哥心里一阵难过,连忙去抱她。
张兰指指床下:“等我穿上鞋
哥哥又弯,拿起鞋轻轻地给她穿上,又抱起她,站在当地上。
张兰头无力地靠在他肩膀上,泪水滚滚而下,指着门口轻轻说:“抱我去太平间
哥哥这才明白了,泪水夺眶而出,呆呆地站着不动。
张兰哽咽着又说了一遍:“抱我去太平间
哥哥默默地抱着她走出病房,向楼外走去。
刚走到院子,只见谢文曼等三个学生和刘丽玲、王新民、兰英向这里走来。哥哥默默地停下来,等着他们。
刘丽玲连忙跑过来,吃惊地问:“你们到哪里去?”
张兰不做声。哥哥低声说:“到太平间
大家都沉默了,三个学生流下泪来。张兰不说话,只固执地指着太平间的方向。大家交换了下眼色,默默地向太平间走去。
太平间是一间很小的房子,有十六平方米大,里面用木板支起一个低矮的床架,班文萍静静地躺在上面。她身上盖着一条家里拿来的花床单,从头到脚拢得严严实实。她修长的躯体在床单下显得更加苗条,让人看了心碎。她身旁点着几炷香,旁边坐着默默流泪的她的父母和未婚夫。
看到张兰他们进来,三个人忙站起来。张兰并不和他们搭话,示意哥哥抱她到床前。新民把那三个人坐过的凳子并在一起,让张兰坐在上面。
张兰坐在凳子上,身体靠在哥哥怀里,一只手去揭那花床单。床单慢慢地、轻轻地向下退去。到腿部时,张兰已无力揭了,手一松,床单滑下床来。文萍的未婚夫连忙捡起来盖在文萍腿上,好像生怕她着凉似的。
张兰看着他,轻轻笑道:“何必呢?我敢肯定,你这样温柔体贴,她一定不领你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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