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日头稍暖,楚紫心走在宫苑里散步,人还是觉得疲乏,精神不是很好,侯雯正同她说李妃的事,提醒她最好不要去惹李妃,因为有二王子这座大靠山,加上娘家人在朝中颇为得势,难免有些盛气凌人……
她猛的一惊,二王子!孩子!自己如此贪睡,身子疲软,又没什么胃口,莫非……怀孕了?
一个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这方面反而懂得比较多,仔细一算,来到这里也有一个多月了,月事没来,但也不敢确定,心里竟然有些许的激动,如果真是有了孩子,就有了盼头,有了依靠,就算西凉王厌恶自己,但孩子始终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总要顾及两分薄面的……
到时,自己在这个空间里就不会这么孤独,如浮萍无所依了,她压住心中的激动,对侯雯道:“侯雯,我有些疲乏,身子不得力,帮我去请位太医来看看吧!”
太医院的人知道楚紫心得宠,不敢怠慢,很快就有人来查探,他是太医院的程太医,医术颇精,不过一般人请不动。
程太医细细询问一番,把过脉,对楚紫心道:“姑娘这段日子太过劳心伤神,过多忧思,以致精神疲乏,积郁难消,无心茶饭,我帮姑娘开些开胃健脾,宁神安枕的药,姑娘调理几日应是无碍的了。”
楚紫心有些茫然,更是失望,“程太医,我的身子就只是这样吗?”
程太医一愣,不知楚紫心语种含义,心猛的跳了起来,难道这位姑娘有什么隐疾,我没能看出来,他硬着头皮道:“姑娘,就是这样子啊!难道姑娘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哦!原来如此,没有大碍就好!多谢程太医。”楚紫心掩饰住自己的失望,对侯雯道:“侯雯,帮我送送程太医。”
望着程太医远去,楚紫心紧紧拽着手掌中的帕子,怎么会这样,从医学的角度来讲,这说不过去啊!从第一次被西凉王临幸,到现在为止都有一个多月了,照西凉王对自己做的次数来看,怎样子都有了啊!那为什么会这样子呢?
楚紫心蹙着眉,细细想着,西凉王的人应该没问题,他都有这么多子女了,难道是我现在的这个身子有问题?她一惊,上天不会对我这么残忍吧!前世是孤儿,今生却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脸上是吓人的苍白,无力的坐在床沿,想了很久,也抱怨了很久,突然眼前一亮,顿时欣慰,有可能是月份太浅,太医把不出来呢?
想到这些,心里有了定夺,过两日再找个由头,上太医院另请他人来帮自己把把脉,也好让自己不安的心能定下来。
楚紫心一日都没有离宫,华灯初上,沐浴更衣收拾一番,却没能等到西凉王来,眼见烛台上的红烛渐现颓势,她凄然一笑,自己也太过痴心妄想了,他宫里那么多妃嫔,自己算什么,一个奴才都不如的敌国女人,又怎能留得住他。
日子一天天过,又无所事事,无聊的日子实在难捱,想到太后说的要学规矩,就请侯雯来教自己宫里面的那些宫廷礼仪。
侯雯年纪放在现代其实不大,二十三岁,可在这个宫里却是老人了,她十一岁入宫,算起来,在宫里的日子比宫外还长,见楚紫心虚心求教,也没有端什么架子,把自己知晓的,平时宫里应该注意些什么的,耐心讲给楚紫心听,而楚紫心也将她所的默默记在心中。
楚紫心的月事一直没来,她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从太医院请来了太医院的另外一位黄太医,帮自己把脉。
黄太医诚惶诚恐的帮她细细探过,结果说法同程太医相差无几,开了些药,安慰她两句,起身告退。
望着黄太医远去,楚紫心面如死灰,没有希望了,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一番心思,几番准备,楚紫心还是没能等到西凉王的到来,一人躺在床上,却是久久不能入眠,难道自己这么快就被西凉王厌弃了吗?
到第七晚,楚紫心没有等到西凉王,却等来了她的月事。
当好朋友如约而至,她只觉心中一痛,没有怀孕,真的没有,难道这个身子真的不能受孕?她的人一下如霜打的茄子般,颓废下来,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都没了,漫漫长日,自己如何度日?泪水无声滑落,心中只有悲愤。
多日下来,西凉王好似忘却了楚紫心的存在一般,再也没有踏及过凤仪宫。
昨日因为是淑妃娘娘的寿辰,宫里妃嫔齐聚帮她贺寿,西凉王亲自赴宴,却没人来请楚紫心,看来王宫里的人已经无视她的存在了,或许是她无名无份,只是个‘奴婢’没有资格参加主子的宴会吧!
楚紫心的人清瘦了不少,言语也不多,每日里除了偶尔在宫苑里走动一下,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房中,一个人默默发呆,她已对西凉王不抱希望了。
以前一直恨他对自己太过分,所做的事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现在终于等到不用被逼侍寝了,心中却没有快意,只觉空落。
而身旁的人除了李洛,侯雯同莲儿、修儿对她还算气外,其他的多多少少也开始不把她当回事,更有一宫女竟然当面给她脸色看,如不是侯雯开口斥责,帮她拿回些颜面,她几乎被她羞辱去了。
回到房中,再也无力支撑,躺在床上,回想起这几日的情形,那些奴才们背后说的没错,自己的确不受宠,而且是大王厌恶的南国人,如不是上过龙床,只怕身份连他们都不如。
西凉王除了给自己吃的同穿的,不要说金银首饰,连半个铜板都没赏过,他们跟在自己身边,是半点好处都没有,反断送了他们的前程,而一个奴才是不需要那么多的奴才来伺候的,打定主意,明日就去求洪公公把这些人都打发走吧!
第二日一早,楚紫心同一众奴才说清楚,自己现在自身难保,如她们想另攀高枝,自己绝不阻难。
侯雯双眼微红,对楚紫心道:“主子,您不要在意那些势力小人的话,他们今日敢对主子如此不敬,只怕他日让大王知晓了,追悔莫及。而侯雯心中,主子就是我的依靠,主子在哪里侯雯就在哪里,只求主子不要赶侯雯走。”说完,跪在楚紫心脚下。
莲儿同修儿亦如侯雯般跪在楚紫心脚下,尊她为主子,不肯楚紫心不要她们。
楚紫心满是感动,将她们扶了起来,“我的情形,你们都看到了,我是南国人,又……大王是不可能宠我的,你们跟在我身边,只会连累你们啊!”
侯雯道:“我们做奴才的只知道尽心服侍主子,从没有连累一说。更何况主子怎都是大王的人,身子娇贵,总不能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吧!”
楚紫心没有再说什么,同富贵的人随处可得,共患难的人可真心难寻,自己如此落魄,她们都不嫌弃,夫复何求?
收拾一番,带着侯雯前去求洪公公。
也曾想过以次为藉口,去见西凉王,可只冒了个念头,就打消了,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自己什么身份!为这点小事又如何面君。
再次离开凤仪宫,想到上次是西凉王带她去见太后,想不到转眼间自己在这宫里就一文不值了,帝王的宠幸就是王宫女人的一切啊!
乾元殿同凤仪宫离得很近,没多久就到了乾元殿外,守门的小太监不认识楚紫心,当听到她自报名号后,微微吃惊,没有刁难她,忙进去请洪公公。
楚紫心在殿外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等到洪公公出来,倒不是他摆架子,只因伺候大王,一时不得空。见到楚紫心忙躬身打千道:“见过小主!”
楚紫心微微侧身,道:“洪公公气了,楚紫心不敢当!”
洪公公打量了楚紫心一番,不由得暗叹,这姑娘怎么消瘦了这么多,唉!大王都有十来日没召幸她了吧!她难道是想让自己帮忙在大王面前说上两句。这段时间可是有不少宫里的妃嫔暗地里找过他了,可她们哪里知道大王的心思哪里是别人能左右的。
楚紫心见洪公公望着自己,面有狐疑,知他在大王身边也是事多的一位,不好耽搁,就开门见山把减少奴才的事说了,只不过说的稍微婉转一些,就说自己一人,用不了那么多人服侍,只会浪费了人手什么的。
洪公公怎都想不到她前来找自己,开口求的是这事,心思一转,明白了那些奴才们的心思,心中冷笑,这么快就开始作践这位‘失宠’的小主了,帝王心,海底针,大王的心思又岂是你们那些混账东西能懂的。
他面上含笑:“楚小主,您多虑了,那些奴才都是大王吩咐下去的,怎能说什么浪费呢?伺候主子就是他们的本分,如果是他们敢不尊主子,那奴才洪离定不会轻饶了他们。至于小主说的将他们撤回,这个奴才做不了主,我看小主还是算了吧!总不好为这些事惊动大王。”
楚紫心本欲再说什么,可洪公公话已言清,这些都是大王的意思,一切都得大王说了算,而大王又不可能来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己还有什么好说。
朝洪公公微微一福,“多谢公公指点,楚紫心先回去了。”
洪公公见楚紫心向自己行礼,吓得忙避到一边,“楚小主,万万不可,您是主子!”
楚紫心心中自嘲,自己算哪门子的主子,没说什么,转身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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