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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炎成为了副狱长的事情并没有被公布,因为按照上面批下来的文件,为了表示对上校就第二职的重视,特别要求贝雷德在监狱里为司炎开一个上任的欢迎会,在欢迎会上公布副狱长就职————同时,文件上也批准了监狱里所有人均可参加。
这个欢迎会被安排在司炎到监狱报道后的第三日。在此之间,最高监狱里新来了一位副狱长的事情被严禁密封————意指除了联邦上司和狱长贝雷德外,其余的人是不知道这个消息。
而同样被瞒在鼓里的杜毅文也怎么都不会想到日后和司炎还会有纠缠不清的景象。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尽是这几日宫羽嘉和欧涵接踵而至的告白。
先不说宫羽嘉的坚持等待,昨天早上在放风的时候,他对欧涵那个态度应该是已经明确了自己是不会接受的任何人的爱的,但是欧涵那认真的神情却还是**果的告示着不会轻易放手。
但这到底是真心的还是戏弄?
这些天和欧涵的相处的确让他感受了这孩子的贴心与可爱,甚至欧涵是被自己认为在这个监狱里唯一的光明——————
可曾经的司炎也是被自己认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天使啊。
他盲目的相信着天使说的一切,最后付出了代价。
所以现在他已经没有勇气去追逐光了。
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借着房间内微弱的月色照明,杜毅文小心翼翼的下床走向洗手台。
拧开水龙头鞠了一把水扑向脸颊,冰水的冷意驱赶了他不少疲惫。
抬头望向半身镜里的男人,尽管镜子里的人依旧黑发如墨,刚毅的线条也并不显老,可是从心底而言,他看到的却是一个苍老而又畏惧的男人。
“我在怕些什么啊”
对着镜子里的人喃喃自语,一模一样的动作却让他产生了一股厌恶感————厌恶的是镜子里的这个人,也就是他自己。
他是多么的脏啊————杀过人、被玩过感情、被qb过
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那些优秀的孩子们的爱?
没有被拧好的水龙头滴答滴答,杜毅文怔怔的盯着自己,房间里静的只能听到他并不深重的呼吸。
“哒哒哒哒哒”
门外忽然传来了急匆匆的走声,铁门上的小栅栏投来了外面的灯被打开的光线。
杜毅文一愣,第一反应就是找事的来了。
他调整呼吸,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小心的踮起脚尖从小栅栏向外看去——————
“砰!”
308牢房的门被走到外面的众人一起撞开,橙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阴暗的房间————
“咳杜、杜毅文————”
扭捏着从拥护的犯人们中间走出,欧涵身着一身白色西服,手执两枝蓝色的玫瑰花,红着脸低着头结结巴巴的念着智囊团准备的告白:“充满了爱的心让我问你————你、你为什么偏偏叫杜毅文否、否认你的姓名吧;也许也许你不愿意这样做,只要你宣誓做我的爱人,我、我也愿意不再、再叫欧涵,而、而是作为你的哈、哈、哈士奇
头子,做得好!
第一段台词念完,犯人们朝欧涵投去加油的目光!
而本该站在屋内听着莫名其妙的告白,现在却被众犯人压在门后的杜大叔眼角抽搐。
就没有人注意到屋子的主人在门后么?
混蛋
“那个文哥”头越来越低,自然是没有发现自己对着告白的床上空无一人,欧涵举起手上的花,两朵盛开的花挡住了视线:“我,我不会对月亮起誓,因、因为它是变化无常的,我只对自己起誓,我会保护你,会永远的喜欢你!”
——问题是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我被压在门后
杜大叔难受的从喉咽中挤出‘救命’二字,却被躁动的犯人们的鼓舞声淹没了。
根本就没有人关注杜毅文————对他们而言,盯着头子告白的一举一动才是最重要的!
“别吵、别吵!”
转头喝了一声身旁的人,急于听到答案的欧涵鼓起勇气将花移到视线下面,看向了床上——————
空无一人。
“文哥?”惊得一把将花扔到身旁人的怀里,他两三步走到床边,伸手将被子掀了又掀:“文哥呢?文哥!”
这三更半夜的,人会跑到哪里去?!
“救命啊”
杜大叔再次发出了求救的信号,声音虽不如上次有力,但总算是被靠门而战的几个犯人听见了。
驱开站在门处的犯人们,拉着门把带开,脸色苍白的杜毅文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文哥!”
赶忙冲过去抱住这个看起来随时都会倒在地上的人,欧涵环着对方的腰将对方送上了床。
“文哥,你怎么躲门后边啊?担心死我了!”
半跪在地上握着床上人的手,欧涵急的全无刚才的羞涩,紧张的盯着杜毅文。
文哥的脸色看起来好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呼”
深深的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再用力的呼出,刚才被挤在门后的压制感终于减轻了不少。
侧过头看着捉住自己的人,杜毅文气得忍不住冷声指责:“你三更半夜跑到这里做什么!”
还带着这么多人。
“啊?我”
难道刚才那一番告白文哥没有听见?
欧涵为难的皱了眉————要把那些据说是智囊团从很久很久以前的爱情故事里找到的句子再说一遍么?
犹豫的看着了杜毅文片刻,他紧张的舌忝了舌忝唇,结结巴巴:“我我不会对月亮起誓因为因为它变化无常,我我只会”
“停、停!”
杜毅文翻了个白眼:“你大半夜跑到我房间来,就是为了对我说你不会对月亮起誓?”
当然不是啊!
欧涵急急的摇头:“我我是在对你表白”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自牙间挤出一字一字,他忍住想动手的冲动:“大半夜跑到我屋里来告白,觉得我很缺爱吗?!”
“不是不是,是他们”空出一只手指向站在门边的犯人们,欧涵欲哭无泪的坦白:“他们说月上梢头最有情调!”
“有个屁情调!”杜毅文勃然大怒:“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文哥我”
“快点出去!”
被握着的手毫不留情的抽出。
欧涵难过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
他小声的说,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文哥一定讨厌自己了。
“对不起我这就走”
站起身走回犯人群众,一旁拿着花的犯人赶忙将手中的花递到了伤心的欧涵面前。
“这是蓝色妖姬,是我妈妈生前最喜欢的花
接过花置于胸前,欧涵看了看杜毅文,眸光闪烁:“两枝蓝色妖姬,代表我与你的相遇是一种宿命,心灵的交汇让我们有诉不尽的浪漫情怀————文哥,我们的相遇是宿命
杜毅文不语。
上次宫羽嘉送来的仙人球还在桌子上摆着。
“这两朵花我已经让人去生物园做了处理,到明年这个时候也不会凋败”走到屋内的唯一的桌前,欧涵轻轻的放下手中包的精美的两枝花:“文哥,我走了。明天再见
“”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翻了个身背对着欧涵。
失望的叹口气,欧涵给智囊团们使了个眼色,带着犯人们逐一离开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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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嘛”
暗色重新笼罩房间,牢房里只剩自己一人时,杜毅文坐起身,对着桌上的蓝色妖姬无奈:“现在的小鬼,怎么都玩煽情?!”
一个是等待,一个是宿命的相遇?
虽然说得口气有些不满,但他静坐看了半晌,还是伸手取来桌面上的花。
一股香气直扑鼻间。
“这些笨蛋到底是要怎么样啊”
如果不能打消他们的念头,那么就只能纠缠或是接受了吗?
真是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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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回床上,他这一夜睡得不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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