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高的照着,地上的泥泞已被晒干。逃荒队慢慢腾腾的,每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
“娘,我饿!”二丫跟在王婶旁边,小小的双腿有些打晃。王婶拉了拉二丫的手,道:“娘去给你找吃的!”拉着女儿进了路边树林。杂草繁茂,倒有有些鸟兽乱跑,只是王婶抓不到。
找了半晌,毫无所获。二丫已饿得走不动,王婶一脸焦急,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转头瞧见一颗树后蹲着一人,似正在出恭。王婶心头一跳,想起王二赖子给自己吃的肉,“如果,如果……”想了半晌,对二丫道:“你先去一边歇息,娘去给你找点吃的!”二丫很听话,靠在一棵树下眯眼。王婶在地上寻了一根碗口粗的木棒,悄悄来到那人身后,猛地一敲。那人应声而倒,头上鲜血咕咕而出。王婶头一次杀人,也是害怕,但仍忍住恐慌,掏出一把小刀,月兑去那人衣物,在胳膊上切割。那人还没四透,王婶一切,他便哼一声,浑身抽搐。王婶怕他叫出来,一刀滑到他脖子上,却没滑破血管气管,那人更疼,睁开眼喝喝作响。
王婶惊恐万分,小刀又摁在那人脖子上,如锯木头一般疯狂得锯下。直到小刀锯得颇深,那人死的不能再死,才停下来。忍住心中惊惧,在那人胳膊上切了几块肉,匆匆返回女儿身边。
“二丫,吃!”
“肉,又有肉拉,是王二赖子叔叔给的吗?”
“不是,是娘自己找的
“娘,你身上怎么有血
“杀兔子的时候弄到的。不说了,我给你烤一烤
王婶生了火,把肉烤了。二丫吃的香甜,吃完,道:“娘,二丫还饿!”
王婶道:“行,娘再去给你找,你等着!”
王婶匆匆离开,又找到那具死尸,割了肉回来。直到二丫吃饱,王婶自己也吃了一些。她又返回,割了些肉,生火做成熏肉,便带二丫赶上逃荒队。往后几ri,王婶和二丫有肉吃,力气溅复。
只是三ri后,肉已吃完,王婶和二丫再次陷入饥饿。此时正是清晨,逃荒的人都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二丫模着咕咕叫的独自,道:“娘,二丫饿了!”王婶抹了抹口袋,肉干却没了,叹了口气:“娘去给你找些野菜!”
起身走进旷野,四下寻模,挖了几颗荠菜,自己先吃了几口,却觉实在难以下咽。又想肉的滋味,舌忝了舌忝嘴唇。恰遇上一个同乡,打了声招呼,那同乡便蹲下挖一颗马齿苋,王婶掏出随身小刀,一刀扎下。
…………近几ri总有逃荒者莫名失踪,总算引起了恐慌,往往人们单独出去小解,或者觅食的时候,便再也不回来。有人说大概是有野狼吃人,便只是减少单独离开。若是觅食或是小解,便结伴而行。王婶看在眼里,有些焦急。
这一ri,她照例出去“找肉”,寻模了半天,却见到人人都成双成群,实在无法下手。心里懊恼之下,只能挖些野菜充饥了。只是野菜也不好挖,有些野菜多的地方都被占据,不许靠近,她便越走越远。
忽看见,一个瘦小的孩童蹲在地上挖野菜,王婶眼睛一亮。她认出了那孩童,正是野狗子,本以为这孩子已经死了,没想到却是一直远远的跟着。此时野狗子越发瘦削,脸se白中带青,虚弱的很。王婶掏出小刀,轻手轻脚的走到野狗子身后。
“要怪就怪老天爷吧,发了场大水,让人没了活路举刀便刺,不成想野狗子因经受饥饿,忽得一头栽倒。王婶一刀刺在野狗子肩膀上,虽见了红,却没要命。野狗子本是有些发晕,受这一刺,肩膀上的疼痛让他清醒。啊的一声惨叫,情急之中,他向前一滚,然后站起,转身看着王婶,道:“你是要吃我?”
王婶没料到竟然失手,但虽惊不慌,拿着刀,一脸凶狠,道:“若不吃你,我便无法活命,自然要吃你!”人杀得多了,自有凶悍之气,提刀上前。野狗子骇然,不曾想明明躲着逃荒队,还是被发现,又有些不明白,平ri里和和气气的人,怎么会这么坏?转身便跑,只是身上伤口巨疼,脚下又有杂草拦路,被绊倒在地。
王婶已经赶了上来,手中小刀上血迹宛然。野狗子情急,抓起地上泥土向后撒去。“啊!”王婶被迷了眼,叫道,双手捂眼,小刀便掉在野狗子手边。野狗子吓了一跳,手缩开,看着小刀,心头却是一动。
“你若杀我,我便杀你,有什么道理好讲?之前不也杀了王二赖子,也不在乎再多一个不是?”野狗子心中思量,捡起小刀。因为害怕,双手有些哆嗦,但还是拿着刀,闭着眼,闷头冲上。
噗嗤,刀入体。野狗子一头撞在王婶身上。王婶仰身便倒,摔在地上。小刀扎在她的月复部,鲜血咕咕流出,王婶捂着伤口,啊啊大叫。
“野狗子,你个没爹没娘的狗杂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虽然受伤,看样子并不致命,王婶中气十足。她爬起,手中已无刀,合身把野狗子扑倒,两人厮打成一团。野狗子不是王婶对手,被打得惨呼连连,而他的拳头打在王婶身上,却轻飘飘的,一点力道也无。
情急之下,张嘴便咬,也不知道咬在哪里。王婶痛呼,下手更狠,然而他越狠,野狗子便咬得越厉害,鲜血流进他的嘴里,灌得满满的,他也不张嘴吐出,咕噜噜咽下。
鲜血灌进月复中,竟不觉血腥,反而暖烘烘得,让他有了力气。这时反应过来,自己咬着得是王婶的脖子。
此时王婶脸se已经泛白,眼中满是惊恐。她死命的挣扎,想把野狗子翻开,临死之人,力量出奇的大野狗子觉得,她就像被拉上岸的大鱼,摁都摁不住。
然而野狗子不敢松开,也不能松开,这个女人,已经要吃自己,放了她,自己就得死。
狠狠的咬住王婶的脖子,用力之下,竟能听见撕裂血肉的声音,鲜血涌得更快,蘸了野狗子满头满脸。为免被呛到他大口大口的咽着。最终,王婶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最终归于平静。
野狗子怕她诈死,仍死死的咬着。直到发现她已许久都没呼吸,松开了嘴。
吐出口中血肉,呼呼喘气。
太阳暖烘烘的,几只蚂蚁在尸体上来回奔跑,一只蚊子在野狗子耳边嗡嗡作响,野狗子并无所觉。
一条遍体鳞伤的野狼从远处慢慢悠悠晃来,看了眼野狗子,上前啃噬王婶的血肉。
咯吱,咯吱……鲜血很快染红了草地,一个在一炷香前还活生生的人,慢慢被分解为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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