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低下头,不置可否,垂下的眼眸中却透出一丝阴毒。
“小姐,你喝些茶吧,今天晚饭的时候连汤都没喝呢花影面无表情地把茶盏递到岳盈手里。
岳盈见花影生硬的样子,知道她还是想不开,低声道:“等过一段时间,你就能明白我的用心了说完,把茶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她确实是渴了。
就在她饮下杯中茶的同时,身后的花影唇边绽出一朵罂粟般的微笑。
上前一步,花影接过岳盈手中的茶碗,神秘地道:“其实,我爹就在这丞相府上!”
岳盈闻言大吃一惊,同时也嗔怪道:“什么,爹爹就在府上?!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害得大家找了这么长时间?”
花影不在意地笑笑,拉着岳盈的手,便向屋外走去,一边说:“且不可声张,我带你去见他!”
岳盈又是气恼又是无奈,步出房门,令外面廊下伺候的众丫鬟不要跟随,便被花影拉着匆匆地走了。
在丞相府的一处小院,非常偏僻,是平时废弃不用的,虽然也装点过了,但是没有灯火,显得有些阴森。
二人进入院中,花影把院门掩了,还用门闩在里面插上,然后向院内的一间大屋走去。
岳盈跟着她的脚步,走着走着,却觉得胃里有丝丝的绞痛传来,开始以为是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把胃口弄坏了,不以为意。
进入大屋,在依稀的月色下,岳盈看出里面杂七杂八地堆着许多的东西,锦旗,木箱,戏服的,竟然是府中请来的歌舞班子放东西的库房。再凝目寻找,里面却毫无人影。
转身看向身后的花影,见她已经把门别上了,黑暗中一丝的微光,照得她面目狰狞,犹如勾魂的厉鬼。
就在胃部传来另外一丝更加清晰的痛楚时,岳盈心里咯噔一声,毫无停顿,胃里瞬间又传来一阵剧痛,如排山倒海般,而比这个更痛的是心!
她万万没想到,她一心为花影和她的父亲谋划,忍耐,可到头来,花影却要杀她!
“你居然给我下毒!?”岳盈虚弱地质问,因为剧烈的痛楚,她摇摇欲坠,勉强扶住身边的木箱才没有摔倒,惋惜,心痛,愤怒,嗤笑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在她泪光闪烁的眼神里,利剑般地刺向花影。
可是花影却不为所动,狰狞过后是一脸畅快的笑意,甚至还兴奋地扭了扭腰肢,道:“你早就该死,我如今才给你下毒,你应该感谢我,让你多活了这么些时日才对!”
噗通一声,岳盈痛得连木箱都扶不住了,一下子跌坐到地上,口中腥甜的血液横流,痛楚带走了她的力气,冷汗浸湿了鬓发,想要张口呼救,怎奈听到的却是自己低缓的,万念俱灰,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岳盈的痛楚让花影越来越兴奋,咯咯娇笑道:“我的岳大小姐,奴婢花影今次给你准备的鹤顶红茶水怎么样啊?是不是很好喝?可惜啊,你想要再喝,要等到下辈子了!”说完,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
笑完了,看岳盈毫无反应,又是满脸的怒气,走到岳盈近前,扯住她的头发,逼着他抬起头来,恶狠狠地道:“如今你快要死了,我不防全部告诉你,其实,从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杀了你!然后我一点点的忍耐,一点点地谋划,可是后来看到太子殿下对你的感情时,我改变了主意,我要利用你,帮我得到太子殿下,呵呵——”
花影对自己的成就满意极了,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笑起来。
“没想到你看似聪明,其实笨得像猪一样,一步步,都在我的算计之中!我要你把我从太子府要出来放到身边,你就照做了,开始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你真是傻得太可爱了!”
“后来我在你身边呆着,把你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没人的时候,我便一个人练习,你我本来长得相似,到时候我只要稍微装扮,谁还能认得出我不是岳盈呢?!”说着觉得不对,呸了一声,咯咯笑道:“不对,我就是岳盈啊,我才是真正的岳盈,你死了,我只是做回真正的我罢了!这一切天经地义!”
花影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岳盈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希望,哎!人生在世如此艰险,几多辛苦,到头来黄粱一梦,算了,归去吧,归去吧!
“你就是个多余的人,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是一个煞星,你看自你的出现,有几个人得了好了?!”
在岳盈完全失去意识前,她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花影又笑又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岳盈再也没有反应,探向她的鼻下,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她顿时也像泄了气的皮球样,瘫在地上,没了动力。
此时,院门外,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抱着一把古琴,姗姗地朝此处小院而来,一边抖着手指一边嘟囔:“妈呀,这都弹了快一天了,再弹下去老子的手指非得费了不可!啧啧,这大户人家的钱果然不好赚啊!”说着还把手指拿到嘴巴前仔细地吹了吹。
正是请来的歌舞班子的琴师,人称妙手回琴的张铮,此时要把琴放回库房,然后拿些其他的东西。
走到院门口,见院门紧闭,伸手一推,院门竟然纹丝不动,正疑惑间,听得院里传来女人尖利阴森的笑声,顿时浑身一紧,撒丫子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