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音鸟被天帝捏在手中浑圆的眼内露出惊惶大力扇动翅膀挣扎着尖利的鸟喙不停啄向他的手背天帝眸内寒光闪动猛地加大力度那鸟儿顿时焉了耷拉着双翅一动不动地呆望着天帝
“告诉我她在哪里”
可怜的鸟儿发出几声低微鸣叫喙边慢慢溢出一缕细细的血丝天帝哼了一声松开了手报音鸟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天帝冷冷望着在地上蹬脚挣扎的鸟儿自嘲地笑了起來
我竟沦落到和一只鸟儿计较的份上了……
忽而报音鸟发出一声悲戚的鸣叫展翅冲向墙上的缎画晃眼间已嵌入画内他大感诧异走近缎画那鸟儿垂着头站在画内一根树丫上不知是死是活
天帝神情古怪地望着画中的景物一言不发过了良久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叹:“好画这是谁的手笔”
他摩挲着画面试着用指节轻轻敲击着缎画内每一处景物缎画并无异变他把缎画揭起观察画后墙壁的变化
厚实的墙壁平滑温润回声沉闷天帝惊疑不定此刻他才发现这幅画年代之久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之内幼时也见过这只报音鸟当时曾随口问过父皇这鸟儿为何能每天准时进出画内父皇却语焉不详只道自古便是如此
自古就是如此这“古”是多久他沉郁的脸色转作肃穆难道这画是圣祖的亲笔丹青吗
拥有着丰功伟绩的圣祖沒有为自己的一生立下传记后代子孙只能从世代流转下來的歌谣颂唱中仰望着这位开天辟地的圣贤琴瑟宫内如能留下他的一幅墨宝这真是可以载入史册的一件大事
天帝把缎画挂回原位在宫内又來回兜转了几圈疑惑的目光依旧是停留在缎画上凭借皇者敏锐的触觉他可断定画内定有乾坤可是无论站在画的哪个角度观察都琢磨不出其中的关键所在
他闭目调息将紊乱的各种思绪一一平伏这半个月來他一直被愤怒和耻辱两种情绪压抑着本來的神明睿智此刻当丹田内醇厚的气流游走在四肢百骸中时混沌多时的神智终于一步步复苏过來
洞天福地神庙琴瑟宫这几个地方走马观灯似地在脑海中不停转换着蓦然他眼内精光蹦出媚儿既然能自秘道内进入洞天福地那么在洞天福地内一定藏有秘道的入口
天帝倒抽一口凉气这秘道不单可以通到那个神秘的异域空间中去也可以轻易进入天宫的枢纽之地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他嘿嘿冷笑数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今天无论如何我定要把这通道找出來”
天帝匆匆回转洞天福地内将这处天宫中最庄严的圣地翻了个底朝天可怪异了山崖就是山崖石壁就是石壁任凭他怎样敲打拆卸就是看不出半点端倪
明明这条通道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我枉为天域的主宰竟然无法寻觅到它的入口明明媚儿是自己心爱的妻子如今却决绝地离我而去无法可施的天帝只觉得胸腔内翻滚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之气气流上涌哽咽在喉咙处他俊朗的脸容顿时现出一片青紫之色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嚎叫
他倏地拔出紫光灼灼的天权剑在洞天福地里疯狂地舞动起來这秘道到底匿于何处是谁那么混账在宫内留下一条可通异域的该死通道
凌厉的剑气瞬间弥漫在整个洞天福地内**的洞壁被势如雷霆的气流冲击破裂震碎的岩石和碎玉自里面簌簌往下掉尚未触及地面便已化成糜粉飘舞在整个洞府内
天帝俊朗的脸庞上溢满戾气有糜粉散落在他身上呛入气管中顿时猛烈地咳嗽起來只咳得额上青筋条条凸起俊脸涨成一片赤红他喘着粗气跌跪在地上将手中长剑用力掷入流泉飞瀑中飞溅四散的水花将他整个人浇了个透心凉他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过來方幡然醒悟此地是历代帝君修炼的处所今日因自己心中愤懑竟然将其毁去七八望着满地的碎玉石屑他禁不住后悔莫及
他眼光直直地望着顶上幽深渺远的虚无这条通道一直存在着可是数十万年來一直沒有被人发现居于洞天福地和琴瑟宫的历代帝君和主母难道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居所之内存在着一条隐匿的通道
可为何媚儿偏偏可以找到它而我枉为天宫的主人却连入口在哪里都无法窥视这可真够讽刺的
为何
凤冠赐婚的规矩本意就是为了防范金陵一族他血丝郁结的眼眸内跳动着迷惑不解:“为何一定要防范金陵家的女子入主天宫莫非当年曾有金陵家族的女儿以婚姻之名入宫刺杀过往的帝君吗”
这么多年來天宫历任主母都是出自天域中的清白世家那个可怕家族的姑娘决不可能踏入戒备森严的天宫半步可她來了被那顶璀璨的凤冠牵引至我的身边不管这其中存在着怎样的阴阳差错你都是凤冠挑中的姑娘你的名字已经镂刻在我的史册上是我今生唯一妻子
既然自古流传着凤冠所赐必是良缘那我就要你回來我的身边和我携手再续这段良缘
媚儿你是上天安排给我的妻子是我多年來念念不忘的梦中姑娘你的一生无论生死都是我的天帝心中一痛呵呵大笑着我只要你回來
这条藏匿了将近一百世的神秘通道竟被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莫非只有她只有这个家族的人才可能找到这条秘道吗
这条通道难道和金陵家族有关荒谬我们是不死不休的冤家对头历代的帝君怎么可能容忍在天宫中留下一条任凭这个家族中人來去自由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