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灯火通明,方万里一身黑袍行走在街头,极力隐藏自己气息,缓慢沿着街道往西城区而去。
向着天武决斗场魂师的珍贵,虽然他不甚了解,不过能够让一位能够代表独孤家的人亲自出马,屈尊招揽自己,方万里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方万里已经有了离开帝都,回去巴山的打算,小黑和记载《雷崩九击》的羊皮卷还在决斗场内,他必须拿回来再走。
但是此刻天武决斗场,恐怕有着不少正等着自己的人,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只能现在外面待一段时间了。
西城区更为繁华,也更容易隐藏,方万里一身黑袍,行走在夜市之中,没入了人群。
在一处破庙内连续呆了三天,三天内方万里根本不敢出去一趟,一切只靠静心修炼熬过,虽然他知道这样也许没多大作用,但总能让自己升起一点安慰。
三天过后,夜色之中,方万里一身黑袍,从破庙中走出,似一道鬼影,顿时在门口生火的数位乞丐惊声尖叫,慌忙奔逃四散。
自嘲叹了口气,方万里迅速走向东城区。
热闹的大街一如既往,不过在天武决斗场的门口,却人来进出更加频繁了,方万里一愣,不由苦笑。
一袭黑袍将浑身上下笼罩住,方万里不露一丝气息,混入人流之中往天武决斗场门口而去。
杨志小脸带着一丝疲惫之色,笑脸逢迎着来往的客人,忽然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像幽灵一般,顿时杨志心中的倦意褪下三分,吞了口吞水看着眼前之人。
“客官,欢迎来到天武决斗场,请问客官是看客还是斗客?”杨志一如既往重复着这句话语。
“杨志,是我,别出声。”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脑海,杨志眼前一亮,刚想叫出“方大哥”两字,而后咳咳两声,将三字吞下喉咙。
脸上的惊喜之色迅速褪下,杨志眼珠子一转,旋即继续问道:“客官是斗客还是看客?”
“看客。”沙哑的声音从方万里口中说出,于此同时,他吐字如蚊,一道音线传入了杨志脑海内。
“我房内床下有一个包袱,里面有一张羊皮卷,你去将它取出来,我在各街望日酒楼等你。”
方万里说完,迅速地离开。
杨志看着方万里离去方向,小脸有些发白,他微微转头看了看周围,随后迈步进入了天武决斗场内。
“东家,我好饿,我要去吃顿宵夜。”
“哎呦你个鬼崽子,现在这么忙,吃个屁宵夜,厨房里有,自己去吃马上给我回来。”
“吃腻了,我想出去吃。”
“滚滚滚,快点回来。”
未几,杨志大摇大摆走出决斗场,往街头走去。
走进望日酒楼,人声鼎沸,杨志眼睛迅速扫过,在角落发现一道孤单的黑色身影,旋即走了过去。
“方大哥!”杨志看了看周围,小心坐下,旋即从怀中模出一块折成了巴掌大小的羊皮卷,递了过去。
一身黑袍之中,一只手探出,将羊皮卷收下,一手微微掀开头罩,露出一张清瘦脸庞,正是方万里。
杨志眼色一喜,复而一惊,他快速道:“方大哥,你回来做什么,前几日有好多人来找你啊,听东家说,都是一些大家族的贵人。”
方万里心中一暖,将头罩拉下,再度将面容笼罩,他道:“我知道,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我不得不回来拿,也多亏你了。不过我也快离开了,彻底离开帝都!”
杨志小脸升起一抹激动之色,看着那黑漆漆的面罩,他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最终有些哀伤地叹了口气。
一丝愧疚从心中升起,方万里道:“大哥也许没时间教你学武了,对不起。”
“不!”杨志扬起小脸,带着一丝激动,他道:“我自小没有亲人,作为一个小小决斗场的小厮,大哥身份尊贵,是一名强大的武者,还能如此亲切对我,对我而言,就是我真正的大哥,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方万里微微一怔,旋即心中感动,在帝都遇到这么多事,除了独孤秀,就只有杨志对自己亲切有加、认真对待了。
心中叹了口气,方万里道:“大哥也无多少银两在身,也只会两手武技罢了,若是以后有机会,大哥一定好好教你学武。”
“嗯!”杨志重重点头。
方万里微微一笑,站起身道:“你该回去了,大哥也该走了。”
说罢,方万里紧了紧身上黑袍,迈步走出酒楼,消失在人流之中。
“大哥,你一定要小心!”杨志紧握着拳头,看着方万里远去背影,心中呢喃说道。
踏出望日酒楼,方万里没有立即离去,就离得天武决斗场那条街不远,缓慢行走在路旁,静静等着。
“小黑既然能在茫茫帝都找到阿蛮,应该能找到我才是。”心中记挂着那只小兽,方万里徘徊于街头。
忽然方万里眼神一凝,前方街道迎面行来了一辆马车,富丽堂皇,在这夜色之中格外醒目,而马车上那火红的凤凰标志,让方万里微微心惊,这是独孤家的标志。
马车缓慢醒来,行人自动退开三分,方万里心中呼唤着小黑,一咬牙,迈步离去,迅速隐入一条小巷内。
嗖!一道小黑影迅速从街旁窜出,一跃而起,方万里心头一紧,但看见那身影之后,脸上逐渐绽放出一抹惊喜笑容。
黑影跃上方万里肩头,一同隐藏在了黑袍之下,熟悉的吱吱叫声传出,带着几分惊恐之意。
听着小黑急迫的叫声,似有催促之意,方万里不由诧异,忽然一声猫叫自房顶传来,抬头一看,房顶檐角一只白猫在月色下格外注目,正虎视眈眈着方万里。
方万里不由失笑,无奈摇了摇头,将小黑提起,放回怀中,迅速地离开了。
百祖堂依旧人来人往,偌大的殿宇之中,四处走动的人们脸上挂着肃穆,除却脚下轻微脚步声,便只有树上鸟儿的名叫,一片安宁。
方万里依旧一身黑袍,沿着小道往方家祖堂而去。
熟悉的景色让方万里有些失神,小黑从他怀中爬出,绿豆小眼顿时绽放惊喜目光,吱吱急迫叫了两声,嗖嗖地从四周围又窜出了几只灰鼠。
小黑一跃而下,迅速跟着这些灰鼠玩闹着。
“小黑,别走远了,一会儿就要走了。”
“吱吱……”小黑叫了两声,迅速带着四五只灰鼠奔向了祖堂深处,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主人话语。
时间已是初夏,空气中的一丝炙热让方万里也感觉到了一丝切迫,从帝都出来到现在,已经快四十多天。
巴山人踏出巴山郡,三月九十天内,必定爆体而亡,这在巴山内已经流传了数百年。
进了祖堂随意看了下,站在先祖雕塑前,方万里久久未动,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吱吱……”熟悉的吱叫声传来,肩头一动,小黑一跃而起,站在了方万里肩膀。
“走吧,小黑,回家去。”方万里微微一笑,模着肩头小兽说道。
大步踏出祖堂,沿着小径往外走去。
方万里陡然停住了脚步,回过脑袋看着不远的一处祖堂,他双眼明亮,死死盯着那处,刚才在那里,方万里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内劲波动,虽然一闪而过,但对这内劲却铭记于心。
那种淡淡的火热,正是他第一次踏入百祖堂时,独孤俊的内劲气息。
二话不说,方万里眼中寒光一闪而过,迅速奔向了那处地方。
脑海中强大的神识已经隐隐锁定了一个方向,方万里绕过几座小小祖堂,一座门匾上书“许”字的祖堂赫然出现在眼前。
“许家祖堂?”方万里眉头皱起。
在巴山,方家与许家一直交好,而方家外出祭祖的时间刚好比许家多了一月,算算时日,这也应该快到了许家出山祭祖的时候了。
想至此,方万里心头一紧,暗道不妙,身形立刻飞快奔入了许家祖堂内。
微弱的挣扎申吟声传入耳际,方万里脸色一变,迅速奔进幽深的祖堂。
“许诺?独孤俊你找死!”
祖堂的深处,两女一男,独孤俊脸色yin邪一片,正死死扣住一女子双肩,那女子正是许诺,而另外一女则不着寸缕,地上散落着衣物,此女正撕扯着许诺长裙,一丝春光已然乍泄,露出高耸胸脯。
见此情景,方万里怒火中烧,内劲猛地涌出丹田,迅速充盈在肌肉之内,强劲的劲气将头罩震落,露出满是杀气的脸庞。
脚下一蹬,黑袍外一层淡蓝色光芒闪耀,方万里猛然冲向祖堂内。
“啊!”那光身女子尖叫一声回过身子,面容惊恐一片,不顾春光乍泄,噌地一下躲在了独孤俊身后。
许诺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露出惊喜之色,而后眼泪似断线珠子一般流出。
“方万里!”独孤俊惊呼出声,看着急冲而来的身影,脸上yin秽瞬间褪下,陡然变色,一掌击打在许诺后脑,后者蒙哼一声颓然倒地。
方万里急冲而来,独孤俊眼神略微惶恐,但是一咬牙,脸色瞬间狰狞一片,轰然一声气势爆发,迅速奔向方万里。
“找死!”怒火攻心的方万里眼中寒光闪烁,神识一动,地上三颗石子陡然****而向独孤俊,速度飞快。
独孤俊脸色骤变,身形扭转,微微低头,精妙避过三粒射向脑袋的石子。
“破煞!”
随着一声低喝,已经欺身而进的方万里拳头陡然破空而出,击向独孤俊低着的脑袋。
独孤俊脑袋微抬,迎面一只拳头击向自己,不带丝毫内劲气息,但是他眼神却瞬间变得惊恐一片。
轰!
淡紫色光芒悄然绽放,独孤俊脑袋正中方万里含怒“破煞”头颅像断了般往后偏离,身形也划过一道弧线,轰然一声倒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