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树上女敕黄的叶子抽长,长宽,披上翠绿生动的颜色,一出叫做《一世独行》新戏,悄然在江南盛行。然而,有趣的是,他们从来不会在开场的第五天演戏,无论多高的价钱,都不能让他们开场。传说,第五天开场,如果没有一个如同那《一世独行》中陆游一样的人镇住戏园子,那么,戏院里的所有前边,人都有血光之灾。
“这么说,他们这次的第五场依然没有售票了。”陈思明站在书房中的书桌前,左手里捧着一本线装书,右手放在桌上,四指微屈,轻轻的翘起食指,用指甲敲击着桌面,枯燥的节奏,让空气都仿佛凝重了。
“是。”小厮恭谨的回答道。
“再去给我问,要多少钱才肯唱,告诉他们,我包场。钱,不是问题。”陈思明严肃的说。
“老爷,这郁花班的班主说了,不管出多少钱他们第五天都不唱。他说,再多的钱也要有命花才行。”
“哼,有命花,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问问,他是想以后一天戏都唱不成,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唱上一次第五场。”
“是。”
“二哥,看起来,他,已经上钩了。”青瑛歪在美人榻上,笑眯眯的的说。
“那是自然,这样的噱头,当然是不怕他不上钩的。”穆叆骐,坐在太师椅上,轻轻的用手敲了敲把手。
“呵呵,欲拒还迎,欲语还休,这样还勾/搭不上他,才怪。对付他那种人可不就得是这样。谁让他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青虎说道,脸上竟然露出了少有的戏谑。
“二哥,犀利了。”
“是是是。我失态了。”青虎对于青瑛的话从来是言听计从的。
第五日,在城里最大的戏楼,《一世独行》正式开演了。不知多少女子为了那戏里的陆游和唐婉落泪伤怀,又不知多少男儿为了陆游的文武双全而羡慕不已,更不知多少白头英雄,为了陆游临终的一首《示儿》发出一声悠悠稻息。
环境优美的包厢里,一个刚刚看完表演的男人品着香茗,他一袭红衫,华丽而张扬。在他旁边,隔着一个茶几,坐着另一个男人,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舞台。良久之后,红衫男子问道:“赵骥,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赵骥一愣,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失态了,良久说道:“只是看着台上的那个女人,想着,若是小玲长大了会不会也是那副样子。”
“怎么?没认出来吗,那是个男人啊,你还见过的。”红衫男子漫不经心的说。
赵骥皱了皱眉头,这怎么可能,他不由得问道:“郑鹏鸿,你,什么意思?”
“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当年你可是去过他的别庄的。”郑鹏鸿眯着眼睛说,显然是一副兴趣十足的样子。
赵骥默然了,若是在猜不到他也太傻了一些,廉青鹰,当年那个被他误认为是自家走失了的妹妹的小孩子,这么多年以后,他,竟然沦落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了吗?他的父兄们难道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吗?也对,父兄不慈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自己的父亲不就是那样一个人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真以为他是戏子了。廉家,还不至于那么破落。”郑鹏鸿看着赵骥的表情直乐。
“哦?”赵骥不由得挑了挑眉毛,这郑鹏鸿似乎话里有话。
“这廉青鹰显然是为了陈思明而来,就是不知道她是要杀他,还是要抓他了。不过,以廉青冀和你那个老爹水火不容的情况来说,估计肯定是要杀他了。”
“那,我们呢?”赵骥问道,这次出来,他们也是为了处理掉这个陈思明,既然有人愿意代劳,那么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先看看吧,我倒是很想知道,廉青鹰到底有什么能量能把我看中的人才给挖走。”郑鹏鸿话里是这么说着,心里却不由得浮现出数月之前的那个身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身影总是让他念念不忘。
第五场果然还是躲不过去的劫,偌大的场子里,只有陈思明一个看客,四周站着的都是他的护卫。看着台上风情万种的戏子,陈思明的眼神逐渐的有些变化,变得有些色/情。对于自己的,他向来是放纵的,而他又是个荤素不忌的,如此亦男亦女的戏子,自然是他的首选。轻声的,他悄悄的冲着身边的侍卫说了几声,侍卫皱了皱眉头,走了出去。
陈思明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廉青瑛,那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甚至富有攻击性。舞台上,穆叆骐感受到了那种充满了和掠夺的目光,很清楚他很清楚那目光的目标在哪里,他的怒火骤然燃烧起来。一瞬间,他胸前的麒麟玉佩也迅速的火热起来又恢复了冰凉。
恰好唱到陆游休妻的一折,两人含泪分手,在转身的一瞬,他看见房梁上的轩辕冷所打出的手势。立刻,穆叆骐犹如鬼上身一般僵硬了起来。一瞬间,整个戏楼都被黑暗所笼罩,人们只看见一阵火光闪过,一道闪电劈中了戏楼,把的水晶吊灯从房顶劈落下来,正砸在了陈思明身上,他整个人被水晶碎片埋没,血肉模糊,炽热的火焰把他烧的面目全非。那些亮晶晶的水晶,仿佛是天刃一般,带着几分惩戒的味道。那鲜红的血液与火焰和水晶交织,仿佛是地狱的烈火一般。%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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