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因为突然发生血案而惊坏了在场的所有人,小姐们放声尖叫,杜圆珍的两个丫头吓得放声大哭,守在附近的公主府护卫迅速奔过来,有的查看杜圆珍伤势,有的追问黎司桐下落。一时间,整个湖中大厅一片混乱。
有人立即把长公主请出来,听到儿子落水的消息,长公主竟是煞着白脸,出人意料地非常冷静地组织人下水找人。
同时,杜圆珍被确认当场死亡,是一刀毙命。至于凶手,在并没有看到白光闪现的目击者眼中,自然是后来红着眼睛将刀狠狠刺向花著雨的安平王世子黎司桐!
也就是说,黎同桐不仅当众杀了光禄寺卿的女儿杜圆珍,同时还杀了即将为太后换药的花著雨!
众人在惊恐中议论纷纷,打捞还在继续中。
不远处的凉亭中,楚明秋正在询问一个银衣护卫。
“回殿下,我们一直都监视着七小姐,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太快,我们隔着一段距离,只见着杜小姐摔倒,黎世子弯腰,然后杜小姐就被刀扎中。紧跟着七小姐发声,黎世子又提刀扎中七小姐,随后两人落水。”银衣护卫迅速回报他所见到的凶杀案过程。
望着那边拨开荷叶在不断搜寻的人,楚明秋的神情看不出任何起伏,只是低缓地自问:“简直不可思议,他到底是个傻子,还是个疯子?整个安平王府,已经到了最后灭亡的时候?”
没有人回答他,唯有风声呜咽。
花著雨实在不解已经昏迷的黎司桐为何会被一股拉力扯走,她憋气拉着他的手顺力而上,就在她适应昏暗的水底光线后,她才看出,扯着黎司桐的大力根本就是来自于一条缠绕在他腰间的一根极细的透明丝线一样的东西。
她完全懵了,丝线是什么时候缠上他的?此丝线又想把人扯向何处?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从发髻上抽下一根凤尾钗,她牙齿一咬钗头,拔开,凤尾钗就变成了一把寒亮带刃的锋利小刀。她倒握钗尾,用力蹬腿,借势,小刀狠狠划向透明丝线。
她本以为割断丝线如剪发丝,结果一割下去,丝线纹丝不动,反而黎司桐的身体却被一股无与伦比的大力拽着月兑离了她的手,直是破水而出。
她大惊,翻身欲回游,然而下一瞬,那丝线如长了眼睛一般再次朝她腰间缠来。
根本就是躲无可躲,她暗骂一声,整个身体像被人抡草把一般破水而出,越窗,“砰”然一声摔在了木板上。
她一声闷哼后,顾不得被闪到的腰眼,一手扶着腰口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当那个拿着个青竹钓竿在慢悠悠收线的清逸身影映入她眼帘,她前世的坏脾气再次喷薄而出,“王八蛋,竟然是你在搞鬼!”
“不错嘛,被人又杀又剁又淹水,居然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我该再把你沉湖凉快凉快。”方篱笙坐在一张矮凳上,依然一身干净无尘的月白长衫,身姿秀雅,无论怎么看他周身都映射着温雅如玉的光芒。
他把丝线自青竹竿上取下,挽好,收入怀,再捡起地上那把凤尾小刀,随即望住她,“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不仅会揍人,凫水,还暗藏凶器,骂人,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他摇了摇头,嘴里啧啧有声,“放在以前,像你这种凶悍的女孩子,我一定会好生教养一番,只是……唉,如今脾气好了,就容你放肆一二。”
他的语气完全是一个长辈在教训小辈,花著雨不禁鼻子都气歪了,这厮看上去统共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想她前世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他居然敢在她面前充大?
她冷哼一声,歪着身子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凤尾小刀,冷眉一竖,“我看你是胎毛都没收,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她把已丢了套壳的小刀往湿漉漉地头发上一插,就一扭一扭地去看仍然处在昏迷之中的黎司桐。
方篱笙哑然失笑,居然还有人说他胎毛?还是出自一个黄毛丫头之口?
他再次摇了摇头,自顾自倒了一杯清茶,含笑道:“如果不是太子把你交给了我,我才懒得出手救你。早就应该想得到,你绝对是个恩将仇报之辈。”
花著雨正在翻看黎司桐眼皮,闻言一顿,忽然想起芍药滇醒,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微侧身,尽量放缓语气道:“如果你的钓竿出手是在救人,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早就知道有人藏在水底伺机杀人?”
方篱笙吹了吹茶叶,“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很明显,这次的刺杀是针对你,同时栽赃司桐,如果你不上右翼,谁又会知道杀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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