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元启二年,四月十八,黄道吉日,宜婚嫁。
圣上赐婚,将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左丞相楼敬之的女儿楼语嫣嫁予滇南王萧天逸为妃。
十里红妆,这是皇恩浩荡和让人艳羡的门第荣耀。
透过车窗,楼语嫣可以看见无比晴好的天空,湛蓝得好像记忆中的爱琴海,一汪碧色。
辽阔的天幕下,送亲的队伍绵延数里,他们已经走了十几天了。
“小姐,快吃饭吧!等晌午到了王府,拜过天地,就不必这样拘谨了!”陪嫁的丫鬟芸香为她送来了早饭,又迅速的将她撩起的车帘放了下来。她是待嫁的新娘,在没被夫君掀起盖头之前,是不可以将容貌曝露在人前的。
将紧握在手中的褐色木匣放进宽大的水袖中,她叹了口气,这一切真不知是上天的垂怜,还是又一次不幸的开始。
“芸香,时辰来得及吗?”
“小姐放心!带队的是滇南王手下的副将聂典,这一路看来是个稳妥的人!”芸香为她布上菜,“而且奴婢刚才也看见远处的城墙挂满了红绸,想来滇南王对这次的事情也是极为重视的!”
在马车上颠簸了十几日,为的就是能在今日吉时顺利举行婚礼,楼语嫣想起来就觉得被动,心中闷闷的,勉强吃了几口就让芸香撤了。
不一会队伍就开始前行,百无聊赖,她又拿出水袖中的匣子,那是“母亲”王晚碧给她的嫁妆,她在这个世界的唯一温暖。
临行前母亲的话犹在耳边:若是他不能予你幸福,此物便能还你一个自由之身!天大地大,我的女儿一定要逍遥自在的活着。
打开木匣,里面是一节红漆密封的竹筒,看上去颇有一些年头了。她不禁讪讪一笑,曾经叱咤风云的她,终有一日居然沦落到无力自保。
新帝登基不过两年,朝野不稳,南边的突尤部落蠢蠢欲动,此时此刻唯有依仗镇守南疆的滇南王,才是上策。
传闻中那个男人,心坚如铁,手段阴狠,无情无爱,跟着他的女人,大多都死于非命。所以虽然贵为王爷,却没有一个京城贵胄愿意将女儿下嫁于他。为了家国天下,大公无私的楼丞相将自己的女儿奉献了出来,很不幸的,她穿越而来,就附在了她的身体上。
若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是心灰意冷,若不是因为楼敬之以王晚碧的性命要挟,若不是因为王晚碧是真心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她也不会乖顺的穿上嫁衣,乖顺的上了马车,乖顺的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楼语嫣是被喧天的锣鼓声和夹道的欢呼声吵醒的,头疼让她蹙起了眉,周遭的嘈杂让她想起了连天的暴雨和咆哮而来的山洪,那种令人窒息的苦痛,瞬间将她淹没。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拽着衣领大口的喘着粗气,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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