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一直跟着我到了房间门口。当我准备关门的时候,他用手按住了门。“怎么?改变主意要和我聊天了吗?”我笑问。
“我只是想提醒你,从你这个房间的阳台可以爬到上面的阳台,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谁说我要爬阳台了。”
“虽然我不聪明,”小马略显狂妄地说道:“但是经过这么短暂的相处,我发现你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总是想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
我撇了撇嘴,“我们只不过简单聊过几句,你感觉自己了解我了吗?”我皱了皱鼻子,“我是有这样的想这又怎么了,我要爬,你还能拦着我不成。”
小马歪了一下脑袋,“我只是想提醒你,就算你爬上去也没有用的。因为那里的设计和顶楼一样,是隔音间,你根本无法听到里头说什么。”
“可我能够通过玻璃看。”
“除非他们把窗帘开着。”
“多谢提醒。”我把门关上了。真不知道这家伙是聪明还是傻。我经过穿衣镜前的时候,才看到自己白衬衫的血迹。好美美这个家伙,身上弄得跟坨屎似的,还非要抱我。想着等会儿要爬阳台,我就生生忍住没有换衣服,因为衣柜里头我喜欢的衣服并不多。
我走到阳台的立地窗前,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只留下了湿答答的阳台。我转下窗栓,打开它,站在阳台边上,看清了外面的景象。
天上有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明亮异常的圆月。它有些泛红,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隔壁老婆婆和我说过的故事。天上原本悬挂着三个月亮,一个银色,一个黄色,但是他们却闹了别扭,怎么也不愿意在同一片天空出现。所以他们总是会时不时地拼杀。直到其中一个败落而逃。而那个身上沾满了鲜血的月亮,变得异常邪恶。那就是偶尔会出现在天上的红月。而红月是异怒的杀人月,如果你用手指头去指他。他晚上就会趁你睡着的时候来割你的耳朵。
听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真的好小,甚至都没有上小学。老婆婆说得煞有其事,我对此深信不疑。直到接受了科学教育了之后,我才认为老婆婆是乱说的。为了验证老婆婆所说的话是假的,我找了一天月亮看起来是红色的夜晚,并用手指去戳它。那天晚上担心地不敢睡觉,但最后敌不过睡魔的诱惑还是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模自己的耳朵。当发现它在好好地长在我的耳朵上时。我松了口气。
冒险精神我从小就有。可后来长大了,所担心的事情也越发多了起来,总是前怕狼后怕虎,成为了一个保守主义者。
我还坚信孔老夫子的一句话“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谁都没那么傻。明知这墙可能会倒还非站在这墙角,那肯定是脑袋有问题。所以我一直守着这句话,总是小心翼翼地活着。
想到红月的事情,我才渐渐地意识到我正在褪色,失去了冒险和探索精神,变得苍白可笑。我的懦弱导致了这一切。当然我并不是批判孔夫子的这话,因为我的理解方式纯属断章取义,用自己想要理解的方式去理解。任何事情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屎者见屎”。
红月让我发了很久的呆,让我思考了很多了,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到阳台的真正目的。然而,当我注意到红月的下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水时,我更是诧异了。原来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海景大楼。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没有旅游过。对于这样的地方根本就一无所知。为了看清我所在之处的全景,我开始在不同楼层的阳台之间跳跃。我直接跃过了八楼,根本没有去偷听。先不说我能不能听到里头交谈的内容,我只是有更想了解的事情。
这幢楼并不高,也就十层楼的样子。
我站在大楼的顶部,往下看,这才发现,原来我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小岛。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岛,甚至都没有听说过。除了这幢大楼,还有其他房子,不过那些房子都只是两三层高的小楼房。而且这些楼房都亮着灯。我甚至还看到了一条短街,人影攒动,灯火通明。
这些是幻觉吗,那些都是活人吗。我可没有听说过丧尸需要灯光。这是个**的小岛,一个绝对安全的小岛,但这前提是36大厦的人不打过来。那么他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依靠船吗。
我的脑袋嗡嗡直响,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所得到的信息量太大,脑子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我原本以为,这里不过是某个清理出来的大楼而已,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小岛。
岛啊,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安全的地方的。大海可以阻隔危险,丧尸不喜欢水,他们不可能从海里游过来。那么除了这里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安全的地方,我的家人,他们会不会也安全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啪!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个耳光,我理当承受。他们不是可能活着,他们就是活着。他们肯定找到了自己的方法活下去了。血色他肯定还活着,那个女医生是个起死回生的高手,就算是割了脖子也能够活下来。我不是就活下来了么,那么血色肯定还活着。
秦雨枝就是个骗子。
我趴在楼顶,想通过阳台跳到楼下。“哈哈……”我大笑了起来,自己怎么变得那么迟钝痴傻。干嘛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下楼。我分明可以大大方方地通过电梯下去的。这里是个孤岛,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谁?谁在那里?”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一时间我竟是想不起来那是谁的声音。
他应该一直就蹲在顶楼的角落里,直到我大笑出声,才从角落里站了起来。我朝他走去,问道:“你是谁?”这里没有灯光,非常暗,我只知道那是个瘦弱的男孩,根本没有办法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阿明姐。”男孩儿突然这样叫我。
我微微一愣。对他不是别人,他是那个被牛鼻子殴打倒地的倔强男孩,也就明新世界里头那个明朗的逍遥雨。游戏里他看起来也是小孩子,但至少要比现实中像个大人。他实在太瘦了,皮包骨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阿明姐。”男孩儿突然大哭了起来,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怎么了?”我关切地说道:“下去再说吧,这儿风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下雨。”
“嗯。”男孩小心翼翼地跟在我的后头。
我将他带回到了六楼。期间我问了一些问题,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他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他跟着红辫子赵雪还有好美美等人一起下线,从狙击手无法看到的一侧逃离了36大厦,本来这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到达这座岛上之后,他问起老大千山鸟的事情,才知道千山鸟被36大厦的恶魔给处绝了。
赵雪到这里之后就非常忙碌,根本没空搭理他。把他单独留在一个房间里头。郁闷痛苦烦躁的逍遥雨,就走到顶楼来透气儿。没想到会在上头遇到我。
我也知道了他原名叫姚小鱼,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一个末日受害者。他和其他大部分学生一样,因为在上学,所以和父母失散了。但是他却遇到了千山鸟,依靠他存活下来。在姚小鱼的心中,千山鸟就是他的哥哥,他的父亲。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是毁灭性的。
我想要安慰他。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先把他安置下来,总不能把他丢在冰冷的楼顶吧。
小马看到我带了一个陌生的男孩儿,皱眉问道:“他是谁?”
“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小马刨根问底,“我没有见过他。”
“他只是个孩子,你还怕他闹出什么事情来吗。我再说一次哦,你想在哪里呆着,就在哪里呆着,别管我的事情。”我语气不太好。
小马挺了挺脖子,说道:“我要到房间里去。”
“随便,那你进来吧。”
我将手搭在姚小鱼的肩膀上,说道:“进房间。你洗过澡了吗?”
他点点头。
“那么,你饿吗?”
他摇摇头。
“来到床上躺着吧。”
“我不想睡觉,我也睡不着,而且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姚小鱼瞪大了眼睛。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放屁,你不是小孩子,谁是小孩子。让你睡觉哪里还那么多话。这熊孩子。”
姚小鱼气呼呼地月兑了鞋,爬上了床。他扭过头,看着我。
“看什么看,闭眼睡觉。”我高声道。
“阿明姐,你知道血色会长他死了吗?”姚小鱼突然来了那么一句。
“放屁!”我大声吼了起来,“他不会死的,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