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才从修罗炼狱中逃出,她可不想丧命在此。
可是,天生丽质、本难自弃,听上去虽是矫情,可程莲却着实为这副容貌为难。
手握着剪子,想着将脸刮花,或许还能自救;可要她无端端拿剪子自残,饶是程莲再如何心狠亦是做不到。
如此这般在窗前纠结一夜,却始终未能想出好的办法。
正游移不定,门却被敲得震天响,尔珍于梦中惊醒,惊恐的攥紧被子蜷在角落,极是害怕的模样。哑妇亦是一脸的惊恐。
玉珠一事,已惹得后宫诸人人人自危了。
程莲示意二人放心,起身开门,屋外是两个面生的宫女,生的膀大腰圆、体格健壮,不像是普通当差的宫女。
“你们可是与今日受刑的宫女一同进的宫?”其中一个宫女粗声粗气,问道。
“是……”
“是便同我们走一趟!”程莲尚未说完,那宫女已一把将她拽住。
“你们、你们做什么?难不成,与她一同进的宫也有罪?”程莲试图挣月兑,可抓住她的宫女,身强体壮、力大如牛,程莲怎么也挣不开。
“你若再挣扎,便真是有罪了抓着程莲的宫女很是不耐烦,凶巴巴瞪着程莲,恐吓道。
后宫之中,什么都贵唯独人命最为轻贱。
程莲不敢以自己对宁国后宫的无知挑战自己的身家性命,只得乖乖就范。床上尔珍及哑妇见状,慌忙追出,跑至门口却又不敢再追,只倚在门前惊恐的望着程莲渐远的背影。
彼时已是深夜,宫中宵禁早过,恰又缝乌云密布致星月无光,使得白日里金碧辉煌、人声鼎沸的宁国王宫变得却黑、静的可怕,叠影重重不知远近、难辨形状,偌大一座王宫,竟显得荒芜萧索,哪里还是初入宫时被视坐九天瑶宫的宁王宫,分明是一座埋葬无数青春韶华的活死人墓。
掌灯的宫女执着牛皮灯走在前面照路,橘黄(huang)昏暗的烛光,照不亮方寸之地,程莲跟在后面,只依稀看得见脚下的青石板路。零碎的脚步声,不断传来的回声,一声声,似有模不清看不见的冤魂远远近近的跟着。
历经被俘一事,程莲虽已将世情看淡许多,可此时的她却难掩心头恐惧,不祥的预感更如惊涛骇浪扑打着溺水的人,程莲掩在胸前的手,忽而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毫无节奏的扑扑乱跳。
她是真的怕!
索性一路行来有惊无险,只是程莲诧异,这半夜三更的,她们怎么将她带司刑房来了。
司刑房……莫不是与玉珠有关?
程莲尚未想明,早有宫女将暗室的门推开,漆黑的房,四面俱是涂黑了的墙,除却唯一的一扇门,竟连一个窗户也无,唯一通风的地方,却是角落里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巴掌大的方形孔洞。
房内很黑,看不出到底是大是小,更莫说看清得屋内藏着什么。
程莲只看得见地上一滩风干的血迹,黑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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