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香茹点了点头,却未再说话,只将一双美目定定的盯着前方无穷无尽的黑暗。
岱珊略一沉吟,道:“或许,是她太过重情义了吧!即便是心里有疑,也不愿去相信,或者,不敢去相信
“太重情义往往让人蒙了心智。这一点,那个尔珍做的,就比程莲要好!”梁香茹沉静道:“尔珍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且一心一意努力去得到她想要的,甚至,未达目的不折手段。而程莲,却因为情义牵绊而束手束脚、裹足不前
“未达目的不折手段?!”岱珊眼中闪过意思恍然,低低道:“主子就是因此才不让尔珍来梧桐殿侍奉的?”
梁香茹不置可否,只淡淡道:“绿姬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宫女惑君的戏码,本宫可不想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本宫的梧桐殿里,一个绿姬就已经够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岱珊心领神会,面上却又现出疑惑:“若论姿色容貌、才情心智,程莲不是比尔珍更易得到君上垂青么?更甚者,以程莲之姿比之绿姬娘娘有过之而无不及,咱们理应更小心提防着程莲才是,主子为何还让她照顾长公主,如此岂非更有机会接近君上?”
“她脸上的假胎痕,你也注意到了?”梁香茹不答反问。
岱珊猛然想起自己尚未将此事禀报,不由的一窒,面色微有所变,不过却很快又恢复如常,淡淡回禀道:“奴婢也不过是猜想而已,如今听主子这样说,倒是可以证实了
梁王后轻声哼了一声,道:“容貌姿貌可以祸君,更惹大将军寨里大当家、二当家几次反目,若是如今这副丑模样,说出去有谁会信?”
“是岱珊垂目,手里的角宫灯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晃动,牛皮灯壁上绘着的扑扇美人明明暗暗更显风华。
“不过既然她有意扮丑伪装,便可知她无意宫中事;不像尔珍,心比天高又懂隐忍静待时机。一个无意,一个有心,你说本宫更应该防着谁?”梁王后淡淡道。
“……”岱珊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旋即又道:“可是主子,若单凭这一点便让她贴身侍奉长公主,似乎、似乎……”
“草率?”岱珊不敢说,梁香茹自己却说了出来。
“奴婢不敢岱珊恭顺垂目,道:“奴婢只是觉得,此前分配来照顾长公主的宫女内监,都曾仔细筛选试验过,这个程莲,身世背景不祥,且入宫也不过才数月,而且似乎还颇有想法,听闻她还经常出入倪将军府的,和赵将军似乎也颇为熟络
梁王后淡淡一笑,道:“你这丫头,跟了本宫这么久,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学聪明?
公主落水,程莲冒死相救,足以证其忠心;绿姬几次三番为难于她,今日更以画作一事阻其入梧桐殿,甚至有借刀杀-人之心,足以证明她不是我们的敌人,至少,不是绿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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