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尔珍,程莲心中百感交集,重重的疑惑糅杂着感动和久违的高兴挤在小小的心房中,叫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起来吧,地上凉,这大冷的天儿,你看你身上都湿透了,小心着凉了程莲将尔珍扶起,道:“赶紧换身衣裳吧
说着,程莲自衣橱中取了件全新的宫装给尔珍换上。
待尔珍换好了衣裳,二人才复又在桌前坐定,铺着织锦的实木圆桌上,绘着掌灯仕女的纸灯笼罩蜡烛,烛光明亮,映着尔珍哭红的双眼,甚是惹人怜惜。
程莲一直惶惑,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可人儿,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胆儿想出利用绿姬娘娘这样釜底抽薪的计谋来。
她说她看得出绿姬娘娘向来就不喜欢自己,既然她连这都能看得出来,可见她不是个胆小怕事有头没脑的空瓶儿,反倒是有些决断的,若果真如此,他不可能想不到把将军寨的秘密告诉绿姬娘娘后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难道一切都真如她所言,她只是一时糊涂了?
见程莲这样定定盯着自己一言不发,尔珍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拿起娟子轻轻拭了拭的唇角,柔声道:“姐姐怎么这样看我?看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程莲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方才想得太过投入,竟把眼前人给疏忽了,于是扯了扯唇角,笑道:“许久不见,你比从前更漂亮了
这样的话倒非程莲刻意的夸赞,而是相比初入宫时,尔珍好似真的更漂亮了,心下难免又起了些疑惑,照理,杂役房活多且累,是不可能包养的这样好才是。
“姐姐惯会笑话人家尔珍娇羞的低头嗔道。
程莲笑看着尔珍不说话。过了一会,尔珍才抬头,奇怪的问道:“姐姐方才是做噩梦了么?怎么一直再喊‘救命’?”
经尔珍这样一提,程莲这才又想起那个奇怪的噩梦来。梦里慕容建华取下黄金面具时的那张布满大大小小粗细不一的伤疤的脸,叫她即便明知是梦也少不得哆嗦了一下。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想起过这个人了,即便偶尔失神想起,慕容建华留在在自己脑海中的印象,也是模糊的。
那样朦胧恍惚的感觉,有时候程莲甚至会怀疑那过往的一切是不是都只是梦一场。
可今晚,梦境中慕容建华的面庞却是如此的真实,仿佛他一伸手,就能将自己紧紧抓住一般,就像从前那样。
“恩,我、我梦到,他了程莲连名字都不愿提,说话时甚至心虚的转眼看了看紧闭的门窗。
屋外明月清寒,照得庭前丹桂香飘万里。偶有巡逻的侍卫经过,整齐划一的脚步也是铿然而正大光明的,这让程莲安心不少。
“他?”尔珍初时还不明白程莲口中的‘他’是谁,但看程莲神色惊恐,脸色突然大变,颤抖的手一把握住程莲的手,几乎失声道:“姐姐是说,慕-容-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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